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不要打擾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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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陳羽用魔力解析著遠阪凜口中鏡麵界時。
    衛宮士郎已經從天翻地覆的震撼中勉強回過神來,他茫然地環顧著這片詭異的鏡像世界,視線最終落回空曠的操場中央。
    “接下來該怎麽做?我也沒看見這裏有什麽卡片啊?”
    陳羽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將肩上沉重的專業攝影機扛穩,鏡頭精準地對準了操場中心。
    在那片空地上,魔力正在發生著驚人的異變。
    “注意!要來了!”遠阪凜的神情已然緊繃,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凝重,“準備備戰吧!”
    隨著遠阪凜的聲音落下,操場上的空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攪動,開始扭曲、盤旋,光線被吞噬,一個細小的黑點憑空出現,並以驚人的速度擴張。
    “備戰?我從小到大都沒打過架,你讓我備什麽戰啊?”
    衛宮士郎的話還沒說完,瞳孔便猛地一縮。
    魔力終於聚集到普通人也能看到的地步。
    “這是什麽東西啊!”
    就在操場的正中央,一團黑色的霧氣像是無中生有般憑空浮現。
    那霧氣濃鬱得如同墨汁,不斷翻滾、蠕動,將周圍的空間都拉扯得扭曲起來,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不祥氣息。
    這詭異的場景,再次把十幾年來一直沒見過什麽大世麵的衛宮士郎嚇了一跳。
    “嗯……果然和協會報告中說的一樣。”遠阪凜盯著那團黑霧,冷靜地分析道,“職階卡為了拒絕回收,會利用鏡麵界龐大的魔力進行實體化。”
    “這些卡片不是找到就行了?”
    衛宮士郎下意識地問道。
    “天真。”遠阪凜瞥了他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你果然什麽都不懂”的意味,“要是簡簡單單撿起來就能完事,協會何必開出那麽高的報酬,還特意派我這個精英魔術師過來。”
    她將視線重新投向那團愈發龐大的黑霧,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想要回收卡片,就必須先打倒它實體化的守護者!士郎,集中精神,它要出來了!準備戰鬥!”
    話音剛落,一隻蒼白的手猛地從扭曲的黑霧中探出,緊接著,一個人形的生物掙紮著、嘶吼著,從那片不祥的黑暗中爬了出來。
    來者有著一頭妖異的紫色長發,如瀑布般垂至腰際。她身材高挑得驚人,身上穿著一套啞光黑色的緊身戰鬥服,腳下是一雙包裹住小腿的過膝長靴,將她那充滿爆發力的身體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然而,她臉上覆蓋的獨眼麵罩,以及那完全不像人類能發出、如同野獸般的狂野嘶吼,瞬間破壞了她身上那股妖豔與神秘的氣氛,隻剩下純粹的、令人窒息的狂氣與危險。
    “吼——!”
    由職階卡【rider】凝結成的英靈——美杜莎,在現身的瞬間便憑借本能鎖定了最近的兩個魔力源。
    她沒有絲毫停頓,雙腿猛地一蹬,腳下的地麵應聲龜裂,龐大的身軀化作一顆呼嘯的炮彈,朝著衛宮士郎和遠阪凜原先站立的地方重重砸下!
    轟——!
    大地劇烈地一震,碎石混合著塵土衝天而起。
    要不是遠阪凜反應神速,在對方起跳的瞬間就爆發出遠超常人的力量,一把抓住衛宮士郎的衣領將他撲倒在地,兩人此刻恐怕已經被那恐怖的衝擊力碾成了肉泥。
    煙塵散去,r姐落腳之處,一個恐怖大坑赫然在目,坑洞邊緣的土地仍在不斷剝落,證明了剛才那一擊的威力是何等驚人。
    “戰、戰鬥?你讓我跟那玩意兒打?!!”
    衛宮士郎趴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那個深坑,冰冷的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浸濕了鬢角。
    這要是被踩實了,可不是青一塊紫一塊那麽簡單,恐怕得當場變成一灘分不清你我的番茄醬!
    你讓我打這家夥?
    這跟九頭蟲讓奔波兒霸把唐僧師徒除掉有什麽區別!!!
    “填裝——爆炎彈,三連射!”
