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與炭治郎的交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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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陳羽到來,不過短短數日,鬼殺隊內部關於他的傳言卻越來越離譜。
    起初,隊員們隻是私下議論,說主公請來了一位實力深不可測的強大客人。
    很快,隨著產屋敷耀哉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那副健康的姿態徹底引爆了所有人的認知。
    傳言立刻變成了,這位客人不僅強大,更擁有著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鬼手段。
    畢竟,那位常年臥病在床,被不治之症折磨得形容枯槁的主公大人,在一夜之間奇跡般地恢複康健,這是無數人親眼所見的事實。
    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緊接著,炎柱與風柱,隊內公認最頂尖的兩位戰力,聯手與之一戰,卻被摧枯拉朽般輕易擊敗的消息,如風暴般席卷了整個鬼殺隊。
    而最離譜的,莫過於蝶屋那場戰鬥的後續。
    據聞,整個後院在激戰中化為一片狼藉的廢墟,牆倒地裂,宛如天災過境。
    可結果,那位大人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滿目瘡痍的庭院便在眾目睽睽之下,磚石歸位,草木複蘇,頃刻間完好如初。
    一樁樁,一件件,都遠遠超出了凡人的理解範疇。
    在無數親眼所見的“證據”加持下,傳言越傳越玄,最終,“這位尊貴的客人乃是神佛降世”的說法,開始在鬼殺隊內悄然流傳,並被大多數隊員深信。
    於是,一個奇特的景象出現了。
    已經有不少隊員,會懷著敬畏之心,偷偷在他暫住的庭院門前,擺上一些新摘的水果、或者點心、飯團作為貢品,然後雙手合十,遠遠地拜上幾拜,祈求武運昌隆,出任務時能平安歸來。
    ……
    “所以……咱們就這麽直接闖過去……真的沒問題嗎?萬一打擾到神仙大人修煉,被他一指頭摁死怎麽辦?”
    我妻善逸整個人像壁虎一樣貼在粗壯的樹幹後,隻探出一個金色的腦袋,瑟瑟發抖地望著不遠處那座被淼淼白煙籠罩的庭院,兩腿的膝蓋不受控製地互相撞擊,發出“噠噠”的輕響。
    他的聽力遠超常人,能清晰地聽到那庭院中傳來一種奇異的、低沉的嗡鳴,仿佛有什麽巨大的活物在其中呼吸,讓他耳膜鼓脹,心驚膽戰。
    庭院裏煙霧繚繞,如雲海般升騰不休,朦朧之間,真與傳說中神明居住的仙境別無二致。
    可他聽說了,這根本不是什麽自然霧氣,而是那位大人修煉時,身體自然而然散發出的能量所產生的異象。
    光是坐在那裏修煉就能搞出這麽大的動靜,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對“人”的定義。
    炭治郎背著裝著禰豆子的箱子,神情卻異常堅定。
    那位大人既然能治好連蝴蝶忍小姐都束手無策的主公的病,那會不會……也有辦法讓禰豆子變回人類?
    這個念頭一旦在心中生根發芽,便如野火燎原,再也無法按捺。
    而且,於情於理,他都必須當麵感謝對方。
    在那田蜘蛛山,若非陳羽出手救下禰豆子,恐怕妹妹早已被趕來的蟲柱殺死。
    其實在眾柱審判之後,他就一直想找機會道謝,但聽說陳羽一直在忙著處理要事,後來自己又被蝴蝶忍小姐安排了地獄般的“集訓”,每天累得像條脫水的死狗,根本抽不出半點空閑。
    直到今天,從隊內同伴的竊竊私語中,聽到了關於陳羽的種種神跡,他才下定決心,就算是翹掉訓練,也一定要過來這一趟。
    “善逸,你要是害怕,那我自己一個人去好了。”炭治郎看著他那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認真提議道,“這是我和禰豆子的事情,你和伊之助還是先回訓練場吧。”
    “才不要回去嘞!那集訓才是真變態啊!”
    一提到訓練,我妻善逸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從樹後猛地跳了出來,整個人都炸了毛。
    “說什麽要一天二十四小時維持全集中呼吸法,還要把比我腦袋還大的葫蘆給吹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吧!還有那個麵無表情的女孩子,她下手超重的!”
    我妻善逸抓著自己的頭發,崩潰地大叫。
    產屋敷耀哉確實是安排了蝴蝶忍來負責他們這批新人的訓練。
    但訓練的實際執行者,卻是那位言語不多,實力卻強得可怕的繼子,栗花落香奈乎。
    訓練內容簡單粗暴:與栗花落香奈乎對練,練習時刻維持全集中呼吸,以及用肺活量吹爆大小不一的葫蘆。
    尤其是練習全集中呼吸,對他們而言簡直是酷刑。
    長時間維持那種狀態,不僅四肢酸痛,五髒六腑都像是在燃燒,就連耳膜也咕咚咕咚地響個不停,心髒仿佛要從耳朵裏蹦出來一樣。
    僅僅兩天,就已經有大批隊員扛不住,開始找各種借口逃避了。
    而我妻善逸正是其中的積極分子。
    至於跟在他們身後的嘴平伊之助,則是聽炭治郎說要來拜訪“山神”,他這個在山裏長大的“山之王”,骨子裏的好勝心瞬間被點燃,非要跟過來瞧瞧,到底是什麽樣的家夥,敢在他的地盤上自稱山神。
    “權八郎!你說的那個山神就在這裏麵嗎?俺這就去把他揪出來比試比試,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山大王!”
