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新世界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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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木市,住宅區。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穿過窗欞,將天空與遠山染成一片溫暖而沉靜的橘紅色。
    光影在客廳的地板上拉長,塵埃在光束中飛舞,一切都顯得寧靜而祥和。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空間扭曲,兩道身影憑空出現在衛宮宅的客廳中央。
    “我回來了……”
    再度睜開眼後,衛宮士郎的聲音嘶啞而空洞,仿佛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每一根骨頭,連帶著靈魂都被榨幹,雙腳落地時一個踉蹌,幾乎要癱倒在地。
    “歡迎回家,士郎,陳先生。”
    正在客廳裏,用一塊潔白的抹布一絲不苟地擦拭著矮桌的塞拉,聞聲直起身。
    她銀白色的長發梳理得整整齊齊,女仆裝也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
    她的問候聲平穩而標準,但那雙銳利的眼眸在衛宮士郎身上掃過時,看到士郎懶散的樣子,停留了片刻,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蜷縮在沙發另一頭,像隻慵懶的大貓般抱著一個柔軟抱枕的莉潔莉特,也隻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算是打了招呼,隨即又將臉埋進了抱枕裏,繼續打盹。
    塞拉的目光如同探針,仔細地審視著衛宮士郎的狀態,從他虛浮的腳步到他蒼白的臉色,最後她開口問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喙的關切:“士郎,你好像很累的樣子,今天的訓練怎麽樣?”
    麵對塞拉的關心,衛宮士郎隻是疲憊地抬了抬手,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組織不起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似乎還回響著金屬巨足踏碎大地的轟鳴,眼前也盡是那遮天蔽日的鋼鐵陰影。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個地方躺下,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就此沉沉睡去。
    “士郎今天的進步很大。”陳羽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替他回答道,“雖然今天的訓練量雖然大了點,但他都堅持下來了。”
    “哎呀呀,那可不是‘大了點’哦!”一個尖銳又活潑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
    魔法紅寶石從士郎已經快要失去知覺的口袋裏倏地探出頭來,寶石核心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用唯恐天下不亂的語氣大聲嚷嚷起來,“士郎可是在特訓結束後,被一個超——大號的‘大蜘蛛’追著在草地上跑了一個多小時呢!那場麵,嘖嘖,簡直就像是末日電影一樣!”
    衛宮士郎的臉頰控製不住地抽搐了一下,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被無情地喚醒。
    雖然最後,在紅寶石鑽了規則的空子後,陳羽非常光棍地攤開手,承認了自己確實移動了位置,判定衛宮士郎獲勝,並信守承諾地把那張刻畫著英靈珀爾修斯形象的rider職階卡交給了自己。
    但作為勝利後的“附加訓練”,他還是興致勃勃地操控著那台名為“機動要塞毀滅者”的恐怖魔像,追著衛宮士郎在廣闊的草地上足足跑了一兩個小時。
    那八隻巨大的金屬長足每一次落下,都讓大地發出痛苦的呻吟,掀起的風壓和碎石足以將人撕碎。
    他隻能拚盡全力地奔跑,閃躲,翻滾,每一次都與死亡擦肩而過。
    直到他體內的最後一絲魔力被榨幹,體力也徹底透支,像條脫水的魚一樣癱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分毫為止。
    雖然陳先生最後很是貼心地用馬符咒那溫暖的光芒治好了他身上在奔逃中被刮蹭出的無數傷口,連衣服上的破損都一並修複了。
    可那種深入骨髓、仿佛靈魂都被碾過一遍的精神疲倦,卻不是簡單的治療術就能完全消除的。
    “是嗎?那士郎真是辛苦了。”聽到陳羽說衛宮士郎進步很大,塞拉那審視的銳利目光這才緩和下來,臉上露出了混雜著滿意與理所當然的神色,“今晚就多做兩個菜,給士郎好好補一補身體。”
    在她看來,魔術師想要獲得力量,這樣的辛苦與磨難是必經之路,也是理所應當的。
    “對了,陳先生。”塞拉像是想起了什麽,繼續匯報道,“大太太和切嗣先生今天早上已經出國前往時鍾塔進行談判了。他們留下口信,說是衛宮士郎和伊莉雅小姐就拜托您了,希望您能幫忙保護好伊莉雅小姐和衛宮士郎的安全,盡量別讓伊莉雅卷入冬木市現在的風波中。”
    看來愛麗絲菲爾和衛宮切嗣也是察覺到了冬木市潛藏的巨大危險,為了尋求自己的幫助,居然第二天就行動了起來。
    不過陳羽也是理解,雖然拯救世界聽上去很了不起,但天底下又有哪個父母願意讓自己的子女去受苦受罪。
    在陳羽看來,創造一個能讓伊莉雅幸福的世界,這個世界裏如果沒有伊莉雅的存在,那便毫無意義。
    不過事情總要有人頂著,既然有衛宮士郎這個哥哥在,又怎麽能讓妹妹去直麵風險。
    “咦,家對麵……好像新建了一棟房子?”
