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荒蕪說的那樣，陰森在第二天的確見到了熇炎。
    “我們說好的人裏，有你們帕主任吧？怎麽是你們兩個過來？”
    這麽兩個老師，能替整個萌學園決定嗎？
    就算是她迫於暗黑大帝發起這個談判，隨隨便便派兩個人過來，未免也太輕視。
    誇克族根本就沒有要談判的意願！
    憤怒起身，她還沒問責，另一邊唇齒微啟還未解釋，一聲巨響打斷兩邊的動作。
    “好險好險，”巨響發出地點，芮卜姒站在旁邊一臉害怕得不行的樣子，“差點就被‘謀殺’了誒！”
    說得非常嚴重。
    實際上是剛歪躺上去的椅子毫無預兆壞掉，她差點跟椅子一起摔散架。
    陰森女公爵略感遺憾。
    她吩咐無言，花了半晚上的時間在椅子上做手腳，力求有效又隱秘，居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這麽大一個人站在這裏！”
    人形煤炭突然開口說話，沉浸在遺憾的情緒中。陰森女公爵被嚇了半跳。
    “你？”上上下下打量，好像是有那麽點主人的感覺，“裝扮倒是有模有樣，但我可沒有聽說過，萌學園的教導主任……”
    說到這裏，她停下來：“那邊的，搬椅子聲音能不能小一點，你很吵誒知道嗎？”
    許星純看都不看她一眼，刺耳的聲音持續到椅子搬到合適位置。
    熇炎向這邊瞥了一眼，確切一點，他先是看向明顯耐心不足的陰森女公爵，再順著陰森女公爵的目光看向芮卜姒。
    沒有心情去看那什麽動靜，帕滑落地掰掰教鞭：“我就是萌學園的教導主任帕！滑！落！地！不過隻是最近太陽曬多了加上熬夜，麵部才稍微暗沉了一點。”
    一點？
    黑得人種都變了，可不是一點的樣子。
    一點談判前的小插曲過去，雙方好好坐下來交談。
    說是雙方，實際在交談的隻有陰森女公爵和帕滑落地。
    芮卜姒偶爾插兩句嘴，熇炎更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倆似乎隻起到一個壯膽的背景板作用。
    “噢，我有一個問題。”
    “你又有什麽問題？”
    想說的話先一步被陰森女公爵說出來，帕滑落地歪在椅子上，喝了兩口水。
    好險，差一點就像訓學生一樣訓過去了。
    “為什麽熇炎老師一直在看我？”哪怕是身份暴露，她存在的時間顯然比熇炎要長得多，叫起老師來，臉上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老師是喜歡我嗎？”
    陰森女公爵懵了一下，帕滑落地被嗆到，猛然咳嗽好幾下，順手拿起桌上的飲料壓壓驚。
    “這麽沒用？”陰森女公爵不放過任何一個懟人的機會，“說個話都能被嗆到。”
    “我喜歡我教的每一個學生。”趁陰森的注意力在帕主任身上，芮卜姒的注意力又剛好在他身上，熇炎張開在暗處的手心晃動幾下。
    嗯，效果顯著。
    “我的學生應該也都很喜歡我。”
    芮卜姒根本沒在細聽他在說什麽。
    寫滿無聊的雙眼唰一下亮起，又隨著熇炎將金幣收起來稍黯，坐姿都正了起來。
    “要敘舊嗎，芮卜姒同學？”
    今天難得在嘴上完全勝過黑炭主任一次，陰森女公爵心情頗好之時，聽到的就是這樣一句。
    不是吧？
    不可思議的猜想從荒蕪流轉到熇炎，又從熇炎流轉到荒蕪。
    她不熟悉熇炎。
    但荒蕪這副樣子……陰森女公爵隻在她麵對金幣時見到過。
    可是這個叫熇炎的……她總覺得有股算計的味道。
    被玩弄感情？
    荒蕪？
    哈？
    “親愛的。”
    被這麽黏糊糊地喊上一嗓子，陰森女公爵感到兩百年前吃的飯都能嘔出來。
    “我有點事情要和老師敘舊，有什麽事情到時候喊我，我會及時趕來給你收……幫助的。”
    她的心已經容不下任何事情了。
    陰森女公爵：……
    這太新鮮了。
    共事數百年，陰森女公爵一直以為荒蕪隻會在錢的麵前，不帶一點腦子。
    “這就是你要多帶一個老師的用意？”她已經在想要怎麽添油加醋地和暗黑大帝匯報了。
    “什麽用意？”陰森女公爵已經看出來熇炎來是為了把芮卜姒支開？
    在敵方未明說以前，帕滑落地決定先裝傻：“就是師生之間突然想敘敘舊，所以出去一小會嘛，我們完全可以繼續聊。”
    接下來。
    “還是說，真正能做決定的，不是你？”
    激將法。
    手心開始出汗，心跳也快快的，祈禱遠在長老會或者某個地方做任務的費司特，資料裏做出的分析能靠譜。
    “嗬，”不再想荒蕪的事情，她準備聽聽這位鷹主任到底要說點什麽，“不論你們提出什麽條件，要我放人，不可能。”
    “那如果，那個條件是讓你獲得自由，不再消失呢？”
    搜尋結果裏，陰森女公爵害怕皺紋和消失。
    這幾天，他和萌騎士將費司特給出的資料從頭到尾翻了好幾遍，發現裏麵的某個板塊，詳細計算出陰森女公爵在時空裂縫兩百多年吸收的能量範圍。
    非常複雜的數值。
    他完全看不懂。
    但謎亞星認為，這個數值範圍足夠做到讓陰森女公爵不再對暗黑大帝忠心耿耿。
    雖然從暗黑大帝做的非人事來看，不忠心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但靈石形體畢竟是靈石形體，暗黑大帝得被索雷伊聖劍劈多少次，才會想不開在自己製造出的分身裏，加入不忠心的設定。
    數值給出的結論，比胡亂揣測可靠得多。
    但是陰森女公爵為什麽一言不發？
    再次拿起桌上的魔力飲喝上一大口壓壓驚，麵上賣力維持風輕雲淡的表情。
    “讓我獲得自由？”她不屑，“憑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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