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墨爾本，熱浪翻湧，陽光灼燒著每一寸土地。
    法國隊的豪華大巴緩緩駛入選手村，車內空調呼呼作響，驅散了外界的燥熱。阿德裏安站在車廂前方，指尖敲了敲平板，將資料同步發送到所有初中生的手機上。
    “首先，我給初中的各位介紹一下目前世界網球界的格局。”他語氣平靜，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年輕選手，“畢竟，你們即將踏入的，是一場真正的戰爭。”
    屏幕上，世界排名清晰地展現在眾人眼前——
    第一名：德國隊
    第二名：瑞士隊
    第三名：法國隊
    第四名：西班牙隊
    “這四支隊伍，被稱作‘世界四強’。”阿德裏安的指尖在平板上點了點，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每年表演賽的賽製決定了，我們四強在前期不會相遇。”
    “為什麽？”普朗斯忍不住發問。
    “為了觀賞性和商業價值。”阿德裏安聳了聳肩，“讚助商們可不希望四強在表演賽階段就拚得你死我活，那樣決賽的可看性就降低了。”他頓了頓，繼續道，“而且，提前暴露底牌對我們也沒有任何好處。”
    車內陷入短暫的安靜，每個人都低頭翻閱著資料，思考著接下來的戰術。
    而就在這時——
    “阿德裏安。”愛彌奇亞的聲音突然響起，他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手機屏幕，“霓虹的排名是多少？”
    他的語氣很淡，但那雙藏著星星的紫水晶眼睛裏卻閃爍著某種難以捉摸的情緒。
    一旁的幸村原本正安靜地翻看資料，聞言也微微抬眸，紫羅蘭色的眼底劃過一絲好奇。
    阿德裏安沒有直接回答，隻是輕輕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往下翻。
    愛彌奇亞和幸村對視一眼，隨即低頭滑動屏幕——
    第二十三名：霓虹隊
    “……”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秒。
    愛彌奇亞眯了眯眼睛，嘴角緩緩揚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就這麽點能耐？”他嗤笑一聲，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能把我扔到山上不帶任何安全措施的隊伍，我還以為至少能進前十。”
    結果呢？堂堂霓虹隊，竟然隻排在第二十三名。
    總共三十二個國家，第二十三名，幾乎墊底。
    真是……難看到可笑的地步。
    幸村沉默地注視著屏幕上的數字，指尖在膝蓋上輕輕點了兩下，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我就說這個隊伍遲早要完。”愛彌奇亞冷笑一聲，語氣裏充滿了厭惡，“難怪得知我們兩個離開集訓營時還有點著急，原來是知道自己手裏的牌根本不夠看。”
    他合上手機，目光轉向窗外，神色冰冷。
    ——等這次世界杯結束，他會把那些證據全部曝光，再加上媒體的施壓，他不信霓虹網協還能坐得住。
    幸村看著愛彌奇亞緊繃的側臉，無聲地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
    “已經和我們無關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是啊，霓虹的事情，已經和他們沒有關係了。
    唯一能讓他在意的，大概隻有那群曾經並肩作戰的隊友，以及……現在坐在他身邊的這個人。
    愛彌奇亞側眸看了他一眼，半晌，冷笑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懶散的笑意。
    “也是。”他伸了個懶腰，重新靠回座椅上，“反正現在的我們……可是法國隊的人了。”
    車窗外，墨爾本的天空湛藍如洗，陽光燦爛得刺眼。
    而在不遠處的選手村入口，各國的旗幟迎風飄揚，其中，法國隊的藍白紅三色旗格外醒目。
