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事情，陰森女公爵將它放到一邊。
    她點頭答應和萌學園進行這場交易不過是早晚的事，拖一會隻是想看看對方是否會開出更加豐厚的條件。
    有利於她的交易為什麽不答應？
    至於是否真的要按照談判內容去行動……看她心情咯。
    “掃把頭說了一堆，哪有什麽是現在能兌現的？”
    麵膜需要解開電話亭封印——
    她要是解開，暗黑大帝會殺了她誒；
    拿到形體需要解開地下水道的封印——
    掃把頭又堅決表示不可能讓暗黑大帝離開！
    “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交易，真的是讓我頭都大了。”她最不耐煩做這些。
    如果不是拋出的條件實在誘人，她第一時間隻想將人扔出去。
    談判的內容在心裏複盤了好幾遍，她始終沒能想明白，萌學園究竟有什麽底氣敢答應能拿到帶給她自由的形體。
    又有動靜傳來，皺眉抬眼，她前往敘舊的好同事拿著個什麽亮閃閃的東西哼哼唧唧、心情非常不錯地晃悠回來。
    看清楚了那是枚金幣，陰森女公爵感到眼睛疼。
    “你能不能收起你那些沒品的破爛？”
    幾百年前喜歡這玩意，幾百年過去還都一點沒變，陰森女公爵簡直嫌棄得不行。
    “唔？”
    她像是才注意到這裏還有另一個人。
    “陰森還在呢？”
    不，她就是才注意到。
    “和帕主任談完啦？這麽快，以前他隨便找我談話都是一小時起步。”
    說著話，眼睛卻完全沒在看說話的對象。
    陰森也不大想看見她。
    “和聰明人說話當然不需要浪費太長時間咯。”
    內涵之情溢於言表。
    “聰明？”芮卜姒終於舍得將視線勉強從金幣上移開一小會，“你？”
    “哈。”短促的一聲作為結尾。
    陰森女公爵瞬間炸了起來。
    “聰明到把自己送進時空裂縫兩百多年都出不來，那你可……哇哦。”
    強力枯萎術直麵她手中的金幣而來，轉身避開，轉上一圈轉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順帶看了一眼陰森對麵垮掉的椅子。
    “好啦，冥月頑石的力量可不是給你這麽浪費掉的，大帝會有意見。”
    她妥帖地將金幣收起來。
    又覺得不妥，放在手裏緊緊握著。
    “帕滑落地給你開的什麽條件？”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喔，他真向你開條件了？”
    陰森女公爵：……
    臨近氣瘋，智商還未被怒火燃燒殆盡，她一下子裝作冷靜從未動怒的模樣靠在椅子上：
    “他想救出這些學生，當然是放下身段，委曲求全，不開條件等我發善心啊？”
    “沒準真是呢？”
    還是不放心，她深感這枚金幣應該好好地放進上了十幾層封印的展示框裏，最好展示框除了她本人誰都不能動。
    有沒有這樣的一個框子呢？
    站起身，陰森女公爵不解地看著她，還等著她的回懟。
    然而她卻是一副真的要離開的樣子。
    被說一句就難受啦？
    陰森女公爵不信。
    做好了充分的回應準備。
    “噢，對，”腦子裏不全是金幣的正事，芮卜姒勉強還想著點別的雜事，“陰森，輪回血石形成一個形體，需要多久？”
    “我怎麽知道？”
    那麽長時間，她閑的沒事去計算這玩意做什麽？
    她說完一愣，忽地感到渾身冰涼。
    一直以來都不曾、也不樂意深思的事情猝不及防地觸及，她有那麽一瞬間甚至感覺自己已經不複存在。
    ——那是她在時空裂縫中瘋狂收集能量時常有的感覺。
    張了張嘴，回頭，看到荒蕪正哼著不著調的歌離開。
    “金幣金幣，好大一個金幣~，哇啦哇啦，都是都是我滴~”
    陰森女公爵在其他靈石形體麵前，向來都有一種優越感。
    因為輪回血石不同於其它靈石。
    形體的形成也和其它靈石不同。
    她是輪回血石在漫長歲月中逐漸誕生出的意識，沒有哪一顆靈石的哪一任形體與靈石的關係，能夠比她和輪回血石更加緊密。
    也正是因為她的形成更加漫長，過程更加複雜，不同於其他形體一旦消失便是徹底消散，她被打敗再多次，隻要輪回血石還在，她就可以“重生”。
    “因為輪回不需要額外耗費大帝的能量，所以他才這麽重任我……”又能那麽隨意拋棄。
    捏造其他形體要耗費大量能量，捏造出來的還不一定有用和聽話，她討人煩的同事就是一個妥妥的例子。
    “不太對……會沒用，但是……聽話？”目光直直落在荒蕪離開的方向，似乎能越過層層牆壁，看到她的模樣。
    “這個問題不重要，誰知道大帝在捏造她的時候在想什麽？”
    然而她隨即又想到了另外的人。
    那個人……聽話嗎？
    茫然隻是一瞬，她自己的問題更加迫切。
    雖然不願意這麽想自己，但她不得不承認，輪回血石的形體廉價又好用，哪怕什麽時候不聽話了，隻要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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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她不要消失！
    不要再一次什麽都不記得！
    絕對不要！
    “無言，”大喊著還可能在這附近的人的名字，“無言！”
    畏畏縮縮地出現：“女公爵？”
    沒有去質問她和別人談話，他出現在附近做什麽，現在她有更加關心的事情。
    “那群奴隸現在在哪裏？”
    她的手中還捏有籌碼。
    隻要再把奈亞公主握在手裏……別的東西分量不足，要是奈亞公主加上海地司呢？
    這兩樣東西，足夠要挾大帝給她形體吧？
    大帝要是不願意，她就毀了奈亞公主，她不好過，也絕對不會讓別人好過。
    “不用帶路了。”她停下腳步，看著無言，“你去告訴那群誇克族，條件我可以答應。”
    大不了等大帝利用完奈亞公主，她“盡力”救一下。
    “但是，他們必須先打開地下水道。”
    萌騎士都在場，她不信他們能放心將奈亞公主藏在別的地方。
    就算藏起來了……
    “他們將荒蕪支走，會是為了和她說什麽？”
    敘舊？
    嗬。
    這種說辭騙鬼去吧。
    “就我一個人去嗎？”
    小心翼翼又怕得不行的樣子，陰森女公爵看著就來氣。
    “傳個話而已，你還想幾個人去？”
    “我擔心他們會在一氣之下殺了我。”
    傳出那種話，他會被懷疑到底站在哪邊誒。
    何況他現在，在萌學園那邊看起來，已經有背叛的雛形了。
    除了那個除非得到他親口承認，否則他做什麽都帶有濾鏡——“這麽做一定有這麽做的道理”——的堅尼，其他人都有點不待見他。
    陰森女公爵不耐煩揮手：“他們要是殺了你，我就殺了他們給你報仇。”
    無言：……那樣他也活不過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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