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發出了三道同樣憤怒的聲音。
    盡管是蒙著麵的，芮卜姒總覺得她們每個人看上去都陌生中又帶有一絲熟悉感。
    思索數秒，哦~
    她想起來為什麽了。
    今天不久前才見過來的。
    不僅想起來了為什麽，還順帶想起來了芭比對鏡自賞，蕊蕊與膽固醇互表心意。
    眼前三位同學摘下了麵罩，每個人臉上都多出來了一撮毛發。
    毛發啊。
    已經貓在角落裏的芮卜姒默默看了眼老頭的方向。
    不巧，老頭也剛好看向了她。
    那頭烏黑而又茂密的假發，自然地待在頭頂，看上去就像是從本人頭頂長出來的一般。
    或許老頭戴著的已經不能算是頭發了。
    那是他的倔強。
    四目相對，芮卜姒沒能從那雙小而有神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來，於是默默將自己的腦袋掰了回來。
    好了，不要再看那邊了，再看就該笑出聲，然後被扣平時分了。
    三位同學多出來的毛發顯然是魔藥水產生的副作用。
    誰能想象錢進老師會在“鍾愛一生好香水”裏加入毛囊生植劑？
    想起藍寶之前渾身毛茸茸的模樣，芮卜姒琢磨了會，好像錢進老師很擅長讓各種魔藥水達到生發的效果。
    嘶，為什麽她隱約會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被坑的幾人欲哭無淚，錢進陡然一下笑出聲。
    “哎呀，我想起來了，”他拿起芮卜姒帶過來的魔藥水，看上去十分開心，“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麽自己總會不小心往別的魔藥水裏加入一些利於毛發生長的東西啦！”
    正生氣罪魁禍首還能笑出來的三位同學麵麵相覷。
    難道不是因為錢進老師謎一樣的記憶力嗎？
    “哎呀，之前呐，總有人喜歡在我麵前頂著一頭茂密的頭發走來走去，誰能想到，那小子原來是個光頭！”
    氣氛好像突然飄蕩起一絲尷尬。
    誰也顧不上再討要一個說法，三個人動作一致地瞄了一眼不遠處坐著的老頭，芭比推了推蕊蕊，蕊蕊推了推膽固醇，膽固醇不知所措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
    “那什麽，錢進老師，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待會好像還有課，就先不打擾你的好心情了。”
    一溜串的話說完，膽固醇轉身就走，連帶著剩下的兩人慌忙跟著離開。
    錢進看著唯一還剩在辦公室裏的芮卜姒.
    半晌後，他麵露疑惑：
    “這位同學，你怎麽在這裏呀？哦~我知道了，今天是情人節，你是來要……”
    邊說著邊將自己手邊的瓶瓶罐罐拿起一支，看向芮卜姒，一臉你怎麽不過來的不解。
    “不用了哈，錢進老師，沒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
    親眼見證過這種魔藥水的作用，芮卜姒連連擺手打斷錢進的話，並飛快逃離是非之地。
    是時候想想該去誇誰比較容易漲功德了。
    半隻腳踏出辦公室門，門口一陣幽靈般地聲音漸遠：
    “好~恐~怖~哦~”
    欸？
    她剛剛好像看到了傳說中的阿飄？
    臨近午夜十二點，浪漫的節日傳說，不少情侶們在熒光樹下靜靜地等待午夜鍾聲的敲響。
    “嗯~”謎亞星轉動著手裏的魔方，目光不時落在不遠處的一對情侶上。
    “那個男生待會還要去和別的女生約會？”
    十二點在這裏跟這個女生完成傳說，怎麽想都很難在五分鍾之內離開到另一個約好的女生那吧？
    “他旁邊的女生待會還要回去給一個西萌，一個北萌的男生寫信。”
    身後角落裏幽幽傳來虛弱的聲響，聲音還怪耳熟。
    探頭看向黑暗的角落裏，芮卜姒正靠著牆角，嘴裏還叼著根巧克力棒。
    看上去瀟灑又狼狽。
    “你聲音怎麽了？”
    “為維持生命體征而做出了一點犧牲。”
    嗯？
    今天好像總能聽到一些令他費解的話。
    芮卜姒超大氣地遞給了他一盒巧克力。
    在接過巧克力的同時，適應了昏暗光線的眼睛，順帶看到了她身邊放著的一大堆巧克力。
    “撿這麽多？！”
    這些巧克力看起來拿著都費勁，得多喜歡巧克力才吃得完？
    “嗯呐！”
    她驕傲地揚起脖子，咯嘣哢嘣咬完了嘴裏叼著的巧克力棒。
    這裏一大部分是大甜甜給的，她說她做了很多準備給帕主任，可惜帕主任不喜歡吃這個。
    一部分是幫別人送巧克力，被拒後收獲的。
    “還有別的味道，嚐嚐？”
    午夜的鍾聲敲響，熒光樹下的情侶相互告白，沒能等到艾瑞克的追隨者們灰心喪氣，又躊躇滿誌地宣誓明年一定可以。
    誰知道呢？
    她們每年都這麽說。
    而去年這麽說的人，有的此刻正站在熒光樹下，和愛的人完成傳說。
    這個情人節，正如艾瑞克所說，謎亞星吃到了別人送的巧克力。
    “好吃嗎？”
    “挺甜的。”
    “那正好，待會幫我個忙。”長舒一口氣，芮卜姒目光真摯，“把我扶到女生宿舍樓下，好累，實在是一步也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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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走路，跑了一整晚，她揣著巧克力們找到這個小角落，坐下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行。”
    嘴裏的巧克力沒化完，想想看他今晚也沒別的事情。
    自他點頭，旁邊的人生生演繹了什麽叫做得寸進尺。
    “方便再給我買杯飲料嗎？”
    “可以的話，想喝巧克力牛奶。”
    最後，謎亞星背著某個臉皮超厚的人一路到女生宿舍樓下。
    連帶背著的還有一堆巧克力和一杯巧克力牛奶。
    剛從閣樓裏回來，意外和艾瑞克在小熒光樹下完成傳說，奈亞既開心又有些難過。
    想著艾瑞克媽媽的話，或許艾瑞克真的不適合和她在一起，她幫不到任何……欸？
    “謎亞星？”
    帶著探究與好奇：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女生宿舍樓下，又是這個時間……
    她這段時間一邊擔心烏拉拉的事情，一邊想著和艾瑞克的關係該怎麽辦，都沒有注意到謎亞星可能也談戀愛了。
    好像也沒有聽到艾瑞克和她提起過。
    “哦，我剛送一個同學回來。”
    甩了甩自己沉痛的心情，讓自己看起來與平常無二，謎亞星往奈亞身後看了看，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這麽晚，艾瑞克呢？”
    “畢竟是個特殊的日子。”艾瑞克要是送她，怕是他們走不了幾步就得被一群人圍住，“他現在應該回宿舍了吧。”
    “不過謎亞星，你的表情……怎麽看起來怪怪的？”
    “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轉身背對奈亞後，麵色是難以言喻的悵惘。
    ——他剛剛算了算，發現自己的餘額所剩無幾。
    這個月接下來的飯錢好像有點不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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