    法國隊的宿舍分配向來隨意，教練們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求訓練時不掉鏈子就行。加繆更是無所謂——他每晚都要抱著自己心愛的球拍入眠，恨不得把球拍供在枕邊，根本懶得管其他人怎麽住。至於隊裏那位矜貴的小王子，則早早聲明誓死都要睡單人間，免得被哪個隊友的鼾聲吵到半夜拔劍。
    剩下的隊員們兩兩配對，自然而然地，愛彌奇亞和幸村被默認安排在了一間。
    沒有人敢拆他們。
    開玩笑，誰敢去打擾那對整天黏黏糊糊的小情侶？法國隊的隊員們一致表示——"愛情是多麽美好啊！"，然後默默在訓練時加倍報複這對閃瞎人眼的小情侶。
    於是，當加繆拿著表演賽的抽簽通知走進休息室，環顧四周，露出可疑的微笑，“表演賽抽簽你們誰和我去？”加繆向各位隊友發出了邀請。
    所有人瞬間忙碌起來，裝作自己有事要做的樣子，就是沒一個人理加繆。
    “......”加繆對於他的隊友們表示無語，“過分了各位。”
    他眯起那雙漂亮的藍眼睛，目光幽幽掃過這群裝死的隊友，最終鎖定目標——
    "精市。"他笑容燦爛，語氣溫和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是副隊，你跟我去。"
    正在和愛彌奇亞低聲商量待會兒去選手村哪裏逛逛的幸村猛地一僵，緩緩轉過頭，臉上寫滿了"副隊原來是這麽用的嗎？"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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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彌奇亞忍笑忍得肩膀發抖，伸手拍了拍幸村的背，故作嚴肅地安慰道："沒事的精市，我可以在房間睡覺，等你回來我們再出去。"絕對不能笑出聲，至少不能在幸村麵前笑出聲。
    幸村深吸一口氣，認命地站起身，無奈地瞥了一眼還在裝死的隊友們，最終看向加繆："好的，加繆哥。"
    他隻希望抽簽能速戰速決，別等他回來的時候，愛彌奇亞已經蜷在床上睡得像個軟乎乎的小豬，讓他連報複的機會都沒有。
    抽簽現場比幸村預想的還要漫長。
    主要是他們來的太早了，這抽簽流程都還沒開始。
    當他看到德國隊的隊長博格帶著手塚國光一同出現時，他就知道——今天怕是沒那麽快回去了。
    出於歐洲網球強隊之間的微妙交情，德國隊與法國隊的關係還算不錯，博格便順道帶著自家新人過來閑聊打發時間。而手塚在看到身穿法國隊服的幸村時，鏡片後的眸光微微一閃，顯然有些意外。
    ——原來如此。
    他忽然想起離開霓虹u17訓練營那天，愛彌奇亞曾狀似無意地問過他："你回德國坐哪個航班？說不定我們能碰上呢。"
    當時他並未多想，現在看來……應該是無意間說出來的吧
    空氣中彌漫著微妙的沉默。兩個相熟的人相遇，總得有人先開口，而指望手塚主動破冰顯然不現實。於是幸村微微一笑，嗓音溫潤如常：
    "好久不見，手塚。"
    手塚點了點頭，鏡片折射出一道冷光："好久不見，幸村。"他的目光在幸村胸前的法國隊徽上停留了一瞬，"沒想到你選擇了法國。"
    頓了頓，他又問："星野也在？"
    提到愛彌奇亞，幸村唇角不自覺柔和了幾分："嗯，他和我一起。"
    手塚沉默片刻，最終隻是平靜地說了一句："那很好。"
    ——確實很好。
    異國他鄉，至少他們還能彼此依靠。
    幸村看著手塚冷峻的側臉，忽然想起了什麽，輕聲補充："他對抽簽一向不感興趣，不然應該也會來打個招呼。"
    手塚微微頷首，沒再多言。而一旁的加繆和博格已經聊得興起，話題從職業賽程一路拐到了歐洲各國最難吃的訓練餐。
    看來一時半會兒是走不掉了。
    幸村無奈地想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他得給愛彌奇亞發條消息，免得那家夥真的睡到天昏地暗。
    尚未付出行動，幸村就被加繆喊住了，“精市，抽簽要開始了哦。”
    行吧，一會兒直接回房間和阿利亞睡覺吧。幸村放棄了給愛彌奇亞發消息的事情。
    “加繆哥，你帶我來的目的不會就是為了這一刻吧？”幸村看到自己抽出來的那個簽，嘴角都忍不住抽了幾下。
    ——夏之管共和國。
    那個在本次參賽隊伍中排名墊底的國家。
    加繆瞪大眼睛，一臉無辜地攤手："這可不關我的事啊！"他當然知道幸村運氣好，但沒想到能好到這種程度，"難怪小愛彌打手遊抽五星角色都非要你幫忙......"
