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青雀一陣地哆嗦。
    雖然她一點事都沒有，但那琴聲她是聽得一清二楚的，而同樣被琴聲籠罩的腎寶在她眼前被切了個液體噴濺，還是讓她下意識地感同身受。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心有餘悸地道：“太好了，還在這兒。”
    雖然如此，但她大概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對琴聲ptsd了。
    青雀揉著脖子感歎道：“有時候換位思考的能力太強，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啊。”
    阮梅捧著手中的古琴，清冷的眸子為之動容：“這種武器實在是可怕。”
    手指輕輕撥動，就能讓人類研究至今的所有科技防禦手段統統失效。
    即便她對武器領域涉獵不多，也不禁感慨萬千。
    “滿意就好。”
    林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樣，補充道：“哦，對了。這架琴除了戰鬥之外，在演奏方麵也極有潛力。”
    “我當然明白。”阮梅毫不客氣地道。
    在樂器方麵，她不說登峰造極，也是絕對稱得上具有一流水準的。
    “這琴的做工、雕刻、調音都是上佳之品。在任何琴行都是最頂尖的技師，數十年才能憑運氣造出一件的頂級貨。僅憑這一點，也不是區區一百萬信用點能買到的。”
    “不，我不是說這個。”林爍搖頭道。
    “我是說，隻要你想，它可以完美複現出其它樂器的聲音。不去看它的話，絕對沒人能聽出來是琴的那種。”
    “而且包羅萬象，無所不仿。”林爍思索一秒後，舉出了一個例子：“比如，架子鼓。”
    “？？？”阮梅愣住了。
    這跨度也太大了吧？
    弦樂器直接跳到打擊樂？
    疑惑之餘，她抱著試試的心態，在心中默念著架子鼓，然後輕彈了一下。
    “嗆！！！”
    頻率極高的金屬震顫聲在店內響起，聲如雷鳴般響亮。
    聽到這聲音的瞬間，阮梅不僅沒有釋懷的笑，反而變成了一種極其難繃的表情。
    這割裂感也太嚴重了。
    簡直就像眼看一隻巴掌大小的肉乎乎小貓崽，一張口發出了獒犬的嘹亮嚎叫一樣。
    兩個本來都不錯，但組合起來怎麽那麽瘮人呢？
    “這東西，它……”
    林爍安慰道：“沒關係，第一次都這樣。適應適應就習慣了。”
    “這也是諸葛琴魔的能力之一，憑借一張古琴，一雙肉手，可以媲美一個器具完備的百人樂隊，完美彈奏出世間所有的曲子。”
    “倒也的確不失為一種登峰造極的技藝。”阮梅點了點頭。
    雖然這種模仿變化的能力對戰鬥沒有多大助益吧，但某種意義上說，可能比它在戰鬥方麵的能力更加厲害，更加難以實現一點。
    將這張琴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櫃台上。
    阮梅將視線放在了最後一件奇物上。
    那是一頂棱角分明，如骷髏一般猙獰的鋼鐵頭盔，額頭的藍色寶石散發著森然寒意，好似有一種莫名奇妙的力量寄托在它的內部。
    “這又是什麽？”
    林爍眼瞼低垂，他伸手敲了敲頭盔上的寶石，淡淡道：“一件邪器。”
    “它叫做統禦之盔，或者也可以幹脆叫做巫妖王的頭盔。它由某片宇宙的惡魔所創造。而它被製造出來的唯一目的，乃是統禦一個在星海少有提及的種族——亡靈天災。”
    “亡靈天災？”阮梅皺起了眉頭。
    這個名字光是聽起來就讓人感覺不妙。
    “是鬼魂之類的東西？”
    仙舟的民間傳說中，有關厲鬼勾魂的描述比比皆是。
    但身為科學家，她之前對這些從來嗤之以鼻。那些東西，根本就找不出一點實證。
    “不，不是一般的鬼魂。”
    林爍道：“還有各種各樣的屍骸，他們在二次產生意誌後，成為了勉強可以稱作生物的東西。他們是經過特殊的亡靈轉化，將靈魂腐化墮落後形成的特別生命體。”
    “低等級的有像骷髏兵、食屍鬼、憎惡這些東西。他們也許保留了生前的模樣，也許幹脆是由不同的屍體拚湊後，再次誕生出意誌的。這類生物通常極難殺死，但卻很少有什麽智慧。”
    “而高等級的一些，則有希望保存下大部分的理智後，成為一隻巫妖。他們可以使用邪異的亡靈魔法，也具有轉化其它生物的能力。當然，轉化者也可以強行抹消被轉化者的智慧。”
    “他們無需進食，無需睡眠，以身體中燃燒的靈魂作為核心，也作為生命的計時。總之，經過至少一定程度死靈轉化的，才能成為狹義上的亡靈天災。此外還有一些細微的分類，就不一一列舉了。”
    “你隻需要知道，這件頭盔就是亡靈天災的源泉。戴上它的人，將會獲得所有亡靈生物的忠誠，並且精通所有的亡靈法術。”
    說罷，林爍又攤了攤手：“不過嘛，如今的星海一個亡靈生物都沒有。就算真得戴上，也隻是光杆司令，我統禦我自己罷了。”
    阮梅聽了一個似懂非懂。
    “亡靈天災，生物轉化，全新的種族，完全的忠誠……”
    但無論如何，這些話中透露出的殘酷和褻瀆，卻是無法遮掩的。
    這種生物很難不將他們與邪惡掛鉤，而他們的所謂‘亡靈轉化’，又怎麽可能隻針對自願的人呢？
    喪屍？吸血鬼？一瞬間，阮梅想到了很多東西。
    比如各種文學作品中的喪屍病毒。已死之人的屍體蠶食剩餘的活人，掀起滔天浩劫。
    但在此之前，那些東西都隻存在於想象，而眼下看來，卻要成真了？
    阮梅簡直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發現一個全新的，更是如此龐大的種族，本來應該令她歡呼雀躍才是。
    但實際上，她看向頭盔的眼神中滿是抗拒。
    褻瀆死者，強行扭曲他人的意誌。
    令曾經光榮的戰士拿起罪惡的屠刀，令墳墓裏安然衰朽的英雄成為正常認知中的邪物。
    即便是她，也不敢輕易觸碰如此巨大的禁忌。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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