    遠阪凜沒有理會衛宮士郎的驚叫,她迅速從口袋裏掏出三枚閃爍著魔力光輝的紅色寶石,口中詠唱著簡短的咒文,隨即將寶石奮力擲向剛剛落地的r姐。
    遠阪凜平時就把自己的魔力移到寶石裏,以此儲備強力的魔術彈。
    在使用寶石魔術之時,就會以詠唱來指定寶石使用於怎樣的效果。
    三枚寶石在空中劃出三道明亮的火線,如同追蹤導彈般精準地命中了r姐的身體。
    劇烈的爆炸與灼熱的火焰瞬間將r姐的身影完全吞噬,火光衝天,熱浪滾滾而來,幾乎要將空氣點燃。
    然而,當火焰與濃煙散去,那個紫發女人依舊靜靜地站在原地。
    她隻是輕輕地歪了歪頭,動作有些僵硬,似乎對剛才那場絢麗的“煙火”感到些許困惑。
    等級b的對魔力,足以讓她毫發無傷地免疫三節詠唱及以下的常規魔術。
    “可惡,果然這個程度的魔術完全不管用嗎……”遠阪凜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她看著毫發無損的r姐,又心疼地咂了咂嘴,“明明用了我很貴的寶石……”
    容易儲存魔力的礦石、貴金屬原本就稀少,無論如何都會十分昂貴。
    這一發就燒掉了她好幾百萬。
    遠阪凜立刻意識到,要是自己來當主攻手,就算最後能贏,恐怕也得當場宣告破產。
    “士郎,”她毅然決然地看向身旁還在瑟瑟發抖的衛宮士郎,“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不是吧?!你真讓我去打她?!”
    衛宮士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看看眼前那個狂暴化的紫發女怪物,再看看她腳下那個能把自己整個埋進去的大坑,整個人都麻了。
    自己一個連打架都不會、手無縛雞之力的高中生,去跟這種一看就是比獅子、老虎還要厲害許多倍的頂級掠食者戰鬥,這不是廁所裏點燈——找死屎)嘛!
    “沒事的,沒事的!”遠阪凜用力拍著他的肩膀,用一種仿佛傳銷講師般的熱情給他打氣,“紅寶石會幫助你的!你聽我說,英靈的對魔力特性讓她可以免疫常規的魔術,但是!魔術師紅寶石的能力並非單純的魔術,而是將魔力高度凝聚成純粹的能量塊進行轟炸!理論上應該有效!去吧少年,加油吧,士郎!”
    麵對遠阪凜那仿佛能點燃一切的熱情,衛宮士郎卻隻感到一陣透心涼。
    “注意躲避!”
    就在這短短幾秒的“戰前動員”間,完全被戰鬥本能驅動的r姐可沒有絲毫的觀望與等待。
    她手腕一翻,兩柄造型奇特的無柄短劍憑空出現在掌中,短劍的末端連接著細長卻堅固的金屬鎖鏈,在昏暗的鏡麵界中泛著冷酷的幽光。
    沒有任何戰吼或預兆,她猛地一揮手臂,金屬鎖鏈發出“嘩啦”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其中一柄短劍如同脫弦之箭,化作一道漆黑的影子,撕裂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直奔衛宮士郎的胸口而來!
    “危險!左邊!快滾!”
    在魔法紅寶石尖銳的提醒聲中,身體的反應甚至比大腦的理解更快,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思考。
    他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向左側撲了出去,使出了一個極其狼狽的懶驢打滾。
    粉色的蕾絲裙擺在粗糙的操場地麵上被蹭得滿是灰土,膝蓋和手肘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但他總算是在千鈞一發之際,讓那致命的一擊擦著他的後背飛了過去。
    短劍深深地釘入他剛才所在位置的地麵,發出一聲沉悶的“篤”響,整個劍身都沒入土中,隻留下不斷震顫的鎖鏈。
    “士郎,你完全沒有接受過近戰的教育,和她硬拚太不明智了,總之還是先拉開距離,然後再想辦法吧!”
