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搓頓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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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悄然降臨。
    晚風帶著一絲涼意。
    在鬼殺隊提供的庭院中,陳羽盤腿坐在廊下,閉著眼睛,感受著遠方那一道自己留下的魔力印記。
    那是他之前隨手放在下弦之陸·零餘子身上的標記。
    印記的感知很清晰,對方此刻就在東京的上野地區附近。
    這說明,零餘子並沒有被鳴女拉進無限城。
    他有些失望。
    明明自己把零餘子的任務攪黃了,還順手砍了下弦之伍的累。
    按理說,鬼舞辻無慘早就該召集所有下弦,來一場“裁員大會”才對。
    一天過去了,居然還沒動靜。
    可如今一天過去了,無限城那邊依舊毫無動靜。
    “真不知道是鬼舞辻無慘不在乎,還是被其他事物給耽擱了。”
    他搖了搖頭,決定再等等看。
    正想著,院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陳羽大人,您的晚餐。”
    是隱部的成員。
    陳羽起身開門,看到對方食盤上擺著的米飯和一條烤魚,頓時沒了興趣。
    “不用了,我等下自己做點吃的,辛苦你了。”
    他微笑著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隱部成員有些詫異,但還是恭敬地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關上院門,陳羽伸了個懶腰。
    夜晚一個人吹著小風,吃著火鍋,多美的一件事。
    心念一動,一個銅鍋憑空出現在他麵前的石桌上,緊接著是牛油火鍋底料、各種處理好的肉卷、蔬菜、菌菇……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
    他熟練地將牛油塊丟進鍋裏,點火,準備煮湯。
    濃鬱的牛油香氣,混雜著各種香料的味道,開始在寂靜的庭院裏彌漫開來。
    就在這時。
    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
    陳羽有些意外,這個時間點,會是誰?
    他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標誌性的炎之羽織,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
    是煉獄杏壽郎。
    自從下午比試結束後,煉獄杏壽郎和不死川實彌就被送去蝴蝶屋治療了。
    不愧是柱,中午還一副昏死的樣子,現在就活蹦亂跳了。
    這恢複力,確實驚人。
    “陳羽閣下!”煉獄杏壽郎的聲音洪亮如鍾,“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收獲巨大!等我傷勢痊愈,請務必再與我切磋一次!”
    他說著,鼻子用力地嗅了嗅,眼睛一亮,目光越過陳羽的肩膀,看到了院子裏石桌上那口正冒著熱氣的鍋。
    那股霸道的香氣,讓他忍不住高喊出聲。
    “嗯!是壽喜燒!好香的味道!”
    作為鬼殺隊的最高戰力,柱享有“無上限薪資”的特權,可以根據需求自由支取產屋敷家族的資金。
    但錢再多,在這深山老林的總部裏,也吃不到壽喜燒這種“奢侈”的食物。
    想吃,得去吉原那種繁華之地才行。
    “不,是火鍋。”陳羽糾正道。
    “火鍋?”煉獄杏壽郎有些疑惑。
    “嗯,壽喜燒偏甜,先煎後煮。我這個是辣的,直接涮著吃。”
    陳羽簡單解釋了一句。
    “哦!”煉獄杏壽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目光灼灼地看著陳羽,用一種極其認真的語氣問道:“那個……我能進來吃一些嗎?”
    看著他那雙真誠到不含一絲雜質期待的眼睛,陳羽覺得有些好笑。
    吃火鍋嘛,人多才熱鬧。
    “可以,進來吧。”
    “太感謝了!”
    煉獄杏壽郎剛要邁步,一個清冷的女聲,幽幽地從旁邊飄了過來。
    “哎呀呀~煉獄先生,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明明剛囑咐過,不易吃這種辛辣油膩的食物。”
    蝴蝶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
    她看了一眼煉獄杏壽郎,又看了一眼陳羽,微笑著繼續說道:“不過,既然煉獄先生想嚐嚐,不如就由我來替他品嚐吧,免得浪費了陳羽閣下的一番心意。”
    說完,她也不等陳羽同意,便自顧自地走進了院子。
    煉獄杏壽郎愣了一下,隻是哈哈一笑,便跟著就走了進去。
    陳羽看著這情況,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然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戰鬥動靜太大,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又或者,這些柱晚上都沒事幹。
    “哇!好香的味道!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一個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戀柱·甘露寺蜜璃探出個腦袋,雙眼放光地看著桌上的食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緊接著,時透無一郎也默默地出現在了門口,他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院子裏,眼神有些呆滯,似乎在想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想。
    “阿彌陀佛,貧僧聞到一股香味,特來查看,想不到是客人在準備晚餐,不請自來,叨擾了。”
    岩柱·悲鳴嶼行冥高大的身軀出現在院門外,雙手合十,依舊是那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一時間,小小的庭院裏,鬼殺隊的柱,居然來了一半多。
    整個院子瞬間變得擁擠起來,空氣中彌漫著火鍋的香氣與一種詭異的氛圍。
    好奇、探究、警惕、期待,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原本寧靜的夜晚,變得熱鬧非凡。
    陳羽看著這群不速之客,嘴角抽了抽。
    之前準備的食材,雖然有三四個人的量,但也隻夠他一個人吃的,現在一下子來了五個飯量估計都不小的柱,現在根本就不夠用。
    他歎了口氣,在眾人好奇的注視下,拿出塵歌壺。
    將手伸進了小壺裏。
    “東西不太夠,我再加點。”
    他說著,在壺裏掏了掏。
    然後,在所有柱震驚的目光中,他從那個看起來隻有巴掌大的小壺裏,拖出了一片片處理幹淨的肉類食材。
    一碟,兩碟,三碟……一會兒就擺滿了整個桌子。
    接著再拿出各種生菜。
    看的眾人是目瞪口呆。
    “哇!”甘露寺蜜璃的眼睛變成了星星狀,她忍不住湊了過來,圍著塵歌壺好奇地打量,“好厲害!陳羽先生,你是怎麽辦到的?這麽小的壺,怎麽能裝下那麽多東西的?”