    伊之助戴著野豬頭套,看不清表情,但那哼哧哼哧的粗氣和躍躍欲試的姿態,無不彰顯著他高昂的鬥誌。
    “伊之助!不行!我們不是來打架的!其實我自己一個人過來就行。”
    炭治郎連忙張開雙臂攔住他,像個操心的老大哥。
    他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再次望向煙霧彌漫的庭院,握緊了背著木箱的帶子。
    無論如何,為了禰豆子,他都必須試一試。
    他邁開腳步,毅然決然地朝著庭院大門走去。
    我妻善逸在原地糾結了一秒,最終還是哭喪著臉,小碎步地跟了上去。
    比起回去被那個麵無表情的少女用木刀暴揍,或許……或許麵對傳聞中的“神仙”大人要好那麽一點點……吧?
    三人走進庭院。
    裏麵的景象比外麵看到的還要誇張,濃鬱的白色霧氣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溫暖而濕潤,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蒸籠之中。
    伊之助剛想扯著嗓子大吼一聲,就被炭治郎眼疾手快地死死捂住了嘴。
    炭治郎衝他拚命搖頭,將食指豎在唇前,示意他保持安靜。
    就在這時,庭院深處的霧氣,毫無征兆地開始流動,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然後向著四周退散。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整個庭院的霧氣便被吹散得一幹二淨,露出了其中盤膝而坐的身影。
    他其實早就察覺到了門外有三個小家夥鬼鬼祟祟地待了半天。
    陳羽緩緩睜開雙眼,平靜的目光落在眼前這三個表情各異的少年身上。
    一個神情緊張又無比堅定,一個滿臉畏懼眼淚汪汪快要哭出來,還有一個戴著野豬頭套,渾身散發著“我要打架”的野性氣息。
    三人看到陳羽的瞬間,都如同被施了定身術,僵在了原地。
    特別是炭治郎和我妻善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眼前的男人,就那麽隨性地坐在廊下,明明沒有任何動作,卻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仿佛在麵對一頭盤臥假寐的遠古巨龍,光是存在本身,就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
    “是你們啊……炭治郎、金發的少年,還有豬頭少年。來找我有什麽事?”
    陳羽開口,聲音依舊平淡。
    寂靜被打破,我妻善逸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個滑跪衝到前麵,五體投地地大聲許願:“神仙大人!我想要一個老婆!!!”
    “山神!來和俺山大王打一架吧!”
    嘴平伊之助緊隨其後,抽出自己的雙刀,發出一聲爆喝,兩條腿猛地發力,如炮彈般衝了過來。
    然而,他剛衝出兩步,陳羽隻是抬眼瞥了他一下。
    伊之助隻覺得周身的空氣瞬間變得粘稠如琥珀,一股無形卻無可抗拒的力量將他牢牢禁錮在半空中,任憑他如何嘶吼掙紮,肌肉賁張,也無法再前進分毫。
    緊接著,那股力量輕柔地將他托起,調轉方向,如同送一片落葉般,將他“送”出了庭院大門,最後“砰”的一聲輕響,摔在了外麵的石板路上。
    順帶還有許願要老婆的我妻善逸。
    這匪夷所思的一幕讓炭治郎一個激靈,他猛地回過神,對著陳羽深深地鞠躬,聲音洪亮而真摯:“我是來感謝您的,非常感謝您在那田蜘蛛山的幫助,如果不是您出手相助,我和禰豆子……”
    他說到這裏,聲音有些哽咽,又想起了什麽,連忙繼續說道:“……真的非常感謝!”
    他的鞠躬角度,幾乎到了標準的九十度,言語中滿是純粹的感激,似乎根本沒在乎自己在九柱會議前被對方隨手丟到水池裏的事情。
    真是一個純粹的孩子。
    “沒事,舉手之勞。”
    陳羽淡淡地回了一句。
    如果真讓蝴蝶忍在那田蜘蛛山殺死禰豆子,那劇情就該往崩壞的方向發展了。
    反正救下炭治郎和禰豆子也是順手的事情。
    炭治郎直起身,擔憂地看了一眼庭院外正暈頭轉向爬起來的同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氣,問出了自己此行最根本的目的。
    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和希冀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那個……我聽說,您治好了主公大人的病……所以我想問問,您……您有沒有辦法,能讓我的妹妹……讓禰豆子,變回人類?”
    問出這句話,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從喉嚨裏跳出來了,雙手死死地攥著背後的木箱背帶。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陳羽,生怕錯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庭院裏,陷入了一片極致的寂靜。
    陳羽的目光越過炭治郎的肩膀,落在了他背後那個陳舊的木箱上。
    沉默了片刻。
    在炭治郎那幾乎要凝固的期待目光中,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