第173章 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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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身邊部下越來越少,草原斥候首領知道自己是徹底沒了機會,喝令身邊剩下的三人繼續衝鋒,待到他們前衝之後,自己則是調轉馬頭向後退去。
    三人被牧風他們重新在弩中填好箭矢射下馬來,江左見最後一人想要跑,扯住夜燎的馬鞍,隻等江左一腳踩上馬鐙,夜燎就仿佛知曉他的心意一般,撒開腿追了出去,江左就這樣在夜燎奔跑中上馬。
    “江左!別追太深了!”老李在身後喊道。
    可江左哪裏顧得上這些,張貴好歹也是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過好些日子的同僚,就這死了與這人脫不開關係。
    到底是能統領一小支斥候部隊的,這首領倒是有幾分本事在身,聽著身後噠噠的馬蹄聲,他將硬弓握在手中,另一隻手的兩指偷偷伸進箭囊中夾住一支箭矢的尾羽。
    “狗賊!哪裏走!”江左在馬背上怒吼。
    馬蹄聲漸近,那斥候首領突然上半身向後倒去,後背與馬背緊緊貼合在一起,雙臂舒展兩手快速張弓搭箭,白羽箭矢在極近距離下射向江左。
    箭矢的寒光在眼中漸漸放大,這一箭竟是射向他左眼的,箭矢射來江左避也不避,在箭尖離眼珠隻剩下幾寸距離時,江左的手快速從一側抬起死死抓住箭身,整個過程他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箭矢在手中斷作兩截,就像扔垃圾一樣扔在地上。
    這一擊不成,斥候首領心裏徹底絕望,對弓箭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手掌握緊腰間彎刀,連他都沒有注意到,因為用的力氣太大,自己的指節都在犯白。
    夜燎嘶鳴一聲開始詭異加速,頭顱以從側麵追上那一人一馬,江左怒火中燒,還未近身便在其背後遞出一拳,這一拳竟有長戈破開空氣之聲響起,正是長戈裂雲勢。
    殺意襲來,斥候首領下意識趴在馬背上躲避,拳意化成的無匹長戈被其躲過落在了馬匹頭顱上,一顆碩大的馬頭瞬間被打爆,猩紅之物混雜著點點白色向周圍飛濺,難耐的臭味在空氣中傳播。
    有白色硬物在飛來砸在江左的臉上,用手接住一看,原來是那匹馬的一顆牙齒。
    沒了馬的支撐,斥候首領摔落在草地上,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從地上爬起,仰視著江左隻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夜燎在此處停步,江左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殺氣騰騰向他走了過去。
    斥候首領感覺嘴巴有些幹澀,艱難的吞咽了下口水,江左身上那股快要凝為實質的殺意讓他感到了發自靈魂的恐懼。
    那柄彎刀是他最後的依仗,人就是這樣,到了生死之際總是喜歡依靠身邊所有能碰觸到的外物,此時有刀在手,他好像沒有那麽害怕了,彎刀被抽出鞘對準江左的時候,那顫抖到要隨時要將彎刀甩出去的手出賣了他的,這才發現自己不再那麽恐懼原來隻是錯覺,另一隻手也握在刀柄上才讓這種顫抖好了一些。
    “你不能殺我,我還有家人在草原等著我,我要回去,我是個父親!求你!”恐懼之下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想要讓江左放過自己。
    江左冷笑不語,這家夥把自己當聖人了。
    探出雙指夾住那柄對準自己的彎刀,被百煉而成的製式彎刀在一夾之下竟然斷作了兩段,斥候首領手中隻剩下了一柄斷刀。
    身軀之上驟然間布滿青銅紋路,江左要讓他感受一下什麽叫真正的恐怖。
    身形一閃便與斥候首領貼身站著,距離之近甚至都可以清晰聽到對方的呼吸聲,江左捏住一條手臂輕輕一扯,整條手臂便被輕鬆扯斷,血淋淋的一截被提在手中,疼痛甚至都還未能傳遞到斥候首領的腦中,他隻是感覺到了眼前一花,那年輕人手中就多了條手臂,仔細看去,好像是自己的。
    殺豬一般的慘烈嚎叫聲在草原上響起,可這遠不是結束,以自己的純粹真氣將他那往出汩汩冒血的斷裂處封住,以此讓他可以多活一會。
    片刻之後斥候首領的四肢被盡數扯斷,他嗓音沙啞再也嚎不出來,仿佛是被麻痹了一般,已經感覺不到痛。
    江左抓著他散落的頭發,一拳打爛了他的胸膛,在那團溫熱中找到了一塊還在跳動的血肉,將之掏了出來擺在他的眼前。
    看著那塊還在跳動的血肉,斥候首領眼中世界開始逐漸發黑,最終徹底失去光明。
    扭下頭顱江左騎著夜燎返回原處,張富在抱著弟弟的屍體痛哭流涕,淚水與張貴已經冷卻的血液混在一起,手掌輕輕拂過張貴還沒閉上的雙眼,眼皮這才是合在了一起。
    將斥候首領的頭顱丟在張貴屍體前,張富突然不顧自己摔傷的身體強撐著站了起來,奪過牧風手中還未收入鞘中的長刀,對著那顆本就血肉模糊的頭顱一通劈砍,直到徹底看不清一點麵容才丟下長刀跪在地上繼續哀嚎。
    老李蹲在地上又撿回了那支旱煙杆,填滿煙絲點燃後靜靜抽著,煙霧嫋嫋似是在給張貴上香。
    牧風拍了拍江左的肩膀輕聲說道:“辛苦了。”
    江左沉默無言隻是默默搖頭。
    夜燎與幾匹馬尋了處沒有血跡的地方嚼著地上已經幹枯不見綠色的草,寒風再起,隻剩下了潺潺溪流聲以及張富痛徹心扉的哀嚎。
    直到張富再也流不出眼淚呆呆坐在地上,牧風才牽過張貴的馬匹,張富的馬在剛才那場廝殺中早已死去,他本人也被摔在地上受了傷。
    將張富扶上戰馬,張貴的屍體也在馬上,牧風做主讓他先回去安葬張貴,順便在回去的路上將這裏的情況與丁山匯報一聲,他們三人因為傷的較輕,打算繼續深入。
    張富騎馬向來時路遠去,他們三人才繼續上馬,老李那把插在草原斥候腹部的長刀被拔了出來,撕下一片衣角將之擦拭幹淨重新歸鞘。
    江左滿身鮮血,這些血都是草原斥候的,在溪邊想要將手上血跡洗去,可無論他怎麽搓都搓不幹淨一般,皮膚上總會沾染一些淡淡血色,哪怕皮膚被搓的泛出不正常的紅潤,他都不肯停下。
    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他的眼神中不再像曾經那般純粹,好像有某種感情被他封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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