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羽這突如其來的提問，尼克·弗瑞的獨眼微微眯起，尚未開口，一旁的娜塔莎·羅曼諾夫卻忍不住嗤笑一聲。
    她的笑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與嘲弄，在這安靜的實驗室中顯得有些突兀。
    娜塔莎曾經的身份，是“紅房子”精心培養的頂尖間諜，在那段殘酷的歲月中，她見證了太多人性的扭曲與黑暗。
    對她而言，所謂“神明”，不過是某些強大個體用以蠱惑人心的虛妄名號。
    後來，她加入了神盾局，成為一名精英特工，長期接受的科學化訓練和無數次出生入死的現實主義任務，更是讓她對一切超自然的存在抱持著根深蒂固的懷疑。
    神明？
    如果真有那種悲天憫人的存在，為何會讓她的人生充斥著如怪物般的悲慘與掙紮？
    娜塔莎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目光銳利地看向陳羽：“你問我們對神明的看法？”
    她頓了頓，語氣中帶著特工慣有的審視與懷疑，“該不會想告訴我們，那個從天而降的錘子，真的是什麽神明的武器吧？”
    實驗室內的氣氛因她的話語而凝滯了幾分。
    托尼·斯塔克也挑了挑眉，如果是之前，他會對“神明”這個詞匯感到新奇又荒謬。
    但一想實驗室內各種儀器設備被火種源激活的一幕，以及它的來曆。
    托尼果斷選擇了靜觀其變。
    “我見過太多自稱神明的瘋子了。”
    娜塔莎繼續說道，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他們或許有錢有勢，或許僥幸擁有了一些超乎常人的力量，便自以為高人一等，可以主宰他人的命運。”
    她的眼神變得有些幽深，似乎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往事。
    “但在神盾局的追捕下，那些所謂的‘神’，最後都隻能在特製的監獄裏度過餘生。”
    “希望你口中的神明，不是那些自以為是的瘋子。”
    尼克·弗瑞沒有阻止娜塔莎的發言，他的獨眼始終鎖定在陳羽身上，觀察著他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陳羽臉上的淺笑並未消退，他聽完娜塔莎的話，反而輕輕點了點頭。
    “恭喜你，羅曼諾夫特工，某種程度上說，你答對了。”
    陳羽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可樂，抿了一小口，冰涼的液體帶著刺激性的氣泡在舌尖炸裂，讓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那個錘子的來曆，其實並不複雜。”
    他放下杯子，杯底與桌麵接觸發出一聲輕響。“它叫雷神之錘，妙爾尼爾。”
    “雷神之錘？”
    尼克·弗瑞那標誌性的獨眉不自覺地挑了一下。
    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像是北歐神話裏的東西。
    他看向陳羽，語氣沉穩：“有什麽證據嗎？”
    對於弗瑞而言，任何情報都需要確鑿的證據來支撐，尤其是在這種可能顛覆現有認知的事情上。
    “當然。”陳羽點了點頭，顯得胸有成竹。
    他轉向托尼·斯塔克：“賈維斯，能幫忙調出那柄錘子在新墨西哥州現場的高清圖片嗎？”
    “隨時可以。”
    賈維斯溫和的電子音在實驗室內響起。
    下一秒，實驗室中央的虛擬投影屏幕亮起，清晰地展示出那柄深陷在巨坑中央的金屬錘子。
    錘身古樸，布滿了奇特的紋路，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把錘頭側麵的部分放大。”陳羽伸手指了指屏幕上的一個特定區域。
    賈維斯精準地執行了指令，圖像迅速放大，錘頭上一些細密的刻痕清晰地展現在眾人麵前。
    “難道你們這一個月的研究，就沒有注意到錘頭上麵的這些字嗎？”
    陳羽的語氣帶著一絲玩味。
    尼克·弗瑞、托尼·斯塔克和娜塔莎三人不約而同地湊近了屏幕。
    放大後的圖像顯示，錘頭金屬表麵確實刻著一小段文字。
    那字體非常古老，筆畫像是某種符文，看起來絕不像是地球上任何一種已知的語言。
    “這是字？”托尼·斯塔克湊得最近，他摸了摸下巴，有些驚奇，“我還以為是某種防滑的裝飾性紋路。”
    以他的學識，也從未見過這種文字。
    娜塔莎也緊蹙著眉頭，仔細辨認著那些奇特的符號，疑惑道：“看上去更像某種古代的圖騰或者標記。”
    她受過的語言訓練極多，但眼前這種文字，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尼克·弗瑞的獨眼緊緊盯著屏幕上的銘文，沉默不語。
    神盾局的科學家們確實注意到了這些刻痕，但由於其過於微小且難以辨識，加上錘子本身強大的電磁幹擾，一直無法進行有效的分析，多數人也傾向於認為那是裝飾圖案。
    他抬起頭，看向陳羽，聲音低沉：“你認識這些文字？所以，它寫的是什麽？”
    陳羽的目光掃過三人，緩緩開口，聲音清晰而鄭重：
    “凡能舉起此錘者，都將獲得雷神托爾之力。”
