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法洛城外的海岸線。
    理性上來講，這裏是一片沙灘。
    但說實話，完全讓人沒有那種實感。
    陰冷的天氣，蒼白如骨粉的沙礫……
    ……真是個讓人不快的地方啊……
    夜海這麽想著。
    他蹲在地上，看著被自己左手按住，還在不斷掙紮的詭異生物，眼中泛起探究的神色。
    這生物看起來像是某種中型犬類，深藍色的皮膚上溢出腥臭的黏液，白色的外骨骼覆蓋住脊背，延伸到尾尖。頭部看不到眼睛，取而代之的是上下兩片骨狀口器，長滿了猙獰的利齒，看起來像是某種鱷魚的吻部骨骼。
    “這是什麽？”夜海向身後的女人問道。
    有著紅色挑染的金發女子說道：“殼海狂奔者，最低級的海嗣……不對，這種還不能算海嗣，隻能叫恐魚吧！”
    夜海點了點頭：“謝了，aty小姐。”
    aty，日落即逝樂隊的貝斯手。
    aty，好奇地看著夜海舉動，未知的能量從他手中滲出，注入了這隻恐魚的體內。
    “你說這家夥不能算海嗣，是為什麽？”夜海接著問道。
    “這種恐魚隻是海嗣的最底層，”aty回答，“雖說海嗣並沒有社會層級之分，但我說的底層，也並不是階級層麵的意思，我想你應該明白。”
    夜海點了點頭。
    海嗣是一種擁有格式塔意識的生物，那這種恐魚，應該就是最低級的節點了。
    如果將格式塔意識的思維共享之類的特點視為“權限”，那麽這種最下層節點的生物，“權限”應該是不全的。
    “這些恐魚，並沒有完全的適應能力和進化能力，”aty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海嗣可以將個體的進化，瞬間普及到整個族群。而這些恐魚隻能利用已有的進化，而無法共享自己的進化演變。”
    這倒是和夜海的猜想一致，而且，和夜海親眼看到的結果也一致。
    他低下頭，隻見恐魚的身體正被破壞。
    但它卻沒有任何嚐試去適應這種攻擊的跡象。
    雖說夜海不認為，恐魚能真的適應他的攻擊，但總不至於連傾向都沒有。
    看來它確實沒有完整的適應進化能力。
    “海嗣是怎麽將它們的意識，連接到所謂的‘大群’的？”
    “大群”，即是海嗣對自己整個族群的稱呼。
    “不知道，目前，隻能確認它們想要連接‘大群’，需要接觸海水。”
    “而且並不是汐斯塔那邊那種海水對吧？”夜海說著，手中的恐魚，已被紅色的光芒浸透。
    “雖然成分應該一樣，也確實與海洋連通。但汐斯塔的水，確實不能算海水。”aty回答道。
    夜海左手一握，這恐魚便化作了一灘肉泥。
    “雖說海嗣有很強的進化和適應能力，但也不是沒有限度的，對吧？”夜海站起身，“至少，它們總不至於能免疫物理傷害吧？”
    aty點了點頭：“沒錯，海嗣對純粹的物理打擊適應很慢，所以阿戈爾的深海獵人才會用冷兵器對抗海嗣。”
    夜海點了點頭：“行了，我完全明白了。”
    “不過，你，或者說你們，為什麽對海洋這麽了解呢？”他轉頭看著aty。
    她淡淡一笑：“如果你想逼問我的話，那我也隻能說了，畢竟我並不擅長戰鬥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驚疑。
    就像夜海好奇日落即逝樂隊這四人的身份一樣，她們也完全無法理解，夜海到底是什麽存在。
    “逼問嗎？那倒也不至於。”夜海聳聳肩，“走吧，回格蘭法洛！”
    aty挑了挑眉：“你已經有計劃了？”
    夜海向她笑了笑：“不，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