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她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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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亞方舟在漫天逸散的紫黑色能量中緩緩退入扭曲的次元之門,留下滿地狼藉和逐漸稀薄的邪惡氣息。惡魔大軍如退潮般消失,陽光終於毫無阻礙地灑在黑色教團總部要塞傷痕累累的外牆上,映照出無數戰士疲憊卻振奮的臉龐。
    勝利的歡呼聲在要塞內外回蕩,但很快便被緊急的救治指令和工程搶修的噪音所取代。戰爭暫時結束,但留下的創傷需要立刻處理。
    指揮中心內,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劫後餘生的虛脫感和難以置信的喜悅。
    “屏障穩定!威脅等級下降至黃色!”利巴班長長舒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科姆伊·李摘下眼鏡,用力捏了捏眉心,隨即又戴上,眼神恢複了往日的銳利,但深處藏著一絲後怕和濃濃的驚訝:“立刻統計傷亡,優先救治傷員!科學班全體,評估 structura daage結構損傷),啟動緊急修複程序!快!”
    他的目光隨即落在被拉比和米蘭達扶著的上官雪身上,快步走了過去:“上官,你怎麽樣?”
    上官雪臉色蒼白,氣息微弱,但眼神卻異常明亮。她微微搖頭,示意自己無礙,隻是脫力。她的手指緊緊握著已經恢複原狀、但光澤似乎內蘊更深的玉清劍,仿佛能從其中汲取一絲安慰和力量。
    “剛才……那到底是……”拉比看著上官雪,又看看她手中的劍,碧綠的眼睛裏充滿了好奇與震撼,“東方驅魔師都這麽……生猛嗎?直接把劍變成……呃,那種瘋狂的武器?”他比劃著一個旋轉掃射的動作。
    上官雪勉強笑了笑,聲音有些沙啞:“是家師……隔空灌注法力,激發了玉清劍本源之力,又恰好契合了我當時……嗯,比較激進的想法。”她自己也覺得“加特林”的形態有些離譜,但現在想來,那種傾瀉火力的方式,在那種絕境下確實無比暢快和有效。
    “激進的想法?”亞連·沃克走了過來,他的左臂已經被簡單包紮,臉上帶著疲憊卻真誠的笑容,“上官,你差點把諾亞方舟都給轟下來啊!太厲害了!謝謝你救了我們大家!”他的眼睛裏充滿了感激和敬佩,還有一絲說不上來的情緒。
    李娜莉也輕盈地落下,關切地看著上官雪:“上官,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剛才真的好危險。”
    神田優抱著六幻,冷冷地哼了一聲,但看向玉清劍的眼神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和認可。那種純粹的破邪之力,對他這個以“咒”作戰的驅魔師來說,感受尤為深刻。
    “不是我的力量,”上官雪搖搖頭,望向東方,眼中充滿敬意和思念,“是家師,昆侖玉清觀掌教,玉清真人。他定是感知到佩劍蒙塵、我身陷死局,才不惜耗費巨大代價,跨界施法。”
    “跨界施法……”科姆伊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過白光,“道法……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嗎?實時感知,遠程灌注能量,甚至顯化虛影,凝聚道紋法陣……這其中的技術……不,是‘原理’,令人驚歎,作為一個中國人,我居然都不知道還有這種力量!”科學家的本能讓他瞬間產生了無數疑問。
    上官雪輕聲道:“具體玄奧,我也不甚明了。但家師修為通玄,玉清劍與我性命交修,乃是最好的媒介。隻是此舉定然損耗極大,師父他……”她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無論如何,請代黑色教團,向您的師長表達最崇高的敬意和感謝。”科姆伊鄭重地說,“若非這位真人出手,總部今日必將陷落。”
    就在這時,一個科學班成員跑過來報告:“室長!我們截獲到一絲殘留的、不同於諾亞方舟的異常空間波動信號,非常微弱,似乎與剛才出現的太極圖能量同源,正在快速消散!”
    科姆伊立刻下令:“全力分析!哪怕隻有一絲一毫的數據,也要給我記錄下來!這可能是我們理解這種新力量的關鍵!”
    他轉向上官雪,語氣變得溫和:“上官,你先去醫療班好好休息恢複。之後,我希望你能詳細說明一下關於這種‘道術’的力量體係。這對我們應對未來的戰鬥,可能至關重要。”
    上官雪點了點頭:“我明白,室長。待我調息完畢,會盡可能告知。”
    在米蘭達的攙扶下,上官雪緩緩走向醫療室。所過之處,無論是驅魔師還是普通職員,都向她投來感激、敬佩、甚至帶著一絲好奇和敬畏的目光。“玉清加特林”那狂暴的淨化風暴,已經深深烙印在每個人心中。
    ……
    諾亞方舟,核心大殿。
    千年伯爵坐在他那巨大的椅子上,不再是氣急敗壞,而是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他可愛的滑稽麵具仿佛焊在了臉上,但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讓一旁的羅德·嘉美和緹奇·米克都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東方……道術……”千年伯爵用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扶手,聲音低沉而冰冷,“那種力量……秩序,中和,淨化……真是討厭到了極點。完全不像聖潔那樣……雖然討厭,但至少熟悉。”
    他猛地看向羅德:“羅德,你在‘夢’裏,能看到東方的未來嗎?”
    羅德舔著棒棒糖,歪著頭:“嗯~ 很模糊呢,伯爵。那裏被一層很舒服但也很堅固的‘霧’籠罩著,看不真切。不過,那個女孩和她的劍,今天之後,變得好亮啊,像顆小星星一樣顯眼哦。”
    緹奇·米克把玩著手中的撲克牌,嘴角勾起興趣盎然的笑容:“能將武器變化成那種有趣的模樣,還能爆發出那樣的力量……真是令人好奇的小姐。下次見麵,或許應該好好‘交流’一下。”他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
    “玉清觀……玉清真人……”千年伯爵重複著這幾個詞,“看來,我們的計劃需要做一些調整了。不能隻盯著教團和聖潔。東方……也必須納入考量。或許,該派一些‘客人’,去東方‘拜訪’一下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計劃的光芒。
    ……
    黑色教團總部,醫療室內。
    上官雪盤膝坐在病床上,玉清劍橫於膝前。她服用了教團提供的恢複藥劑,但更重要的還是運轉本門心法,調和體內因為外力灌注而有些激蕩的靈力,同時細細感悟師父傳來的那道力量中蘊含的道韻。
    那驚鴻一瞥的太極圖,那言出法隨的道音,都讓她對“道”的理解加深了一層。
    她輕輕撫摸著玉清劍的劍身,心中默默念道:“師父,多謝您救命之恩。弟子定勤加修行,不負您的期望,亦不負玉清之名。”
    劍身微溫,仿佛在回應她。
    窗外,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暖金色,照耀著正在緊張搶修中的總部。危機暫退,但所有人都明白,這場戰爭還遠未結束。而今天,一位來自東方的驅魔師和她那神奇的“道術”,已經正式登上了這場席卷全球的黑暗戰爭的舞台,並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新的風暴,或許正在醞釀。但至少此刻,希望與勇氣,隨著陽光一起,重新灑滿了這片土地。上官雪的眼中,恢複光彩的同時,也多了一份更沉重的責任感和堅定的決心。她的道路,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