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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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繆的話像一塊浮木,讓愛彌奇亞和幸村在洶湧的現實浪潮中暫時有了喘息的空間。
但愛彌奇亞卻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他的未來?
他真的有資格去規劃什麽未來嗎?
那些過於溫柔的日常,那些被陽光照耀的球場,那些與隊友並肩作戰的瞬間……都美好得像一場夢,可夢越是甜美,醒來時就越顯得殘酷。
他賭上了一切,在命運的舞台上與神明對弈,而他甚至連自己能否活到終局都無法確定。
——他背負著尚未完成的使命。
——他連自己的生死都未曾握在手中。
更諷刺的是,他至今仍沒有回答幸村的問題。
他真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愛彌奇亞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衣角,嘴角勉強牽起一絲苦笑,低聲道:“抱歉,我沒有答案。” 他抬眼看向阿德裏安,語氣坦然卻又帶著微不可察的苦澀,“這種事情對我來說……還太遙遠了。”
“再過兩年吧。”
這句話像是一個模糊的承諾,又像是一種無力的推脫。
幸村的目光輕輕落在愛彌奇亞身上,深邃的眼眸裏看不出情緒,但愛彌奇亞卻知道——幸村是願意的。
可幸村的回答卻出乎意料。
“我……也暫時沒有做好準備。”
阿德裏安眉頭緊鎖,顯然無法理解他們的猶豫。“請告訴我理由。”他的語氣帶著些許強硬,“我們俱樂部是你們最好的選擇,更何況還有加繆作擔保。”
幸村微微一笑,指尖輕輕調整著護腕的位置,姿態從容得像是在球場上布局。“正因為重要,才需要更慎重的考量。” 他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愛彌奇亞,“畢竟,有些比賽……需要兩個人一起才能完成。”
——他在等他。
愛彌奇亞的心髒猛地收縮,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他隻能垂下眼睫,假裝聽不懂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弗朗西斯推了推眼鏡,語氣嚴肅:“但如果你們現在拒絕,可能會錯過職業選手的最佳培養期。”
幸村神色未變,隻是輕描淡寫地回應:“但若是真正的天才,任何時候開始都不算晚。”
——自信、傲慢、從容不迫。
——這,才是“神之子”的本色。
愛彌奇亞太了解幸村了。這個答案根本不是拒絕,而是一個精心編織的陷阱——就像他在球場上故意留給對手的破綻,看似是機會,實則早已落入他的掌控。
阿德裏安還想再勸,加繆卻已笑著打斷,手臂慵懶地搭上兩位教練的肩膀:“好啦,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吧。”他衝愛彌奇亞和幸村眨了眨眼,語氣輕快,“反正兩年後,他們還是法國隊的常駐選手,不是嗎?”
——他早就看穿了一切。
愛彌奇亞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他們都在等他。
而他,卻連自己的未來都不敢承諾。
“不必為我做到那程度,”愛彌奇亞在兩人獨處的宿舍開口說道,“我不值得,精市。”他的表情淡漠,眼神裏卻沒有生機,像極了那一次在霓虹u17時幸村與愛彌奇亞對打時看到過的鏡像。
正在翻閱向喬納爾借來的詩集的幸村動作一滯,鳶尾色的少年側頭看向自己的心上人,“為什麽這麽說?”你明明比任何人都耀眼,為什麽要自欺欺人?
“精市,你所見的我隻是表象,你知道嗎?”愛彌奇亞很清醒地知道謊言早就開始腐蝕這具軀殼,他現在還能在驅動這副軀殼在世上行走僅僅隻是因為他想要複仇而已,“我將作出不可饒恕之事,我不能連累你。”
幸村突然把詩集拍在床頭櫃上,精裝書脊與木質表麵碰撞出清脆的響。
“所以呢?你要推開我嗎?”幸村微微頷首,那雙向來溫和的紫羅蘭色眼睛在看著愛彌奇亞,裏麵有著陰雲詭譎,“你要...親手推開,我嗎,阿利亞?”
“我從來沒答應過你,精市。”愛彌奇亞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窗框,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霧氣凝結的痕跡。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墜地,“我從來沒有。”所以,不存在推開這一說。
“哈——”幸村氣的胸腔不斷起伏,“你再說一遍?”
站在窗前的少年遵循幸村的意願,“我說,我從來沒有——唔。”
不過眨眼一瞬,愛彌奇亞就被幸村壓到了自己的床上。
那是一個比月光還要輕柔的吻落到愛彌奇亞的唇瓣上。
明明幸村壓製他的力氣極大,可最後給他的吻卻飄然的像一陣清風。
“你說你從來沒有答應過我,那為什麽要允許我的靠近?”紫羅蘭色的眼睛與那雙藏著星星的紫水晶色眼睛注視,“那為什麽在我吻你的時候不推開我?”