    衛宮士郎好不容易積攢了點力氣,把自己扔進柔軟的沙發裏,他一扭頭,透過客廳的窗戶,立刻注意到了對麵的異樣,“我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那裏還是一片空地來著……”
    “對了,忘了說。”
    塞拉一邊繼續著手裏的清潔工作,一邊像是閑聊般開口,但她的話語裏也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奇,“也不知道是誰,買下了我們宅子正對麵的那塊空地。就在陳先生帶著你離開後沒多久,就來了一大群施工隊,叮叮當當忙活了一整天。”
    “而且對麵基建速度快得驚人,簡直不像是現代的建築技術。就用了一天時間,一棟非常漂亮的大別墅就拔地而起了。”
    “就一天……建好了一棟豪宅?”
    衛宮士郎的疲憊似乎都被這驚人的消息衝淡了幾分,他有些不可思議地從沙發上撐起半個身子,再次確認道。
    一天建好一棟豪宅,這基建能力確實把衛宮士郎驚到了。
    “是的,雖然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是如此,有時候鈔能力的效率有時候比魔術還要方便呢。”
    塞拉肯定地點了點頭,不像是在開玩笑。
    就在這時,玄關處再次傳來了清脆的開門聲。
    “我回來啦!塞拉!莉潔!哥哥回來了嗎?今天我帶朋友來家裏做客了哦~”
    一個充滿活力的清脆聲音響起,伊莉雅背著她那可愛的小書包,像隻掙脫了束縛的銀色小鳥一樣,邁著歡快的步伐跑了進來。
    然而,今天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一個小小的、安靜的身影。
    那是一個有著一頭柔順黑色長發的女孩,穿著和伊莉雅同款的穗群原學園的校服。
    她的表情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有些過分的冷淡,與身邊活潑得像個小太陽的伊莉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衛宮士郎的目光觸及那個女孩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張精致而熟悉的麵孔,正是之前在鏡麵界中,曾經輕聲呼喚過自己“哥哥”的那個黑發女孩。
    鏡麵界中發生的事情太過離奇,衛宮士郎也不打算跟伊莉雅詳細說明,以免讓她擔心。
    於是他隻能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裝作這是第一次見到對方。
    “伊莉雅,這位是……”
    “她是美遊哦!今天剛轉到我們班上的新同學!是一個超厲害的女孩子。”伊莉雅開心地拉著那個名叫美遊的女孩的手,熱情地向眾人介紹道,“我邀請她來我們家做客了!”
    然後,伊莉雅像是想起了什麽絕妙的事情,興奮地指向窗外對麵那棟嶄新的豪宅,一臉驕傲地大聲宣布:“而且呀,剛剛美遊告訴我,對麵那棟新房子,就是美遊的家哦!以後我們上學放學都可以一起走了,超級順路呢!”
    此話一出,衛宮士郎和塞拉都露出了混雜著驚訝與恍然的表情。
    原來那棟以超乎常理的速度、在一天之內拔地而起的豪宅,其主人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比伊莉雅還要小巧一些的女孩。
    “你好,我叫衛宮士郎。”
    衛宮士郎壓下心中的種種疑問,回過神來,對著那個名叫美遊的女孩露出了一個盡可能溫和的笑容。
    美遊沒有立刻回應,隻是用她那雙純淨剔透的眼瞳,一動不動地盯著衛宮士郎。
    被她這麽注視著,衛宮士郎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美遊?”
