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崩潰的禦劍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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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陽光透過阿克塞爾冒險者公會那標誌性的彩繪玻璃,灑在大廳喧鬧的木質地板上。
    空氣中彌漫著烤麵包、麥酒和冒險者們汗水的混合氣味。
    靠窗的一張長桌旁,陳羽小隊正圍坐著享用早餐。
    熱氣騰騰的麥粥,煎得金黃的培根,還有顏色可疑但據說富含營養的蔬菜湯。
    “嗝~”阿庫婭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放下比她臉還大的湯碗,藍色的眼睛好奇地眨了眨,看向精神飽滿的陳羽,又掃了一眼旁邊幾乎把臉埋進餐盤裏的和真。
    “和真,和真,和真。”阿庫婭用手肘輕輕碰了碰無精打采的和真,“你昨晚跑哪兒去了?陳羽老大就算了,我還以為他回去了,和真你是怎麽回事?神神秘秘的,一晚上都沒回別墅。”
    佐藤和真抬起頭,動作遲緩得像生了鏽的齒輪。
    他眼眶下麵掛著兩圈濃重的黑眼圈,臉色蒼白,一副被榨幹了的虛弱模樣,連吐槽阿庫婭的力氣都沒有了。
    陳羽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神色自若地看了一眼身旁仿佛隨時會原地去世的和真,微笑著解釋道:“哦,昨晚看天氣不錯,就帶著和真去城外那個魔王軍幹部駐守的廢棄的古堡轉了轉。”
    “想著看看還有沒有魔王軍的幹部或有沒有藏著什麽寶藏,畢竟那裏以前也算個據點。”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揶揄:“結果我們找了一夜,什麽都沒找到。和真這家夥,體力還是差了點,熬不住,就成現在這樣了。”
    “欸?原來是這樣啊!”阿庫婭恍然大悟,臉上露出“原來你們在做正經事”的表情,立刻不再追問,轉而開始研究盤子裏剩下的最後一塊培根。
    坐在和真另一邊的惠惠,此刻正用一種極其羨慕的眼神盯著和真。
    昨天達克妮斯已經跟她說了,昨天自己去魔具店找美女老板贖回光輪2000時候,和真打贏了一位叫禦劍響夜的高級冒險者,並把對方的武器獻給了陳羽老大。
    於是陳羽老大獎勵了和真一柄“光輪2001”。
    光輪2001啊!
    聽名字就比光輪2000厲害!
    惠惠低頭看了看自己放在桌子旁邊的,看了一眼到手沒多久的光輪2000,瞬間感覺它不香了。
    達克妮斯注意到惠惠的目光,隻是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小口吃著她的早餐,姿態優雅,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如果不說話的時候,達克妮斯確實有些像一個大小姐。
    可是一旦說話,就暴露了本性。
    水銀燈則安靜地坐在陳羽身邊,小口啜飲著杯中的紅茶,對周圍的談話似乎漠不關心,精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就在這時,冒險者公會的大門被人推開。
    陽光更加明亮地照射進來,勾勒出三個人的身影。
    為首的正是禦劍響夜。
    他依舊穿著那身顯眼的裝備,身後跟著他的兩位忠實跟班。
    手持長槍,一臉嚴肅的克雷美亞,以及身手敏捷,眼神警惕的盜賊少女菲奧。
    禦劍響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和真一行人。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急切,快步走了過來。
    這次,他的態度倒是沒有了之前的倨傲,臉上帶著急切和一絲懇求。
    “佐藤和真!”
    禦劍響夜的聲音帶著一種難以抑製的激動,他在桌邊停下腳步,挺直了腰板。
    他的眼神銳利地鎖定在和真身上,仿佛在看一個什麽不得了的危險分子。
    “我向一個盜賊打聽過你的事情。”
    禦劍響夜的語氣變得有些複雜,似乎難以啟齒。
    “她告訴我,你最愛偷別人的內褲!”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冒險者公會大廳仿佛都安靜了一瞬,隨即又恢複了原本的喧囂,但周圍一些離得近的冒險者還是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除此之外,你最大的興趣是讓女孩子渾身沾滿粘液!”
    禦劍響夜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仿佛在宣讀某種罪狀。
    “很多人都在流傳你做的事情。”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強烈的譴責。
    “你這個鬼畜和真!”
