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目光中的期許，林爍看在眼裏。
    他點指敲了敲櫃台，不緊不慢地道：“代價當然是有的。”
    “它不需要金錢，也不需要能源，這件奇物的啟動隻需要一樣東西——生命。”
    林爍慨然道：“以龐大的生命力作為驅動，換取敵人的滅亡。”
    “在經過宇宙適應性改造後，它的使用門檻已經大大降低，變為純粹地以目標實力為準繩。”
    “而想要抹殺豐饒的話……”
    他閉目抬起手掌，黑白二色光芒浮起，與濕婆怨遙相呼應。
    一番計算後，林爍睜開了眼眸，與飛霄直接對視：“半條命。”
    “如果使用者是巡獵星神嵐的話，祂要付出半條命的代價。”
    “實力會驟然降至巔峰時的六成。想要恢複，將要付出極為漫長的歲月。”
    “如果在這段時間中，祂不慎越過實力紅線的話，也許，會麵臨死厄。”
    “而凡人，想要獲得與星神在這架天平上較量的資格的話”
    林爍頓了一頓，沉聲道：“需要數以十萬計生機勃勃的星球，化為死地。”
    “這……”
    飛霄和符玄對視一眼，齊齊複雜了神情。
    坦白說，這個狀況既出乎她們的預料，又沒有出乎她們的預料。
    能夠明明白白地殺死星神。光憑這一點，隻要代價沒有比目標還要大，哪怕是等價的，那都足可以接受了。
    而在帝弓親自使用的情況下，雖然會付出半條命的巨大代價，實力驟降後更是難以再和其他星神匹敵。
    但若是時間能撫平這道傷口，那就是血賺！
    況且，相比瞬間殺死藥師永絕後患來說，一直在宇宙中銜尾追殺的結果，未必比這個更好。
    雖然仙舟人大概永遠看不到帝弓痊愈的那一天了。
    而以‘巡獵’的命途，帝弓若是將其握在了手中，決計不會有任何猶豫！
    但令她們沒有想到的是，凡人想要插手，付出的代價竟然會這麽沉重。
    可細細想來，十萬顆星球的生命去換一位星神，代價簡直已經低到在侮辱豐饒了。
    不說星神本身，她製造出的豐饒民所侵略的星球加起來恐怕都不會少太多。
    唯一可惜的是，仙舟拿不出這麽多星球，就算拿的出來，也斷然下不了這個決心。
    飛霄與符玄相視苦笑。
    不過也好，如果凡人也能輕易做到，天長日久，自有憤恨之人不顧累累白骨，也會強行將其發動。
    以無邊血禍換來星神殞命，是人之福，還是人之禍？難說啊。
    而且也解了一樁心事。
    飛霄鬆下了一口氣。
    “倒是不用擔心鏡流會熱血上頭了。”
    要是代價小上一點，要是僅憑令使級別的戰力就能做到。她定然會毫不猶豫地犧牲性命。
    真叫一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等等！”符玄忽然想到了什麽：“如果這件奇物可以用大量人命去換星神的命，那是不是意味著，使用者可以用……”
    她想起了那位化外民所帶來的‘繁育的孑遺’，如果能把那個東西作為能源的話，是不是可以大大減輕帝弓的損傷，甚至可以讓凡人弑神？
    但話到嘴邊，又立刻停住了。
    那個東西，是仙舟的機密，她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下泄露出來。
    “經由宇宙適應後，完全可以。”
    然而，林爍已經看出了她的心事。
    “但是不要想著用這種方法來卡bug，比如說大喊用毀滅星神的生命作為代價，去殺死豐饒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給這件奇物充能，需要使用者同意，至少也要不反抗才行。”
    足夠了！
    符玄麵色一喜，那繁育的孑遺連意識都沒有，祂拿什麽去反抗？
    就算有星星點點的意識殘留話，仙舟也仍然有底牌可以使用。
    嗯……那台思想鋼印，終於有理想的使用對象了。
    這樣一來，不說輕鬆弑神，有朝一日帝弓若是來取濕婆怨，也有辦法能保帝弓傷勢不重。
    太好了，除了繁育以外，所有人皆大歡喜！
    “那對其它的敵人呢？比如令使級別的？”飛霄接著問道。
    星神代價這麽高，那就把匹配機製降低一些。
    而且她們雖然最為怨恨壽瘟禍祖，但實際上，豐饒民才是仙舟的肘腋之患。
    林爍大致估算了一番後道：“以你來說，如果目標是幻朧的話。大概要休養小幾十年吧。”
    “這段時間內會無比虛弱，但在百年內會逐漸恢複到滿狀態。”
    聽到這個結果，砂金已經咬著牙道：“變態啊……”
    這個代價看似不小，但以絕滅大君這個目標來說，正常狀況下一個仙舟將軍與其捉對廝殺，大都是要冒著殞命的風險的。
    而這個奇物對敵人可是瞬殺的！
    對於仙舟這種令使可以繼承的勢力來說，隻要繼承者已經成熟，完全可以讓老將軍來使用，直接把那位可能還在信心滿滿地準備大戰一場的令使送去見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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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那幾十年的虛弱期，隻要好好看護，待遇給足，完全可以當做提前退休了！
    以仙舟的整體而言，簡直稱不上代價。
    那位好端端就被摸消的令使，才叫真正的有冤沒處喊。
    “可惜啊……”
    然而，飛霄聽言，臉上卻寫滿了惋惜。
    她看著手中的羊皮紙不住地搖頭。
    “日後有了它，怕是再也沒辦法體驗在勢均力敵的戰鬥中，險勝一招後將對手幹掉後的成就感了。”
    “光靠寫寫畫畫就能大捷的日子，應當會相當的無趣。”
    “……”翡翠和砂金眉頭顫抖，嘴巴張了又張，最終忍住了沒有開口。
    這樣無趣的日子不想要的話，那就把濕婆怨倒給我們吧。我們定然不會拒絕的！
    “哈哈。”飛霄笑了笑，將羊皮紙珍而重之地收了起來。
    她有誅仙四劍，有天馬流星拳傍身，打幻朧之類的令使，還是直接上代價小些。
    這件奇物，大概要上報元帥，由她掌著了。
    嗯，不過該說不說，景元好像就挺適合用這個的。
    那個家夥真可憐啊，根本沒有拿到過一件強大的奇物過，現在能不能打得過符玄怕是都不一定了吧。
    五千萬信用點的支付提示音過後，飛霄邁著修長的雙腿兀自在休息區坐定，對已經看了好一會兒的公司二人道抬手指了指貨架的方向：“兩位，接下來是你們的時間了。”
    不需多說，砂金已經起身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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