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美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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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月的世界並不唯一,第二法的出現已經證實存在著複數的平行世界。
而在眾多平行世界中,有著一個正在邁向毀滅的世界。
在那裏,星球的生命之源——大源魔力,正不可逆轉地枯竭。
山巒失去色彩,河川不再奔流,萬物都籠罩在一片死寂的灰色之中,人類的文明也如同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為了拯救這瀕臨滅亡的世界,魔術師們孤注一擲,構想出了一個名為“聖杯戰爭”的救濟儀式。
然而,另一個世界的雖然也有著製作聖杯的“禦三家”的存在,卻並沒有愛因茲貝倫家族,反而名為恩茲華斯家族。
不同於愛因茲貝倫家族的人造人技術,恩茲華斯家精通是名為“置換”的魔術。
因此,他們所構建的聖杯戰爭,並非通過繁瑣的詠唱與聖遺物召喚英靈,而是將英靈的力量通過一張張特製的“職階卡”鏈接起來。
手持卡片之人,可以“限定展開”,在一瞬間借用英靈寶具那毀天滅地的威能;也可以進行“夢幻召喚”,將自身與卡片中的英靈融合,化身為行走於大地的神話。
但無論儀式如何變遷,舉行聖杯戰爭的核心——“容器”,是不可或缺的。
而朔月美遊,正是為了這場戰爭而降生的、完美的聖杯容器。
她並非被改造成聖杯的人類,而是生來便擁有聖杯形態與人格的“神稚兒”,擁有著能無差別實現任何願望的、神明般的力量。
但奇跡總是短暫的,如同曇花一現般。
相傳“神稚兒”的能力會在七歲時消失。
所以,在她即將六歲那年,有人在第四次聖杯戰爭誘導走向災難性的結局。
不知何處而來的黑霧,如同貪婪的巨獸,吞噬著整個冬木市。
城市在哀嚎,幸存者們在絕望中祈禱著奇跡。
尚且懵懂的美遊,無意識地聽到了這些悲鳴,她回應了人們“想要活下去”的願望,以自己的力量驅散了吞噬冬木市的黑霧。
這一幕,恰好被前來調查災難的衛宮切嗣與他年幼的養子衛宮士郎所目擊。
等到兩人來到白光擴散的中心,卻發現隻有一個安然無恙的小女孩。
切嗣從那神跡般的光芒中,看到了實現自己“拯救多數人”理想的希望。
由於這個小女孩的所有家人都死於災害,他便收養了這個女孩,賦予她“衛宮美遊”之名,計劃著將她作為拯救世界的最終道具。
即便切嗣知道眼前的女孩就是“人形許願機”,即便得到了美遊,卻不知道如何使用。
為此切嗣隻能日以繼夜的查閱資料,而美遊則是由士郎照顧。
士郎將美遊視作了妹妹,但切嗣卻教導士郎要將美遊視作工具。
可衛宮切嗣還未找到使用“神稚兒”的方法,身體卻率先支撐不住,直至死亡,切嗣也未成功。
自切嗣過世後,撫養美遊的責任便落在了士郎肩上。
在士郎的教導下,美遊學會了人類世界的知識,但她的內心卻始終如同一口被封鎖的古井,沒有絲毫波瀾。
她就像一個精致的人偶,無法理解何為喜悅,何為悲傷。
然而,在與士郎日複一日的相處中,堅冰終有融化的一刻。
五年的時光,少年笨拙卻真摯的關懷,一點點滲透進她空洞的心。
一種名為“依戀”的感情,悄然萌芽。
在一個繁星滿天的夜晚,美遊凝視著夜空中那與士郎發色相近的橘色星辰,第一次,發自內心地許下了屬於自己的願望:“如果……能和哥哥成為真正的親兄妹,就好了。”
“神稚兒”用最後的力量瞬間回應了她的心聲,她那血紅色的雙瞳,悄然染上了與士郎如出一轍的溫暖橘黃。
美遊希望恩能夠和士郎做真正的兄妹,士郎也將美遊視作最重要的家人。