    佐藤和真原本就因為熬夜而發呆的臉上露出了徹底的茫然。
    他眨了眨幹澀的眼睛,慢半拍地消化著禦劍響夜嘴裏蹦出來的驚人詞匯。
    聽到對方描述的內容,和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冷汗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他腦子裏立刻閃過了那個銀發盜賊那張俏皮又惡趣味的臉。
    “克裏斯!絕對是那個家夥!”和真在心裏哀嚎。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動作幅度大得差點掀翻桌子上的盤子。
    “你別聽克裏斯瞎說!”
    和真急切地擺著手,試圖撇清關係。
    “我才不是那樣的人!”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被人潑了髒水的冤屈。
    陳羽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阿庫婭則一臉懵懂地看看禦劍響夜,又看看和真,似乎沒搞明白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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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惠的眼睛閃閃發光,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甚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達克妮斯微微點頭,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像是認同禦劍響夜的觀點。
    水銀燈依然安靜地喝著紅茶,但微不可見的眼神波動顯示出她正在觀察著發生的一切。
    然而,禦劍響夜的眼睛裏仿佛根本沒有和真的解釋。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和真的話充耳不聞。
    緊接著,禦劍響夜做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
    他對著和真,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的姿態非常標準,腰彎得幾乎與地麵平行,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即便我是敗在那種手段下。”
    禦劍響夜的聲音從他彎下的腰間傳來,帶著一種認命的悲壯。
    “但輸了就是輸了。”
    他維持著鞠躬的姿勢,沒有抬頭。
    “然後,雖然明明說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現在卻這麽拜托你的事情確實有些自私。”
    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歉意和掙紮。
    “這我也明白……”
    他似乎在努力克服內心的糾結。
    “但是,算我求求你!能不能把魔劍還給我?”
    他終於抬起頭,眼神裏充滿了懇切。
    “那把劍你拿了也派不上用場。即使拿來用,也比尋常的劍鋒利一點。你能夠發揮的威力也隻有這個程度……如果你想要劍的話。我可以把武器店裏最好的劍的買下送給你……”
    “所以……”
    他再次放低姿態。
    “能不能請你把魔劍還給我?”
    他的眼神充滿了期待和懇求。
    和真被他的態度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陳羽身後縮了縮,然後才反應過來,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啊?你說那個魔劍啊……我已經交給陳羽老大了,他現在不在我這兒。”
    禦劍響夜立刻抬起頭,將目光轉向了氣定神閑的陳羽,語氣更加懇切:“陳羽大人!那把魔劍格拉墨是阿庫婭大人賜予我打敗魔王的重要武器,我願意用我的全部家當贖回來!”
    陳羽放下手中的刀叉,抬眼看向禦劍響夜,語氣平淡:“你來晚了,那把劍,早上已經被我順手頃刻煉化了。”
    “頃刻煉化?”禦劍響夜愣住了,顯然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什麽意思?”
    “就是說,”陳羽耐心地解釋,“就算現在還給你,你也用不了了。”
    “胡說!”站在禦劍響夜身後的長槍使克雷美亞立刻反駁道,臉上帶著不忿,“魔劍格拉墨隻會認同響夜大人!隻有響夜大人才能發揮它的力量!魔劍的庇護才不會再你身上起作用呢!”
    旁邊的盜賊菲奧也連連點頭:“沒錯!除了響夜大人,誰也無法使用格拉墨!”
