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圍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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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爐中的柴火越燒越烈,帥帳外是漫天風雪,帥帳內卻溫暖的不像話,王離與墨義圍著火爐燙上了一壺酒,二人都是不懼寒冷的修士,一個武夫,一個練氣士。
    兩人坐在一起不談戰時軍務,反倒是聊起了這天下的奇事。
    有那墨家機關城,不依靠靈氣,可在天下自行而動,跨山入海毫不費力。
    有那道祖一氣化三清,一老人,一中年,一青年,三人便是三條大道,三人合一便是天下最高戰力。
    談起那佛祖,曾化出億萬法相,最終揀取出過去、現在與未來,丈六金身堅不可摧,乃是世間防禦最強。
    說那儒家至聖,遠古之時佩長劍駕戰車,門下七十二賢作伴周遊人間,與遠古神靈作戰,率領一眾儒家先賢走在征伐最前列。
    說那中州三江匯流處之上,有男子以活人之軀塑廟宇,庇護一方百姓,若有修士敢在其地盤內作亂,便是一拳過去,哪怕是十三境練氣士,也要在其拳下化作一灘肉泥。
    說那俱蘆洲山上山下江湖氣極重,劍氣衝霄人人皆是快意恩仇之輩。
    說那南海歸墟人族大能組建防線阻擊試圖再次染指天下的遠古神靈。
    說那商家欲攬天下靈砂,打造出一條類似光陰長河的無盡河流。
    ……
    火爐上的仙釀早已煮沸,墨義以術法使仙釀化作兩道弧線穩穩斟入杯中,不多不少滿滿兩盞,給王離遞過去一盞,嗅了嗅就感覺全身毛孔都在舒張。
    帳門前掛著的厚重門簾被人揭開,屋外風雪猛然灌入,將酒盞中仙釀表麵吹起一陣褶皺。
    來人見兩人在帥帳內煮酒談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軍中禁酒不知道嗎?身為一軍統帥,不以身作則還敢犯禁?”
    王離正對門口,見來人這樣說隻是笑了笑。
    墨義背對門口,回頭看去招手打招呼道:“喲!司馬大人,來的正好,坐下一起喝點!”
    來人是軍中司馬管昭,法家修士,不到百歲的年紀,如今已是金丹修士,板上釘釘的元嬰境。
    官昭在火爐旁坐下,墨義親手為其斟上一盞酒。
    酒香彌漫,官昭卻是看也不看一眼,他是愛酒之人,但身為軍中司馬,以身作則是他的底線。
    “喝吧,別裝了,我這帥帳有幾個敢主動進來的?”王離在一旁勸說,想要讓官昭放鬆一些,在他們兩人麵前沒必要維持威嚴。
    酒香實在誘人,官昭肚子裏的酒蟲在蠢蠢欲動,最終還是沒能抵得過誘惑,將酒盞端起一飲而盡。
    “丁山那邊怎麽樣了?軍需還夠嗎?缺什麽隻管說,我會全力幫著調度。”看官昭將酒飲盡,王離笑著詢問道。
    將入喉的酒釀回味一二,官昭歎息道:“其他的倒還好,可惜就是缺炭缺柴,這個冬天太冷了,再這樣下去會有不少士卒熬不過這個冬天。”
    王離笑了笑,讓他把心放在肚子裏:“這點不用擔心,朔雲城周邊還有幾處私礦,都是產煤的,我已派人與礦主達成交易,幾座私礦如今都在咱們手中,民夫已經征召完畢,炭的問題很快就可以解決。”
    官昭點點頭,有了王離的保障他安心許多,接著想起一事問道:“那個之前在城門前擒了羅衛河的小子,聽說他在草原上殺了不少韃子斥候,按照軍功可以給他升官了,你是怎麽打算的?賞賜也不能少!”
    王離眉頭一挑,顯然有些驚訝:“哦?這事我還是剛知道,升官一事還是免了吧!就當他的功勞和當初在城門口殺頭的罪過相抵了,至於賞賜這事,自然會給,不過落不到他手上。”
    官昭眉頭微微蹙起,疑惑道:“為何?你王離什麽時候也變成侵占他人賞賜的人了?”
    王離趕忙擺手,解釋道:“非也,這種事哪是我做的出來的,是這小子欠了別人好大一筆錢,那人把他送來就是抵債的,每年應得的銀錢以及軍功換來的賞賜,都得寄回去。”
    這下倒是墨義開始好奇了,插嘴道:“我看這小子也不像是個會亂花錢的主啊?怎麽欠的錢?賭債?”
    王離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不自覺嘴角勾起,笑嘻嘻道:“自然不是,這小子不是大嶽關桓猙桓師的弟子嗎?幫他打熬體魄的藥材都得算到他自己頭上,桓師給他用的都是上好的藥材以及仙家靈藥,都是帶著年份的!這筆錢,他就是在咱們這當上百年斥候都還不起!”
    “桓師的弟子?”官昭有些吃驚,忍不住叫出聲來:“他竟然是桓師的弟子,我就說嘛,那小子在城門口闖出這麽大的亂子你竟然就隻是給了他一頓板子,原來是個有背景的。”
    官昭當初因為江左鬧出來的事沒少找王離要說法,軍中本就重典,在官昭看來江左就該殺頭,可王離還是將之力保下來,導致官昭都懷疑江左是不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王離無奈,歎息道:“沒辦法啊!誰讓人家拳頭夠硬呢!要是別人,你看我殺不殺他的頭,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這麽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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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是兵戈洲山上武夫的頭把交椅,就是跺跺腳也能讓兵戈洲抖上一抖,牧嵐國一個邊陲小國,哪來的底氣與人家掰手腕。
    王離其實算是桓猙的不記名弟子,桓猙當初說過欠一個人情,其實是老鐵匠曾經在兵戈洲遊離,上山入水走遍山河,那時他還隻是九境武夫,又是個脾氣倔的,從來不知道什麽叫識時務,有次惹上了一夥兵戈洲野修,武夫練氣士應有盡有,就連那劍修都有上兩位。
    既然起了爭執,按桓猙的脾氣那自然就是一個字,打!奈何雙拳難敵四手,雖成功反殺幾人,可還是受了重傷,逃走後流落在山野之間,躺在路邊等死。
    是王離的祖父路過,以板車將之拉回那處偏僻村莊,取了家中所有財物,幫著找了個大夫,才保住一命,那時王離還隻是個蒙童,隻知道那個看起來年紀有些大了的壯碩男子看著脾氣就不好,所以總是躲在門後偷偷瞧著他。
    有一日桓猙見他老是看自己,就將至招至身邊,查看一番根骨以後,就教了他幾手修煉法,自此之後,也是走上武道了,不過二人卻從無什麽師徒之名。
    救我一命,贈你家後輩一場機緣,就算是桓猙報答過了,可他還是對王離祖父心存感激,認為報答的還遠遠不夠,也就有了如今江左前來贈劍這檔子事。
    想起那個不苟言笑的壯漢,王離嘴角再次勾起笑來,其實他想再去見上桓猙一麵的,隻不過現在好像是時間不太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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