    伊莉雅在一旁感覺到了氣氛的凝滯,輕輕地晃了晃她的手。
    美遊這才仿佛從自己的世界裏回過神來,她對著衛宮士郎微微鞠了一躬,用幾乎聽不見的音量輕聲說道:“你好,士郎哥哥。”
    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清清冷冷的,像初冬的湖水,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之後,伊莉雅便興高采烈地拉著美遊在客廳裏四處參觀,介紹家裏的每一個角落。
    而衛宮士郎則因為實在太過疲憊,和眾人打了聲招呼後,便準備先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一下。
    在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路過沙發,與正準備跟著伊莉雅去參觀房間的美遊擦肩而過時,美遊的腳步忽然頓了一下。
    就在那交錯的瞬間,她飛快地抬起手,將一張折疊起來的小紙條,悄無聲息地塞進了衛宮士郎垂在身側的手心。
    整個動作快如閃電,又輕微得幾乎無法察覺,如同羽毛拂過。
    衛宮士郎的身體瞬間僵住,手心裏傳來的紙張那清晰的棱角觸感是如此真實。
    他下意識地側過頭看向美遊,對方卻已經轉過頭去,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邁著平靜的步伐,跟上了伊莉雅的腳步,消失在客廳的拐角處。
    “……”
    衛宮士郎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心髒不合時宜地加速跳動了幾下。
    他不動聲色地將那張小小的紙條攥緊在手心,邁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哢噠。”
    房門被輕輕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他靠在冰冷的門板上,緩緩地、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攤開微微汗濕的手掌,那張被折疊得整整齊齊、方方正正的紙條正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
    帶著滿腹的疑惑與不解,衛宮士郎小心翼翼地將其展開。
    紙條上隻有一行娟秀而熟悉的字跡,筆鋒銳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
    “今晚零點,來冬木大橋下公園匯合——遠阪凜。”
    雖然不不知道為什麽美遊會帶著遠阪凜寫的紙條。
    但衛宮士郎知道,第二次收集職階卡的行動開始了。
    等美遊離開後,晚飯結束後。
    伊莉雅和塞拉、莉潔莉特早早地便睡下了。
    衛官士郎坐在書桌前,並沒有休息。
    他時而攤開手掌,看看那張被他捏出些許褶皺的紙條,時而又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
    牆上的時鍾,時針與分針正一點點地向著數字“12”靠攏。
    十一點二十五分。
    時間差不多了。
    衛宮士郎深吸一口氣,將紙條小心地折好放回口袋,然後站起身。
    走到門口,輕輕拉開了房間的大門,動作輕柔得像一隻貓,生怕驚擾了家人的睡夢。
    穿過寂靜的走廊,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衛宮宅。
    晚間的涼風吹在臉上,讓他因等待而有些發熱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他沒有直接走向約定地點,而是拐了個彎,走向了距離衛宮宅不遠處,陳羽臨時居住的那棟房子。
    他站在門前,按響門鈴。
    片刻之後,門鎖發出一聲輕響,向內打開。
    見到陳羽出來,衛宮士郎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從口袋裏掏出那張紙條,遞了過去。
    “陳先生,好像是第二次收集職階卡的行動開始了,遠阪讓我們過去匯合,現在可以出發了。”
    陳羽接過紙條,隻隨意地掃了一眼,便將其遞還給了士郎。
    他搖了搖頭,平靜地擺了擺手說:“忘了說一聲,今天,我還有別的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和你們一起行動了,祝你好運。”
    以士郎現在特訓後的實力,基本上不需要自己看護了。
    有紅寶石和遠阪凜她們在,就算回收不了職階卡,自保也沒什麽問題。
    “什麽?”
    衛宮士郎一愣,有些始料未及。
    不過既然陳先生今晚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以士郎的性格自然不會強求。
    目送士郎離開,陳羽在衛宮切嗣提供的臨時住所的客廳坐下。
    一開始,陳羽確實打算跟著衛宮士郎一起去把剩餘的職階卡回收到手裏。
    順便拍點衛宮士郎的女裝黑曆史,弄點樂子。
    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更重要的事情打斷了他原本的計劃。
    在帶著衛宮士郎穿越世界進行特訓時,在星空之橋上發現,新出現的三個分支上,距離最近的一個分支上已經更新了新的世界。
    就是這個新出現的遊戲世界的名字,有點奇怪。
    《無慘的無慘遊戲世界》。
    聽名字倒是跟《孫尚香無慘》有點像,似乎是自己不知道的世界。
    看名字有點像小黃油,充滿了十八禁的感覺。
    莫非這次連接的世界是充滿小黃油劇情的世界?
    一想到這,陳羽就立馬激動起來。
    至於答應衛宮切嗣和愛麗絲菲爾的事情,大不了探索新世界的時候在這留個分身照看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