    她們堅信,魔劍擁有靈性,隻會認可真正的勇者。
    陳羽看著他們篤定的樣子,也不爭辯,隻是微微一笑。
    他意念一動,伸出手掌,掌心光芒微閃。
    下一刻,一柄造型古樸、散發著強大氣息的大劍出現在他手中。
    上麵似乎有流光運轉,比之前禦劍響夜持有的時候,更多了幾分內斂的鋒芒和神秘感。
    正是被他以【騎士不死於徒手】,轉化為寶具形態的魔劍格拉墨。
    【魔劍·格拉墨】
    【等級:a】
    【種類:對人寶具】
    【攻擊距離:1~3】
    【最大捕捉:1人】
    【介紹:由天界諸神鍛造而成,送給轉生者們用來打倒魔王的道具,裝備後可以得到超越人類極限的臂力,魔劍本身擁有無堅不摧的屬性。】
    劍刃閃爍著寒芒,其鋒銳程度毋庸置疑,輕易便能斬斷凡鐵。
    但終究隻是一把能夠切斷物理層麵的利器,缺乏釋放大規模能量衝擊的能力。
    無法像某些劍類寶具那樣,揮出毀滅性的光炮攻擊。
    不過,將其納入“王之財寶”的收藏之中,作為投射出去的武器。
    憑借其本身的堅固與鋒利,倒也不失為一個上好的“彈藥”。
    至少比自己手搓的那些寶具強多了。
    陳羽將劍柄遞向禦劍響夜:“不信的話,你試試。”
    禦劍響夜看著眼前既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魔劍,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握住了劍柄。
    雖然模樣有點改變,但禦劍響夜還是一眼就認出來手中的就是自己輸掉的那把魔劍。
    入手的感覺依舊沉重,帶著金屬特有的冰涼。
    他深吸一口氣,嚐試像往常一樣,將自己的力量注入魔劍,激發它的威能。
    然而……
    什麽都沒有發生。
    劍柄冰冷,沒有任何回應。
    別說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了,就連一絲一毫的能量波動都沒有。
    就好像,他握著的隻是一塊普通的、造型奇特的金屬。
    禦劍響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再次嚐試。
    他調動全身的魔力,拚盡全力去溝通、去呼喚這柄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夥伴。
    依舊是死寂。
    魔劍格拉墨,徹底在自己手中變成了一柄普通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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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對……
    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擊中了禦劍響夜。
    難道……難道是因為我輸給了和真?
    難道因為我的失敗,我答應和真可以完成他提出的任何一件事情。
    所以把格拉墨輸出去的自己,已經沒有資格掌控它了嗎?
    魔劍格拉墨,也已經不再認可我了嗎?!
    這個想法如同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內心,讓他渾身冰冷。
    巨大的失落感和自我否定瞬間淹沒了他。
    “哐當!”
    魔劍從他無力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禦劍響夜呆呆地看著地上的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神變得空洞而恍惚。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精神支柱。
    “原來如此,我……已經……沒有資格了再次掌握格拉默了嗎……”
    他喃喃自語,聲音充滿了絕望。
    自以為察覺真像的禦劍響夜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失魂落魄地轉身,腳步虛浮,晃晃悠悠地朝著公會大門走去。
    背影充滿了悲傷和落寞。
    “響夜大人!”
    “等等我們,響夜大人!”
    克雷美亞和菲奧見狀,臉上寫滿了擔憂,也不顧的再看一眼魔劍格拉墨,趕緊快步追了上去。
    這一次,她們沒有像往常那樣對和真或陳羽放狠話,隻是焦急地呼喚著禦劍響夜的名字,試圖安慰他。
    “沒關係的大人,就算沒有魔劍,您也還是我們的勇者!”
    “我們會一直支持您的!”
    安慰的聲音伴隨著三人遠去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公會門口。
    桌邊,隻留下一片短暫的寂靜。
    冒險者公會裏其他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這邊,又迅速移開。
    剛才那場無聲的對峙和結局,顯然被不少人看在眼裏。
    阿庫婭張大了嘴巴,看著門口的方向,又扭頭看向陳羽。
    “我說……雖然那個家夥確實有些自以為是,自戀的有些點讓我感到害怕。”
    她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臉頰,表情有些糾結。
    “但他剛才那個樣子,是不是有點太可憐了?”
    惠惠抱著法杖,輕輕點了點頭,劉海下的眼睛也流露出一絲不忍。
    “嗯,失去了重要的武器,對他打擊應該很大吧。”
    達克妮斯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眉頭微蹙,似乎也在思考。
    “作為一名騎士,武器就是生命。失去認可的武器,等同於否定了自身的存在……”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異樣的嚴肅,和平時判若兩人。
    和真看著禦劍響夜那悲慘的、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背影,心情複雜。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運動服。
    一方麵,看到那個總是裝模作樣的家夥吃癟,確實有點解氣。
    但另一方麵,同為轉生而來的冒險者,看著對方失去最重要的依仗,那份絕望感,讓他隱隱有些兔死狐悲的微妙感覺。
    這家夥……不會真的被打擊得一蹶不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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