兩人為了徹底告別過去,一起來到了最初相遇的地方。
但正是這個舉動,敲響了第五次聖杯戰爭的鍾聲。
兩人在這裏遇到了等候已久的朱利安,而美遊也被朱利安擄走。
雖然朱利安知道美遊失去了許願的能力,卻認為仍是很好的聖杯容器。
而衛宮士郎在櫻的幫助下,獲得了一張職階卡archer。
接連的戰鬥,讓士郎知曉了朱利安的願望——那便是拯救這個即將毀滅的世界。
隻是拯救世界,必然需要犧牲掉美遊。
而這個世界的士郎麵對拯救世界,需要失去至親之人時,選擇了保護至親之人。
即便背棄切嗣的遺願,即便背叛整個世界也在所不辭。
這一刻,士郎不再是正義的夥伴,而是一個希望妹妹幸福的親人。
那一夜,他以凡人之軀,一夜之間擊潰了所有參與戰爭的敵人,打穿了這場圍繞著妹妹展開的殘酷儀式。
意誌如鐵,背棄理想,失去一切,透支未來,為妹而戰,強如鬼神。
那一夜,他贏得了聖杯,也贏得了向“聖杯美遊”許願的權力。
他沒有許願拯救世界,而是用盡所有魔力,許下了唯一的願望:“我希望能聖杯能創造出再也不會讓美遊痛苦的世界,在那裏,你可以交到朋友,可以過上普通女孩的生活,享受這溫暖而又渺小的幸福……幸福地活下去。”
伴隨著炫目的光芒,美遊連同那些承載著英靈力量的職階卡,被一同傳送到了伊莉雅所在的世界。
當她再度睜開雙眼,哥哥最後的願望便是她存在的全部意義。
忘記過去,重新開始,是為了不辜負那場訣別。
然而,命運的軌跡總在不經意間重合,萬花筒之杖藍寶石的出現,讓她再次聽到了“職階卡”這個熟悉的名詞。
為了回應哥哥“希望自己幸福”的願望,美遊決定,從自己唯一熟知的事情——收集職階卡開始。
她主動找到了露維亞,立下了契約。
“回收卡片,我可以幫忙。作為交換,請提供我住處、食物與衣服,請給我一個容身之所。”
既然決定要重新開始,並幸福的生活下去,那麽住處、食物、衣物是必須的物質基礎。
麵對這個眼神空洞、仿佛被世界遺棄的女孩,即便是高傲的露維亞也無法掩飾自己的動搖。
在完成大師父的布置的任務需求下,露維亞同意了美遊的條件,並賦予她“美遊·艾德費爾特”之名。
握住露維亞遞來的槍兵ancer職階卡,美遊的戰鬥再次拉開序幕。
卡片間的微弱共鳴是如同路標一樣的存在。
循著這絲感應,露維亞和美遊迅速鎖定了一片與現實世界重疊的“鏡麵界”。
然而,當她穿越次元的界壁,踏入那片荒蕪的鏡像空間時,卻發現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她,在職階卡化成的實體下,被追逐著。
那身形,那發色,與她記憶深處的身影完全重合,那是無數個日夜裏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瞬間,所有的堅強、偽裝與決意都土崩瓦解。
分別的痛苦與重逢的狂喜交織在一起,化作奔湧的淚水。
當事件結束後,美遊再也無法壓抑自己,不顧一切地向那個身影撲了過去,喉嚨裏發出壓抑已久的、帶著哭腔的呼喚。
“哥、哥哥……我真的……好想你……”
麵對突如其來的藍衣少女,衛宮士郎的思緒有那麽一瞬間是完全空白的。
柔軟的撞擊感從腰間傳來,帶著濃重哭腔的、滿是思念與委屈的聲音,讓這個世界的衛宮士郎徹底愣在了原地。
他下意識地低下頭。
一個有著黑色長發、橘黃瞳孔的小女孩,正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抱著他的腰,將臉深深地埋在他的臂彎裏,仿佛那是她失而複得的整個世界。
溫熱的淚水,迅速浸濕了他胸口的衣物,那份滾燙的濕意,讓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無措。
這又是什麽情況?
除了伊莉雅外,自己什麽時候多出來一個妹妹了?