    他的語調平靜，但內容卻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實驗室內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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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爾？”托尼·斯塔克第一個反應過來，帶著一絲不可思議，“你是說，北歐神話裏的那個，拿著錘子打雷的家夥？”
    尼克·弗瑞的眼神也驟然銳利起來。
    娜塔莎的美眸中同樣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被職業性的冷靜所取代。
    陳羽點了點頭，肯定了他們的猜測。
    “沒錯，就是奧丁之子，阿斯加德的雷神托爾。傳說中司掌風暴、雷電與力量之神。”
    他頓了頓，繼續解釋道：“很多神話傳說，並非完全是空穴來風，傳說往往都是有跡可循的。”
    “根據一些被掩蓋的曆史記載，在遙遠的古代，阿斯加德神族曾經到訪過地球，並在當時與北歐地區的先民有過接觸。”
    “那些先民將他們強大的力量和先進的科技誤認為是神跡，於是將他們奉為神明，他們的事跡也就以神話的形式流傳了下來。”
    尼克·弗瑞的獨眼死死盯著虛擬屏幕上那柄孤零零的錘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陳羽的話，為這個神秘錘子的來曆提供了一個驚人但似乎又合乎邏輯的解釋。
    如果這柄錘子真的是傳說中雷神托爾的武器“妙爾尼爾”，那麽事情的複雜程度將遠超他們的想象。
    這不僅僅再次確認了這個錘子是外星高科技產物，更重要的是，它揭示了這個物品是有主的。
    一個來自外星“神族”的強大武器，以及它的主人。
    問題接踵而至。
    既然雷神的錘子出現在了地球上，在新墨西哥州的荒漠之中，那是不是意味著，它的主人——那位傳說中的雷神托爾，也同樣在地球上？或者即將來到地球？
    這對神盾局，對整個地球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麽？是機遇，還是更大的威脅？
    尼克·弗瑞的大腦飛速運轉，評估著所有可能性。
    不過……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那句銘文上：“凡能舉起此錘者，都將獲得雷神托爾之力。”
    弗瑞細細品讀著這句話，心中一個念頭不可抑製地冒了出來。
    “你是說，”他看向陳羽，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上麵的銘文寫著，任何能夠拿起這柄錘子的人，都可以獲得與那位雷神托爾相媲美的強大力量？”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柄錘子對神盾局而言，其價值將無可估量。
    如果神盾局中有人能夠舉起它……那豈不是意味著，神盾局將憑空多出一位“雷神”級別的強大戰力？
    這個誘惑太大了。
    陳羽看出了尼克·弗瑞眼神中的渴望與盤算，他輕輕聳了聳肩，嘴角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至少，銘文上確實是這樣寫的。”
    他話鋒一轉，補充道：“不過，你們之前應該也嚐試過移動它吧？我聽說，你們甚至動用了重型起重機，結果它依舊紋絲不動。”
    “這就應該讓你們明白，依靠純粹的蠻力，是無法舉起這個錘子的。”
    “隻有獲得這柄錘子本身認可的人，才能將它拿起來。”
    “獲得承認？”尼克·弗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要怎麽樣，才能獲得錘子的承認？”
    他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這個問題至關重要。
    如果能掌握獲得承認的方法，神盾局就能主動去篩選，去培養。
    “呃……”陳羽故意拉長了聲音，然後攤了攤手，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這個我哪知道？我又沒有親手摸過它，更不是它的鑄造者，要不你去問問托爾他本人，或者他爸爸奧丁，說不定對方一高興就告訴你了呢。”
    說完陳羽還白了尼克·弗瑞一眼。
    對於陳羽這略顯敷衍的回答，尼克·弗瑞也並不感到意外。
    他知道，像陳羽這樣掌握著諸多秘密的人，絕不會輕易將所有底牌都亮出來。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自己進行嚐試。
    弗瑞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有必要立刻安排，多找一些經過嚴格篩選的特工，秘密前往新墨西哥州去試試。
    不需要知道“如何獲得承認”的具體標準，隻需要去嚐試。
    萬一，真的有那麽一兩個幸運兒能夠舉起錘子呢？
    那對神盾局而言，簡直就是血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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