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九條裟羅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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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雲離開了木漏茶室,前往了遠處的天領奉行府。
當他抵達目的地時,眼前所見讓他不禁心頭一緊。
整個天領奉行府的大門前,數位身著素雅服飾的天領奉行之人正沉默不語地忙碌著。
他們神情肅穆、麵色凝重,手中拿著掃帚等工具,默默地清掃著庭院中的每一個角落。這一幕使得原本莊嚴肅穆的氛圍更顯壓抑和悲涼。
不知道是不是邵雲來的太晚了,該悼念的人都悼念完了;還是根本就沒人來悼念;
亦或著能來悼念的大多數人都死了。
然而,此刻的邵雲並未過多言語,隻是靜靜地佇立在門口,凝視著眼前的一切。
片刻之後,他深吸一口氣,邁開步伐,徑直走入了天領奉行府內。
隨著邵雲踏入府邸,那些原本專注於手頭工作的天領奉行人員紛紛抬起頭來。
但他們並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默默注視著邵雲,直至他進入天領奉行府內。
畢竟天領奉行的衰落跟邵雲脫不開幹係。
邵雲進入天領奉行府的大廳,隻見九條裟羅的棺槨赫然擺放於大廳的正中央位置。
棺槨四周散落著幾支已經燃盡的燭火,象征著九條裟羅已經徹底離世。
大廳的牆壁上懸掛著潔白的布幔,整個空間彌漫著濃厚的喪葬氣息。
邵雲一腳邁入大廳內,目光瞬間便被吸引到了前方不遠處的四個人身上。
他們正是荒瀧一鬥、久岐忍、五郎以及那位新上任的九條家家主——“九條鐮治”。
果真如九條孝行這老家夥說的那樣,他一死,九條鐮治這個次子就繼承了九條家家主的稱號,進而統領天領奉行。
隻不過現在的天領奉行,就是個空架子。
此刻,荒瀧一鬥正靜靜地佇立在那精致的棺材之前,他那原本豪放不羈的眼神此時變得異常專注。
順著荒瀧一鬥的視線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棺材上方擺放著一張引人注目的照片。
然而,與傳統意義上莊重肅穆的"遺像"不同。
畫麵中的九條裟羅顯然身處一家餐廳的包廂之內。
她的左手托著一個裝著已經吃了半份鳥蛋燒的盤子,右手則緊握著一把勺子。
她的嘴角還沾有一絲未及擦拭幹淨的鳥蛋燒殘渣。
更為有趣的是,照片中的九條裟羅滿臉都是驚惶失措,一雙美眸直直地盯著鏡頭,活脫脫就是一副受到驚嚇後的模樣。
顯而易見,這一定是荒瀧一鬥趁其不備偷偷按下快門拍攝下來的瞬間,恰巧又被九條裟羅當場抓包。
九條裟羅慌亂的形象,就這麽被定格了,也不知道荒瀧一鬥付出了什麽代價,估計又是蹲了幾天班房吧。
至於為何會選用這樣一張別具一格的照片來作為遺照,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荒瀧一鬥一行人實在是找不到其他合適的照片可用作遺像,無奈之下隻好拿這種照片應急。
邵雲目光平靜地掃視著眼前的四個人。
荒瀧一鬥、久岐忍以及九條鐮治都出現在這裏並不讓他感到意外,畢竟荒瀧一鬥跟久岐忍跟九條裟羅混的很熟,來悼念一下很正常。
這裏是九條家,而且九條裟羅跟九條鐮治是一家人,家人在一旁悼念也是應該的。
但五郎為什麽也在這呢?難道也是來悼念這位昔日的對手?
邵雲輕咳兩聲,開口道:“你們好,不介意我來悼念一下九條裟羅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五郎微微一怔,緊接著便轉過頭來,滿臉驚愕地看著邵雲。
而站在一旁的九條鐮治見到邵雲,起初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並彬彬有禮地回應道:“邵雲先生,您大駕光臨,我們自是十分歡迎……”
就在這時,一直佇立在九條裟羅棺槨前方默默哀悼的荒瀧一鬥,聽到邵雲的聲音,緩緩轉過身來。
他一邊擦拭著眼角殘留的淚水,一邊用帶著疑憤怒的語氣發問道:“塔西佗……哦不對,應該稱你為邵雲先生才對。”
“是你親手殺死了九條烏龜……啊,口誤了,是你親手殺了九條裟羅,對吧?”
邵雲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坦率地承認道:“的確如此。”
麵對邵雲如此幹脆利落的回答,荒瀧一鬥愈發困惑不已,追問道:“你為什麽這樣做?”
邵雲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戲謔之色,反問道:“什麽叫‘為什麽’?你能說明白一點嗎?”
荒瀧一鬥雙眼圓睜,怒視著邵雲,同時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九條裟羅的棺材,聲音低沉而憤怒地質問著他。
“你為什麽殺了九條,她搶走了我的神之眼我都沒真對她生過氣!”
緊接著,荒瀧一鬥的目光移向邵雲腰間懸掛的神之眼,繼續說道。
“你的神之眼沒被奪走,為什麽要殺了九條裟羅,你把她揍一頓不就好了?”
邵雲聽聞此言,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笑意,放聲大笑起來。
他竟然會認為自己是因反抗眼狩令才殺死九條裟羅,實在是滑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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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笑聲停歇,邵雲輕咳兩聲,收起笑容,冷哼道。
“哼!從那一天你要跟九條裟羅比試‘相撲’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跟派蒙一樣‘天真’,但我真是萬萬沒有料到,你竟能天真到如此程度!”
