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浣碧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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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碧看著人沈眉莊那不服的樣子,又接著說:“哦,你說我不知感恩?
我一個她莞貴人身邊的奴婢,她給我月錢,我侍候她。
彼此可以說是一種付出和收獲的關係。
不能說她家把我弄到他們府上侍候他們,對我就是天大的恩情吧?”
沈貴人也是氣著了,她說:“怎麽不是恩情了?你穿的那麽好,不都是莞常在特意照顧你的嗎?”
“給我穿什麽,那是她莞常在的麵子問題,
我這個她身邊的奴婢穿的好了,她麵子上有光,
我要是穿得破破爛爛了,代表她要麽對待下人苛刻,要麽家裏窮的要死還充富貴。
還有,她對我好?
莞貴人不是博學多才嗎?
當初我一進甄家時,莞常在的娘不止強行讓我做莞常在的丫鬟,還給我取了‘喚婢’的名字。
嗬嗬,呼奴喚婢,可是甄遠道夫人給我取這樣的名字,但莞常在長大了,明知道我是她的庶妹,可還是沒給我改名字。
當然,莞常在還是仁慈善良的,她知道‘喚婢’這個名字太侮辱人了,
所以,就給我改成了‘浣碧’,嗬嗬,沈貴人,您說,您的好姐妹很善良是不。”
說到這裏,浣碧看了博爾濟吉特氏一眼。
要不說呢,這宮裏就沒有笨人。
雖然博爾濟吉特氏現在聽不懂大家都說什麽,但看著各人的麵相,也知道都不是好話。
所以,她就嘰裏咕嚕地說了幾句。
可以說,在場的上到皇後華妃下到富察氏沈眉莊,就沒有一個能聽懂蒙語的。
看大家都沒說話,浣碧說:“沈貴人,博爾濟吉特氏跟您說話呢,你怎麽不回答了?”
“我不會蒙語,我哪知道她說什麽?”
眾人也都是一樣的表情,麗嬪還嘟囔著說聽不懂不知道。
浣碧這時候就開始裝比了,她用蒙語回答博爾濟吉特氏的話,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
彼時,整個景仁宮裏一片寧靜,所有人都鴉雀無聲。
等浣碧和博爾濟吉特氏說完後,齊妃立刻說:“喜答應,你怎麽會蒙語?你不是莞常在的婢女嗎?”
浣碧故作矜持地說::“是啊,我怎麽會說蒙語,剛才沈貴人不是說我不知道感恩嗎?
雖然莞常在及她家人對我沒有恩,
她們家在我作為莞常在貼身婢女的時候,根本就不像是對待一等婢女的樣子,
可我還是沒有對他們做什麽。
在座的各位從小受教育的時候,尤其是你沈貴人,你的貼身婢女,采星和采月都多少識些字吧,
為什麽,當然是為了往後更好地幫助你們啊,
可是,莞常在他們家,卻不允許我在莞常在學習的時候站在她旁邊,甚至杵在門口候著都不行。
為什麽呢?沈貴人,你這麽聰明,大家出身,應該能清楚吧?”
皇後:“喜答應,你怎麽回事?你仔細說說。”
浣碧站了起來,對著皇後行了一禮後又坐下,說:“我小時候生活的府邸很大,家裏人都說著蒙語和漢語,我還記得小時候,一個貴夫人和奶娘哄我睡覺,唱著的歌都是蒙語和漢語,
後來,應該是四歲還是五歲,我不記得了,睡了很沉的一覺後,我就出現在了一個女人身邊。
那個女人說我是她女兒,當我說蒙語的時候,她卻嚴厲地製止了我,
說我說的話是擺夷語,不好聽,往後不許再說,不然會有人殺了我。
把我給嚇住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說過蒙語。
後來,那個女人說甄遠道是我的父親。
不過,我第一次看見甄遠道時,他還說‘好像比上一次看著胖了很多’,
那個女人就說你都幾個月沒過來了,孩子最近吃的多,所以胖了也高了。
然後我在那個女人身邊待了也許是一年還是半年來著,期間,那個女人總是拿著小孩子的衣服哭。
說都怨她自己沒用,沒有及時發現你發燒之類的話。
那個女人就在等著甄遠道的期盼中病死了。
不過在那個女人臨死前,倒是說過‘女兒,娘這就陪你去了’的話。
然後甄遠道就把我這個他的外室女兒帶回了甄家。
我當時說我要回自己家,可他扯著我走,我掙脫不開。
我說什麽他都不聽。
甄遠道想讓我當養女,可是他夫人不同意。
說我一個外室女,不配做養女,如果想在這個家裏住下,就要做甄嬛的婢女。
所以,我這個外室女就成了甄常在的婢女,每天侍候莞常在。”
稍微停頓了一下,浣碧說:“所以,沈貴人,不說我壓根不是什麽婢女,
就算是,他們付銀子,我付勞動,彼此算是一種變相的利益交換,談不上什麽恩情不恩情的。
還有,他們家沒花一個銅板,就讓我到他們家當奴婢,算下來,我可是苦主呢。
當然,當時甄遠道以為我是他的女兒。可我還憋屈呢。
那時候我小,甄遠道沒拗過她夫人,把我入了奴籍。我可是非常非常委屈。
哪怕過後甄遠道偷著對我說,等我長大了就給我改回良籍,然後把那個女人的牌位移到他們甄家祠堂,可我也不感激他。
畢竟,他的女兒換人了,他都沒發現。我說了他有不聽。”
殿裏一片寂靜。
沈眉莊更是傻了眼。
浣碧接著說:“還是昨天,我拜見鍾粹宮主位娘娘,
然後聽她說蒙語,我才知道,我說的話是蒙語,根本不是那個女人說的什麽擺夷語。
於是,在和博爾濟吉特氏娘娘聊了一天以後,我把小時候記憶裏的蒙語就都撿了起來。
畢竟,從小說的話,哪怕那時候四、五歲了,或者五、六歲了,也不會扔掉的。”
然後,大家就七嘴八舌開始破案,
有的說是那個女人偷了浣碧,
有的說是那個女人在人牙子手裏買的浣碧,
有的說是浣碧的家中有人把浣碧丟了,恰好被那女人找到,
或者故意丟那女人那裏的,反正說什麽的都有。
不過,這樣一來,浣碧的原始家庭,肯定也是個貴族就是了。
畢竟能有很大的庭院,家裏有很多下人,父母說漢語和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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