    她的問題,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陳羽和那個小壺上。
    陳羽看著一臉好奇的甘露寺蜜璃,隨口解釋道:“哦,這個啊。壺裏有一個須臾空間,算是一個小世界吧。我一般把東西都放在裏麵,需要的時候再取出來,比較方便。”
    須臾空間?
    小世界?
    這幾個字,像是一道驚雷,在眾柱的腦海中炸響。
    這是什麽神仙手段……
    他們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尤其是蝴蝶忍看向陳羽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灼熱。
    如果,如果自己也能有這樣一個方便的道具,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可以隨身攜帶足以淹沒任何一隻惡鬼的紫藤花毒?
    再也不用擔心毒藥在戰鬥中耗盡,再也不用去精打細算每一次攻擊的劑量,甚至可以開發出更多、更強、覆蓋範圍更廣的毒藥。
    用毒殺死上弦,或許不再是夢想。
    就在庭院中的氣氛因這神乎其技的一幕而凝滯時,一個低沉而莊嚴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悲鳴嶼行冥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他那流淚的雙眼,盡管沒有瞳孔,但那份感知卻仿佛能洞穿人心。他雙手合十,對著陳羽的方向,無比認真地躬身詢問。
    “請問,閣下……是神佛降世嗎?”
    這個問題一出,所有柱都安靜了下來。
    火焰舔舐著鍋底,發出輕微的“咕嘟”聲,肉片的香氣愈發濃鬱,但此刻卻無人有心思動筷。
    煉獄杏壽郎收起了他那標誌性的笑容,表情變得嚴肅。
    甘露寺蜜璃也停止了對小壺的打量,緊張地看著陳羽。
    時透無一郎呆滯的眼神似乎也聚焦了一瞬。
    不怪悲鳴嶼行冥會這麽想。
    召來千兵的手段,聞所未聞的空間之術,怎麽看都不是常人。
    由於雙目失明,悲鳴嶼行冥自身有著及其敏感的感知。
    在他的感知裏,陳羽體內的力量,浩瀚如星海,深不可測。
    自己引以為傲的力量,在這股氣息麵前,渺小得如同螢火之於皓月。
    這種存在,除了神佛,他們想不出別的解釋。
    陳羽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他從翻滾的紅湯中撈起一片剛燙熟的肉,在麵前的油碟裏滾了一圈,讓蒜泥香油均勻地裹在肉片上,然後才不緊不慢地送進嘴裏。
    細細咀嚼,咽下。
    他才抬起眼,看向一臉肅穆的悲鳴嶼行冥。
    “不是。”
    回答得幹脆利落。
    就在他們腦海裏剛剛閃過一絲“原來是我們想多了嗎”的念頭時,陳羽又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
    “我還是人類。”
    即便身體內有了龍之因子,心髒正在朝著龍之爐心轉化。
    但陳羽覺得自己還是個人類。
    陳羽又夾了一筷子毛肚,遵循著七上八下的原則在鍋裏涮著。
    “不過,雖然我不認識什麽佛。神,倒是認識幾位。”
    這話一出,在場其他人的呼吸都停滯一下了。
    “比如雷神托爾,現在應該在阿斯加德神域教訓自己的弟弟。還有司掌幸運的女神厄裏斯,一個挺盡職盡責的神明,現在估計還在為了拯救自己的世界忙得焦頭爛額。哦,對了,水之女神阿庫婭……算了,就不說她了。”
    一說起阿庫婭,陳羽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
    做神能做到阿庫婭那樣滿地打滾丟人的份上,已經可以開除神籍了。
    一番話,信息量巨大,直接把在場的柱們給說懵了。
    阿斯加德?
    雷神托爾?
    水神阿庫婭?
    幸運女神厄裏斯?
    這些都是什麽?
    雖說這些神明他們也是第一次聽到,但不妨礙眾柱對陳羽的震驚。
    作為鬼殺隊的柱,眾人自然能分辨出什麽是實話,什麽是謊言。
    對方似乎真的認識神明。
    而且聽這口氣,他對神明的評價……似乎還帶著幾分熟稔的吐槽。
    這是何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啊……啊啊……這就是神明的使者啊。”
    悲鳴嶼行冥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淚水再次從他空洞的眼眶中決堤而出,沿著臉頰滑落。
    “阿彌陀佛,天譴……這便是天譴啊!鬼舞辻無慘……你這罪孽深重的惡鬼,屠戮千年,終於……終於要迎來上蒼的懲罰了!”
    他泣不成聲,仿佛已經看到了鬼王伏誅的未來。
    其他柱看向陳羽的目光,徹底變了。
    如果說之前是好奇、震驚和警惕,那麽現在,隻剩下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