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夜雨終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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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的胸懷博大,為眾女之最。
今日她帶了陳長安之前送給她的珍珠項鏈,那項鏈垂在頸間,最長的那顆恰好落在了鎖骨的凹陷處。
而下方的肚兜因身體的曲線形成了誇張的起伏,布料被撐開,沒有半分褶皺。
紅綢邊緣無法阻擋雪山的側峰,那裏比項鏈的弧線更讓人失神,仿佛沙漠深處,被大雪覆蓋的沙丘。
讓陳長安莫名想到那句詞:峰巒如聚,波濤如怒。
李莫愁雪白的玉臂上,朱紅色的守宮砂在燭光照耀下,散發著奇異的吸引力。
她感受到陳長安的目光,露出了羞怯欣喜的表情,輕聲道:
“夫…夫君累了嗎?”
“自然不累,倒是讓莫愁等了許久,該罰一杯。”
陳長安拿來桌上的酒水,給自己先倒了一杯,喝下之後,又和李莫愁喝了幾杯交杯酒。
酒水刺激下,李莫愁臉蛋更加紅潤,咬著下唇,目光中似乎帶著千言萬語。
朱紅色的砂漸漸褪去。
喜被下的錦綢被緊緊攥住,像是被弄皺的春水波紋,陳長安感覺自己觸碰到了被月光浸軟的雲絮。
……
桃花島的山中,有一片濕濘的沼澤。
如今,那沼澤卻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驟雨化作了一片池塘。
池塘水麵上,荷葉在雨水拍打下搖曳,躲在荷葉下的小魚倏的一下遊向深處,許是那雨水從海中來,帶著海水獨有的腥鹹。
李莫愁是個孤兒,從小被師父林婉兒收養,成為了古墓派的大師姐。
印象裏最深的一次,是她在古墓第一次生病。
那時候自己貪玩,跑去山中迷了路,吹了一天冷風,被師父帶回古墓後便大病一場,後來失去了味覺,嘴裏沒了味道。
但是孫婆婆卻給了她一顆由玉蜂漿製成的糖。
李莫愁將糖塊含在嘴中,任由它慢慢融化,甜味從舌尖一直滲到四肢百骸。
而此時,李莫愁感覺自己便是那顆糖。
風吹動窗簾,又像春蠶食葉,每一次靠近都帶著試探的溫柔,直到彼此都成了浸在糖漿裏的果子,黏膩卻又熾熱。
……
陳長安很早之前就知道李莫愁體質有異。
她是所有人中最敏感的那個,有時僅僅是觸碰腰肢,便會讓她無法行動。
之前穆念慈的香氣讓人瘋狂,所以暴雨衝濕了床簾。
而李莫愁卻是一顆飽含“玉蜂漿”的夾心糖果,咬破糖殼後,便爆裂開來。
“原來雨水還能打濕床頂…”
陳長安若有所思,他像遇見了一件稀世珍寶,將她捧在手心,細細照顧,待她沉沉睡去後,這才離開。
……
任盈盈結識陳長安的日子最短,因此便隻能安靜的等著。
她像是一隻無人照料的小貓,躲在暗處,默默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四隻小貓無一例外,全都叫啞了嗓子。
任盈盈的心卻越跳越快,身體也漸漸無力起來,這讓她想起之前被桑三娘下毒時,吃下了那蝕氣軟筋散的感覺。
“呼~”
深深吸了口氣,任盈盈主動脫下了嫁衣,而後披上了一片薄薄的輕紗,主動吹滅了燭火。
窗戶的雨停了,月亮從烏雲的碎片中灑落清輝。
月光從窗紙中透過,卻無力的發現,自己這皎白清冷的月光,卻抵不過美人的膚色。
剛剛進推門的陳長安,便看到了月宮仙子,不由愣在了那裏。
……
燭淚已經凝了層殼,貓兒的呼吸像雪片撲進火盆,滋滋作響,亦如琴弦被指甲刮過,發出陣陣顫鳴。
任盈盈忽然想起白日裏看見的藤蔓,正死死纏住古樹的根。
恍惚之間,任盈盈又像是回到了綠竹林裏自己隱居的小屋。
竹簾被夜風吹起一角,漏進的月光把窗紙上映著的影子切成幾瓣。
那影子忽然弓起,像張繃緊的弓,而後又顫了顫,如驚鳥掠過水麵…
像是《關雎》裏參差的荇菜,在水波裏晃。
恰似《蒹葭》裏溯遊從之的舟,終於停在白露未晞的洲渚,那裏有野花開過的濕痕。
……
當冰冷高貴的月宮仙子落入凡塵,破碎的美感,極致的反差,讓陳長安從癲狂,再到珍稀。
天空中烏雲散盡,一輪皎潔明月當空。
陳長安沉沉睡去,這是給最後一隻小貓的補償,此時她蜷縮在一旁,眼角帶淚,嘴角卻是溫柔滿足的輕笑。
第二日。
陳長安輕輕起身,沒有驚擾還在沉睡的人兒,穿好衣服後,輕輕推開了房門。
等到陳長安離開,任盈盈才睜開眼睛,看看了身上散不去的指痕,任盈盈甜蜜的笑了笑,將梅染的白帕珍重收好。
“嘶~”
痛呼一聲,任盈盈嘀咕了一句,應是在抱怨某人的瘋狂,但還是幸福的挪到了一旁,嗅著熟悉的氣息,再次睡去。
……
陳長安打開論壇看了看,昨日發的帖子,已經有了數百萬條回複。
看到熱度最高的幾條評論,原本就身心俱佳的陳長安,心情就更好了,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早上十點多。
黃蓉等人還在沉睡,陳長安想了想,便離開小院,去廚房那邊煮了些肉粥,又弄了些小菜,這才拎著食盒回來。
陳長安父母雙亡,但還有個嬸嬸在,所以還要帶她們去給梅超風敬一杯茶。
好在梅超風也是江湖中人,也不在意這些規矩,所以哪怕晚一點也沒關係。
路上見到了一些仆從以及歸雲莊的弟子,見他們行禮,陳長安都笑著回應,臉上洋溢著喜氣。
幾個玩家見此,哪能不知道陳長安心情?
但一個個除了羨慕,就隻能是在論壇上發兩句牢騷了。
這邊的小院依舊安靜,長輩們無人來打擾。
陳長安回了院子,先去了穆念慈那裏。
“長安哥哥…”
穆念慈軟軟的喚了一聲,伸出兩條雪臂,陳長安抱了抱她,笑道:
“快起來了,我煮了粥,簡單吃一點,一會兒還有事呢…”
“嗯~”
穆念慈應了一聲,目光掃到狼藉的戰場,立刻火燒雙頰,慌亂的推開了陳長安:
“你,你等會兒再去叫蓉兒她們,我得收拾一下!”
“哈哈,大家都一樣,收拾什麽?若是有人笑話你,你便也去她房中看看…”
“討厭!”
穆念慈嗔怪一聲,又低聲道:
“那件事,不許與別人說?”
“什麽事?奧~~你是說畫地圖嗎?”
“呀呀呀呀!”
穆念慈捂著臉,換了好一會兒,這才把陳長安從床邊推開,自顧自的收拾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