    而被抽中的夏之管代表隊全員都懵了。他們的隊長甚至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第一輪就對戰法國隊？！
    ——這不是表演賽，這是上刑場吧！
    現場其他隊伍也投來同情的目光，有人小聲嘀咕："法國隊這運氣也沒誰了啊......"
    而另一邊，霓虹隊那邊則由大石穩定發揮，抽到了本次比賽最大的boss——德國隊。
    “還真是奇怪，今年德國和法國那邊都引進了亞洲這邊的新人啊。”平等院鳳凰帶著大石歸隊跟教練們談起這件事。
    齋藤和黑部不以為意，“德國那邊是手塚吧。不知道法國那邊是哪裏找來的新人。”
    “應該也是霓虹人吧，我看雞蛋頭似乎也和那個娘們唧唧的小子認識。”平等院簡述事實。
    “那就不用擔心了，霓虹全部有實力的國中生和高中生早就被我們召集了，法國那邊找來的怕是實力挺弱的。”三船那更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抽簽結果雖然引來眾人吐槽，但整體士氣依舊高漲。就連被越前去美國的事件打擊到的大石，此刻也重新振作了起來——畢竟u17世界杯近在眼前，容不得絲毫懈怠。
    當大石說出手塚將作為德國代表參賽時，國中生們頓時沸騰了。
    "手塚國光！"
    "聽說他的手臂已經完全恢複了！"
    "好想和他交手啊......"
    少年們眼中燃起戰意，畢竟在網球的世界裏，強者永遠令人向往。然而與這群熱血沸騰的隊友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立海大眾人反常的沉默。
    ——除了真田。
    "哼！"真田壓了壓帽簷，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手塚......"他握緊拳頭，指節發出輕微的聲響。
    但其他人卻完全提不起勁。
    切原蹲在地上，手指無意識地戳著自己的手機屏幕，聲音悶悶的："柳前輩......我想幸村部長和星野前輩了。"他突然抬頭，翠綠的眼睛裏滿是委屈，"為什麽他們要退出集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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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們在的話——一定也會像手塚一樣，站在世界賽的舞台上大放異彩吧？
    當時幸村和愛彌奇亞離開集訓營的時候小海帶還在後山掙紮，根本就沒見到幸村和愛彌奇亞的最後一麵。
    柳的筆記本啪地合上。他想起那天幸村說要退出集訓時那副平靜的樣子，還有那一句“我等著你們”。
    "赤也，那是精市和星野自己的選擇。"柳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滯澀，他伸手揉了揉切原亂糟糟的卷發，"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帶著他們那份一起前進。"
    丸井吹破的泡泡糖無聲地炸開，粘在嘴角。仁王把玩著小辮子的手指突然收緊，扯得頭皮生疼。
    一種難以言說的沉默在立海大幾人之間蔓延開來——像是被硬生生剜去兩塊的拚圖，無論如何努力，都再難拚湊完整。
    "啊，對了！"大石突然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他看著情緒低落的立海大眾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我今天...看到幸村了。"
    這句話像一枚炸彈，瞬間在隊伍裏引爆。
    原本還蔫巴巴的切原一個箭步衝到大石麵前，眼睛亮得驚人："大石前輩你說什麽？！你看到誰了？！"
    大石被立海大眾人的反應嚇了一跳。柳已經迅速翻開筆記本，筆尖懸在紙上隨時準備記錄；丸井口香糖都忘了嚼；仁王的辮子都忘了把玩；就連一向沉穩的真田也猛地轉過頭，帽簷下的目光銳利如刀。
    "就、就是今晚抽簽的時候..."大石被盯得有些發毛，"我看到幸村穿著法國隊的隊服..."
    "法國隊？！"丸井吹破的泡泡糖粘在了下巴上，他卻渾然不覺，"等等，幸村不是說要——"
    話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突然意識到一個被他們忽略的事實——那天幸村離開時說的，從來不是"再見"，而是...
    "我等著你們。"
    真田低沉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他緩緩摘下帽子，露出一個罕見的微笑："原來如此...他早就站在世界賽場上等我們了。"
    柳的筆尖在紙上洇開一團墨跡。他忽然想起幸村臨行前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原來那不是離別，而是一個約定。
    切原的眼淚突然就掉下來了，他用力抹了把臉，聲音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響亮："那我們一定要快點贏！贏到能站在幸村部長麵前為止！"
    這一刻，立海大眾人想要取勝的心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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