愛彌奇亞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他的後背深陷在柔軟的床鋪裏,卻仿佛躺在刀尖上。幸村的影子籠罩著他,像一場溫柔的囚禁。窗外的月光被紗簾切割成碎片,在他們交錯的呼吸間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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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因為...&34;他張了張嘴,喉結滾動時蹭過幸村的手指,&34;我是個自私的騙子。&34;藏在身後的手攥緊了床單,布料發出細碎的悲鳴,&34;明知道會把你拖進深淵...&34;
幸村忽然笑了,帶著薄繭的拇指撫過他濕潤的眼角:&34;那正好。&34;另一隻手強硬地扣住他的五指,將那些自虐的力道盡數化解,&34;我早就把靈魂賣給惡魔了——&34;俯身時垂落的發絲掃過愛彌奇亞的臉頰,&34;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34;
愛彌奇亞似乎認命地閉上眼睛,任由幸村的氣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這次是帶著撕咬的吻,像要把他血肉裏藏著的謊言都嚼碎咽下。
&34;看,&34;分開時幸村舔掉唇角的血珠,紫眸裏翻湧著愛彌奇亞從未見過的暗潮,&34;你明明連我的吻都舍不得拒絕。&34;
壓在床頭的詩集滑落在地,燙金書頁映著月光嘩啦翻動,最終停在某一頁——那裏用紅筆畫著但丁的詩句:「你是我血骨中開出的玫瑰」。
幸村的手掌墊在愛彌奇亞後腦與床頭之間,另一隻手強硬地扣住他的下巴。月光透過紗簾在他睫毛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紫羅蘭色瞳孔裏跳動著危險的冷焰。
&34;說啊。&34;他拇指碾過少年剛被咬破的唇瓣,&34;說你從來沒有心動過。&34;鮮血在指尖綻成小小的花,&34;說你看不見我每次望向你的眼神。&34;
愛彌奇亞的呼吸亂了。
幸村的指尖還壓在他的唇上,鮮血溫熱,觸感鮮明。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近在咫尺,裏麵翻滾著愛彌奇亞不敢直視的情緒——執著、占有、還有近乎偏執的溫柔。
他明明可以輕易掙脫。他的力量並不輸給幸村,技巧也足夠他在瞬息之間脫身。可他的身體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連指尖都無法移動半分。
——因為他在說謊。
他從來都無法推開幸村。
從國小時jr.大會見到的第一眼,到國中三年的朝夕相伴,再到法國集訓後每一個無意識的靠近……他的身體早就比語言更早地背叛了他。
“我……”愛彌奇亞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像是被誰掐住了喉嚨。
幸村低笑了一聲,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唇角,語氣危險又蠱惑:“說不出來嗎?”
愛彌奇亞的睫毛顫抖著,像是瀕死的蝴蝶。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他沒辦法說出口。
——他沒辦法當著幸村的麵,再說一次“我從來沒有”。
因為那是謊言。
徹頭徹尾的、連他自己都無法欺騙的謊言。
幸村盯著他沉默的表情,嘴角緩緩勾起一個近乎病態的弧度。
“你看,你連說謊都做不到了。”他的聲音輕得像是呢喃,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阿利亞,你比誰都清楚——你早就答應我了。”
“從你允許我靠近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答應我了。”
愛彌奇亞的瞳孔劇烈收縮,像是被這句話擊中了心髒最脆弱的地方。
——是的。他早就答應了。
——從前幾個月幸村見到星野愛與九尾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可他怎麽能把幸村也拖進他的地獄?
“……精市。”他終於開口,聲音低啞,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呢?”
如果有一天,他的複仇結束,他的軀殼終於支撐不住,他的靈魂在這場博弈裏徹底破碎——
那幸村該怎麽辦?
幸村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更加幽深。
他緩緩俯身,鼻尖幾乎貼上愛彌奇亞的,呼吸交纏間,他低聲道:
“那我就去找你。”
“無論是深淵還是地獄,我都會把你帶回來。”
“——這就是你推開我的代價。”
愛彌奇亞的心髒狠狠一顫。
他忽然意識到——幸村早就看透了他。
看透了他的謊言,看透了他的自毀傾向,看透了他藏在傷痕之下的所有恐懼。
可即便如此,幸村還是選擇握住了他的手。
——沒有退路。
——沒有反悔的餘地。
——幸村精市這個人,從來不會給他逃避的機會。
“……瘋子。”愛彌奇亞閉上眼,聲音微微發抖,“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麽?”幸村輕笑,“知道你是個騙子?”手指撫過他的臉頰,“知道你遲早會消失?”
“但我早就說過。”
“我的靈魂早就賣給你了。”
“所以,阿利亞。”
“你逃不掉的。”
窗外,月光被雲層吞沒,夜色更深。
——這是一場無法回頭的賭局。
——而他們,早已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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