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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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關將過,這年春節一過便是立春,中州的那處天下最高東嶽之上有一片宮殿,上書匾額“青帝宮”。
    身材高大魁梧的老夫子身穿灰色儒衫緩緩拾階而上,身旁有位跟著一位同樣穿儒衫的中年人,中年人稱呼老夫子為“先生”。
    身穿青色龍袍的男子在那處青帝宮最高處現身,青絲隨風飄散,一雙眸子是純粹的墨綠色,透過重重宮殿向下看去,那對先生與弟子在他眼中清晰可見。
    待到老夫子攜弟子步至青帝宮門口,青色龍袍男子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老夫子麵前。
    老夫子見此地主人來了,帶著弟子對龍袍男子拱手作揖,口中說道:“多年不見,青帝風采依舊!”
    被稱作青帝的龍袍男子表情淡然,微微頷首道:“確實好久不見了,昔年佩長劍駕戰車的夫子已是儒家至聖,看來這天下確實已是人族的天下。”
    遠古時的神靈並非全都是以人族為香火血食之輩,有各司其職使大道運行如常的,有性子淡然避世不出的,亦有幫著人族推翻舊神權的,龍袍男子就屬於各司其職使天地大道運行如常的,神號為青帝,是天命與萬物之始的化身。
    老夫子自然就是遠古之時率領門下七十二弟子遊遍天下的儒家至聖,昔年他帶領人族書生走在反抗舊神權的最前列,其豐功偉績讓整個人族都為之銘記,他與青帝也算是老朋友了。
    青帝的目光落在陪同至聖來此的中年儒生身上,笑道:“我記得你,是幫他駕戰車的那一個,那時候你還是個少年來著,現在怎麽容貌都變了?”
    中年儒生再次作揖道:“能被青帝大人記得,是晚輩的榮幸。”
    青帝放聲大笑,他萬載歲月以來都是一人居於此地,好在他是先天神靈,從來都不知道什麽是孤獨,但今天有熟人來看自己,還是讓他生出了一些別樣的感覺。
    墨綠雙眸眺望向青帝宮中某處,他輕聲詢問道:“你來我這也是為了那件事?往日不是由你們三教各自選派一人來此嗎?”
    至聖望向青帝回答道:“正好有空,也順道來看看老朋友。”
    青帝點頭道:“那你自便吧!”
    青帝宮中有一麵大鼓,就擺在整座青帝宮正中央,此鼓名為報春鼓,上古之時便有在立春這天以報春鼓之聲宣告春天到來的習俗,以提醒人族及時耕種。
    三教未立之時都是青帝親自擂響報春鼓,鼓聲可讓整座天下都聽到,後來這事交給了三教輪流進行,少有如青帝一般道行深厚能將報春鼓擂的讓整座天下都聽見的,所以這事在歲月洗刷之下也就被世人給漸漸忘卻了。
    今年正好輪到儒家擂響報春鼓,按理說應是選出某位如李贄一般坐鎮書院的山長來此即可,可正好至聖想要來,也就換做是他了。
    三人行至青帝宮的那座白玉廣場上,報春鼓就安放在廣場中央,青帝取出一枚手臂長短的鼓槌遞給至聖,至聖接過以後道了聲謝。
    中年儒生退至一幫雙手攏袖,眼眸永遠在自家先生身上,青帝則是垂著雙手,青色龍袍的寬大袖子都要垂在地上了。
    身為儒家至聖的老夫子作為天下境界最高的三人之一,青帝是先天神靈,如今的境界就是他的上限,至聖的道行已然超過了青帝。
    隻見白玉廣場上報春鼓前,身穿灰色儒衫的老夫子手持鼓槌,槌頭以紅布包裹,老夫子舉起鼓槌,儒衫下顯現出手臂上結實虯結的肌肉,他的手重重落下,鼓槌與鼓麵相接觸,一道鼓聲帶著肉眼可見的金色光暈以報春鼓為中心擴散開來。
    鼓聲連同金色光芒先是擴散至整座白玉廣場,而後是青帝宮,接著是一座巍峨東嶽,再然後就是天元洲,直至傳遍整座天下。
    這一刻,天下的芸芸眾生都聽到了這一聲鼓鳴,有盤坐與道場之中的修士聞聽鼓聲離開道場看著那金色光暈緩緩擴散,有書院夫子為蒙童講學,聽見這鼓聲放下手中書籍,轉而講起了報春鼓的傳說……
    一聲報春鼓,向整座天下宣告了春的到來。
    東嶽山頂之上,驀然有春風湧起,春風在在青帝那寬大的雙袖之中鼓蕩,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神聖。
    將手中鼓槌遞還給青帝,老夫子再次對其作揖致謝,攜弟子返回天元洲的那處儒家學宮。
    在報春鼓聲在兵戈洲草原上響起過後,藏在積雪之下的草籽緩緩冒出嫩芽。
    草原之上某處金帳中,霍林在鼓聲過後大手一揮下令大軍向朔雲城方向開拔,他決定對牧嵐邊軍兩線開戰,除雲山堡戰場外,要在朔雲城外再開辟出一處戰場,這裏由他親自坐鎮,與王離交手。
    大軍開拔之後,牧嵐邊軍斥候火速將消息傳回朔雲城中的那座帥帳,王離正手持毛筆在竹簡上圈圈畫畫,得知消息後並不意外,將除雲山堡戰場的將軍盡數調至帥帳之中,一一吩咐接下來大戰各自職責。
    雲山堡外營寨之中,江左與趙虎馬安邦等一眾武夫聚在一起,火羅榮慶率領的大軍開始再次對雲山堡展開猛烈進攻,大軍如蟻附一般向著雲山堡牆頭爬去。
    城下大地之中,那些地老鼠再次向著雲山堡內部挖去,之前就有不少地道被挖至城牆之下,不過雲山堡內的修士也不是吃素的,雙方隔著厚厚土層鬥法,最終打的多條地道塌毀,致使以地道潛入雲山堡內的計劃落了空,可草原人依舊不放棄,仍然繼續挖地道。
    丁山令江左他們這一伍的斥候連同所有牧嵐國江湖武人全部進入草原,在後方牽扯草原韃子的注意力,自己則會找尋時機,待到草原韃子疲於應付之際,率領大軍一舉將其擊破。
    牧嵐邊軍士卒以及武人剛過完年得到了很好的休整,個個士氣高漲,勢要奮勇殺敵,所以丁山的命令都會得到很好的執行,一聲令下之後,所有人出發,該支援戰場的支援戰場,該深入草原的深入草原,各司其職有條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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