衛宮士郎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問號,理智告訴他,這一定是個誤會,他必須立刻澄清。
然而,當他看到女孩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頰時,所有準備好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裏。
那雙漂亮的橘黃色眼眸裏,盛滿了顯而易見的悲傷與痛苦,仿佛承載了無法言說的過往。
這份純粹的悲傷,讓士郎的心猛地一緊,竟生出幾分不忍。
“我……你……”
他抬起手,有些僵硬地懸在半空,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推開她,還是該像一個真正的兄長那樣,安撫這個哭得傷心欲絕的女孩。
就在這情感與理智交戰的微妙時刻,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寂靜。
“哢嚓。”
輕微的快門聲響起,伴隨著一道閃光燈。
“重大新聞!重大新聞啊!”
隻見一旁的陳羽,不知何時已經把手中的攝影機換成了照相機,擺出一副戰地記者的架勢。
雖然攝影機也能拍照,但遠沒有照相機拍照方便。
論攪局,自己可是專業的!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誇張的、極具煽動性的語氣播報起來。
“震驚!妙齡幼女深夜會見一男郎,見麵竟不管不顧,當眾擁抱並稱呼對方為哥哥!”
陳羽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回蕩,讓本就尷尬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衛宮士郎的臉頰瞬間漲紅。
“陳先生!請不要胡亂拍攝和解說啊!”
他還抱著一個哭泣的女孩,這副樣子被拍下來,要是真的被報道了出去,明天絕對會成為穗群原學園最大的頭條新聞。
然而陳羽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將鏡頭對向另一邊,對準了正打做一團的遠阪凜和露維亞。
果然,還是看兩個女人打架有意思。
伴隨著哢嚓哢嚓聲,陳羽繼續添油加醋的報道起來。
“二女子深夜為一男子大打出手,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請關注本台記者陳羽帶來的後續報道!”
當陳羽激情澎湃地說完這兩個驚悚的標題後。
現場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遠阪凜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她和露維亞對視一眼,暫時放下了彼此的敵意。
“喂!你這個無良的家夥在胡說什麽!”
“沒錯!你這是誹謗!我要讓我的律師團告到你破產!”
而打作一團的露維亞和遠阪凜,也紛紛停手,暫時結成統一戰線,朝著陳羽怒吼道。
看到眾人總算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戰鬥和哭泣上,陳羽反而滿意地點了點頭,收回了手裏的照相機。
“不錯,不錯,看來現在大家都冷靜下來了。”
他推了推根本不存在的眼鏡,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
“你這家夥……”
遠阪凜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確定打不過,遠阪凜都想上去咬他兩口了。
就在這時,一個輕快又帶著些許調皮的聲音,突兀地從衛宮士郎的身上傳了出來。
“士郎,既然戰鬥結束了,那我就解除夢幻召喚了喔。”
是魔法紅寶石的聲音。
“一直維持這個形態其實很費魔力的,我也快堅持不住了。”
“等等……這裏還有外人……”
衛宮士郎心中警鈴大作,他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隻聽“嘭”的一聲輕響,原本附著在他身上的,屬於英靈衛宮的紅色戰衣化作點點紅光消散。
光芒散去,衛宮士郎的身影重新顯現。
然而,他身上穿的並非自己原本的衣服,而是一套粉色與白色為主色調,魔法少女服裝。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遠阪凜捂住了臉,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
露維亞的嘴角抽搐著,眼神裏充滿了對老對手品味的鄙夷。
陳羽則再次舉起了攝像機,哢嚓哢嚓的拍照起來,嘴裏還念念有詞。
“追加報道!神秘男子竟有變裝癖好,深夜身著女裝,其背後又隱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故事……”
“陳先生,都說了不要再拍了啊!”
衛宮士郎發出了悲鳴。
而一直埋在他懷裏哭泣的美遊,也因為這陣騷動,緩緩抬起了頭。
她帶著淚痕的眼眸,怔怔地看著眼前衛宮士郎的這身打扮。
粉色的蓬蓬短裙,白色的過膝襪,還有胸口那個大大的蝴蝶結。
她眨了眨眼,似乎一時間沒能處理完這過於龐大的信息量。
良久,她看著衛宮士郎那張因羞恥而通紅的臉,用一種夢囈般的、帶著一絲幻滅的語氣,喃喃自語道。
“哥哥……居然成變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