    紅寶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忠言如此的順耳,衛宮士郎想都沒想就立即同意了紅寶石的建議。
    下一秒,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拔腿就跑,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爆發出了堪比百米衝刺的潛力,瞬間朝著操場的另一端亡命奔逃。
    狂化的r姐見獵物逃跑,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立刻邁開修長的雙腿,以一種遠超人類極限的速度追了上去。
    於是,在這片光怪陸離的鏡麵界中,一個穿著粉色蕾絲魔法少女裙的少年,被一個狂暴的紫發女戰士追得滿操場飛奔,上演了一出驚心動魄又滑稽無比的你追我趕。
    “……”
    趁機躲在灌木叢後的遠阪凜,看著這幅離奇的景象,忍不住用手扶住額頭,低聲吐槽:“士郎那家夥……跑得還真快,完全看不出平時隻是個普通高中生。但要是隻是這樣一味地逃跑,根本無法回收卡片啊。”
    畢竟那隻是由職階卡實體化的怪物,隻要作為核心的卡片魔力沒有消耗完畢,身體沒有被徹底破壞,它就根本不知疲倦。
    隨即,遠阪凜的目光瞥見了不遠處那個從始至終都淡定得不像話的身影,趕緊大聲提醒道:“喂!那個誰!別扛著奇怪東西的傻傻地站在那裏了,很危險的!快找地方躲起來!!!”
    發狂的r姐似乎也覺得眼前這隻粉色的“泥鰍”滑不溜手,一時難以追上。
    她煩躁地停下腳步,發出一聲不滿的低吼,轉頭就將目標鎖定在了那個一動不動,舉著奇怪黑色鐵塊的陳羽身上。
    她手臂再次一揮,另一柄帶著鎖鏈的短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淒厲的黑影,以比剛才追擊衛宮士郎時更快的速度,撕裂空氣,射向陳羽!
    “陳先生,小心!”
    遠處正在亡命飛奔的衛宮士郎也看到了這一幕,焦急地大喊。
    然而,麵對這飛馳而來的致命凶器,陳羽隻是不緊不慢地、以最小的幅度側了側身子。
    那柄足以洞穿鋼板的短劍,就這麽“嗖”的一聲,貼著他的衣角飛了過去,帶起的勁風將他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
    整個過程中,他肩上扛著的台肩扛式專業攝影機,鏡頭甚至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晃動,依舊穩穩地對準著r姐,忠實地記錄著一切。
    一擊不中,r姐的戰鬥本能似乎被徹底激怒了。
    她放棄了追逐衛宮士郎,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龐大的身軀化作一道模糊的紫色殘影,腳下的地麵寸寸碎裂,徑直朝著陳羽猛衝過來!其勢如奔雷,其速如閃電!
    看到這一幕,遠阪凜和衛宮士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麵對這雷霆萬鈞的衝鋒,陳羽的動作卻比她更快。
    就在r姐裹挾著毀滅性的氣勢即將撞到他麵前的瞬間,陳羽的身影仿佛水中的倒影般模糊了一下,他抬起腿,以一種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後發先至,一腳精準地踢在了r姐的腹部。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
    狂暴的r姐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那足以撞穿牆壁的恐怖動能仿佛被這一腳瞬間清空。
    她那高挑的身軀猛地向後弓成了蝦米狀,仿佛被一柄無形的重錘正麵擊中。
    整個人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去,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狼狽的拋物線,重重地砸在十幾米外的地麵上。
    身形踉蹌,一時間竟沒能立刻站穩。
    遠阪凜和衛宮士郎全都呆立在原地,張大了嘴巴,滿臉的不可思議。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隻是被衛宮夫婦拜托過來監督他們,氣質溫和得像個鄰家少年的陳羽,實力竟然恐怖到了這種地步。
    陳羽緩緩放下腿,依舊穩穩地扛著攝影機,他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對著搖搖晃晃終於站起來的r姐,用最和善的語氣說出了最恐怖的話語。
    “要是再過來打擾我錄像,我可是會殺了你呦!”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冰冷刺骨、凝如實質的殺意,如同無形的浪潮般擴散開來。
    這股殺意純粹、凝練,不帶一絲一毫的雜質,直接穿透了r姐狂化的外殼,狠狠地刺激著她靈魂最深處的生物本能。
    喪失理智隻剩下本能的r姐,動作明顯地遲滯了一下。
    她那被麵罩遮蔽的獨眼死死地盯著陳羽,仿佛一頭野獸在判斷眼前的生物到底是可以捕食的獵物,還是必須不計代價逃離的天敵。
    幾秒鍾後,她做出了最符合生物本能的判斷。
    柿子,要先挑軟的捏。
    r姐猛地轉過身,身上的魔力再次爆發,毫不猶豫地朝著不遠處的衛宮士郎發起了新一輪的衝鋒。
    “果然,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衛宮士郎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再次認命地圍著操場,開始了新一輪的繞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