說完,邵雲輕輕拍了拍腰間的牛仔左輪手槍,然後抬手指向房門之外,沉聲道。
“難道你覺得戰爭就像是鬥蟲那樣簡單?隻要讓對方的鬼兜蟲翻個肚皮,就能取得勝利不成?”
你荒瀧一鬥以為全天下人是天空中的騎士“紅男爵”嗎?
這裏不是遊樂場,我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們是男人,在打一場血淋淋的戰爭!!!
荒瀧一鬥這個人啊,在某些方麵簡直就和邵雲如出一轍,對於那些深奧複雜的道理總是難以理解透徹。
此刻,荒瀧一鬥意識到自己在言辭上根本無法與邵雲抗衡,他那雙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邵雲,隨後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邵雲的鼻尖,扯著嗓子高聲喊道。
“我!我才不管那麽多呢,就是你殺了九條!我……我絕對饒不了你!”
話音未落,隻見荒瀧一鬥猛地握緊了拳頭,手臂微微彎曲開始積蓄力量,同時口中發出陣陣怒吼。
“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麵對如此激動且充滿敵意的荒瀧一鬥,邵雲心中暗自思忖,這裏可是靈堂,實在不宜在此動武。
然而,如果對方執意要跟自己打架,邵雲自然也絕不會退縮半步!
他迅速調整好姿態,擺出一副標準的西部決鬥架勢,右手穩穩地搭在腰間的槍套之上,做好了隨時拔槍應對的準備。
但在動手之前,邵雲還是決定再嚐試勸解一下。
“這是靈堂,讓我們對逝者尊重點!如果你想打架,我們之後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就在此時,一旁的久岐忍急忙上前,緊緊抓住荒瀧一鬥的胳膊,勸道。
“老大!您先冷靜下來好不好……”
邵雲見狀,知道荒瀧一鬥已暫時被久岐忍所牽製,便緩緩將原本放在槍套上的手收了回來。
他的目光隨即轉向正努力安撫荒瀧一鬥的久岐忍,語氣誠懇地問道:“久岐忍小姐,不知道你作何感想?”
“你是跟一鬥先生一樣,認為戰爭不會流人一滴血;還是覺得死人是應該的,是很正常的?”
久岐忍默默地凝視著眼前九條裟羅那口冰冷而肅穆的棺材,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沉重感。
她輕輕地歎息一聲,緩緩說道:“我隻能說,發生的這一切實在是太複雜......然而,無論如何,裟羅死了,這讓我的內心無比痛苦。”
久岐忍的這番話語恰到好處地傳達出了她此刻真實的心境,既沒有明確指責邵雲的是非對錯,僅僅是坦誠地表露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波瀾。
事實上,久岐忍與九條裟羅之間有著頗為深厚的私人交情。
曾經,九條裟羅甚至熱情地邀請久岐忍加入天領奉行,但可惜最終遭到了婉拒。
盡管如此,她們兩人之間的情誼並未因此受到絲毫影響。
平日裏,她們時常相約在稻妻城內的居酒屋裏共享美食、暢談人生。
正是因為這份特殊的關係,使得九條裟羅對於荒瀧一鬥及其手下那群調皮搗蛋的家夥們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寬容。
當然,這其中固然有一部分原因在於這些人尚未做出過於離譜之事。
但更重要的恐怕還是出於對久岐忍的尊重與顧及吧。
畢竟,如果不是看在久岐忍的情麵上,以九條裟羅一貫嚴謹刻板的性格,又怎會輕易放過這些整日惹事生非的小混混呢?
……
就在這場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紛爭眼看即將稀裏糊塗地畫上句號之際。
誰也未曾料到,荒瀧一鬥竟然再一次挑起事端,對著邵雲高聲叫嚷道。
“少囉嗦這些沒用的話!正如你之前所說,咱們找一個安靜點的地方,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
他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原本逐漸平靜下來的局麵,整個場麵再度陷入緊張的氛圍之中。
久岐忍聽完荒瀧一鬥所說的話之後,毫不猶豫地抬起手來,狠狠地朝著荒瀧一鬥的後腦勺揮出一拳,並大聲怒喝道。
“老大!你給我冷靜一點兒!”
此刻的久岐忍心潮澎湃,暗自思忖著,如果荒瀧一鬥真的跟著邵雲打架,那麽能夠保住半條性命都算是萬幸中的大幸了。
畢竟以邵雲的實力而言,絕對會讓荒瀧一鬥吃盡苦頭。
荒瀧一鬥被突如其來的一擊打得有些發懵,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然後轉過身去。
他看著站在身後的久岐忍,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卻又硬生生地將到嘴邊的話語吞回了肚子裏。
隨後他猛地跺了跺腳,滿臉煩躁之色,高聲叫嚷起來:“啊啊啊!我需要出去好好冷靜一下!”
話音未落,荒瀧一鬥便毅然決然地邁動步伐,徑直朝天領奉行府門外走去。
當他走到邵雲身邊時,特意停下腳步,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瞥了邵雲一眼,緊接著從鼻孔中噴出一股灼熱的氣息,向邵雲發出一種無聲的挑釁。
然而做完這些舉動之後,荒瀧一鬥是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消失在了天領奉行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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