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4章 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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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展這創世·永固的終極守護封印,對葉玄的消耗巨大到難以想象。
封印完成的刹那,他偉岸的身軀微微一晃,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縷淡金色的本源之血,周身氣息急劇跌落。
但他站得筆直,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他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晶壁之內。
鳳兒懷中的孩子似乎感應到了父親的目光,努力地朝著虛空的方向,揮舞了一下小拳頭,繈褓上纏繞的太虛因果劍發出微弱的嗡鳴,像是在告別。
葉玄的目光在孩子稚嫩的臉龐和那柄寄托了他無限期許的古劍上停留了一瞬,仿佛要將這畫麵刻入永恒。
“孩子,爹要去為你,為這天地,斬出一條真正的生路!打破這巡天的枷鎖!”
他猛地轉身,目光投向宇宙深空那冰冷死寂的黑暗。
在那裏,一股遠比之前那位巡天使更加浩瀚更加冰冷,帶著絕對審判與毀滅氣息的恐怖意誌,如同無形的潮汐,正以超越光的速度,跨越無盡星海,洶湧而來。
裁決者幽魘已在路上。
葉玄眼中混沌神芒暴漲,再無半分留戀。
一步踏出,身影化作一道斬斷萬古劈開混沌的絕世劍芒,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與滔天戰意,義無反顧地衝向了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深空。
身後,被混沌晶壁永恒封印的玄元大陸,在浩瀚無垠的冰冷星海中,化作一顆孤獨卻閃爍著堅韌微光的星辰,漸行漸遠。
冰冷死寂的宇宙深空,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在這裏被拉長扭曲。
葉玄所化的混沌劍芒,撕裂了黏稠的黑暗,每一次閃爍都跨越無盡星距,身後拖曳的流光如同彗星的長尾,在絕對的虛無中刻下轉瞬即逝的創世烙印。
然而,這份速度在那越來越近的恐怖意誌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裁決者幽魘。
這名字本身就像一道冰冷的判決。
葉玄的神魂如同被浸入極寒的液態秩序之中,那鎖定他的意誌,遠比巡查者更加浩瀚更加純粹,更加無情。
它不帶任何情緒,隻有執行命令的絕對冰冷與抹除異常的至高效率。
葉玄甚至能聽到那意誌在虛空中高速穿行時,與宇宙底層法則摩擦產生的無聲卻令人靈魂凍結的尖銳嘶鳴,那是純粹秩序碾壓萬物的噪音。
“三個時辰,比預想的更快!”
葉玄心中咯噔一聲。
幽魘的追蹤速度遠超他對裁決者的預估。
他體內剛剛因封印玄元大陸而近乎枯竭的創世本源,此刻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極限穿梭都在加劇本源之火的搖曳。
淡金色的道源之血,已悄然染紅了他的嘴角。
這個時候逃跑,已經毫無意義了。
這片空曠的宇宙,沒有可供他周旋的星域迷宮,沒有可利用的天然險地。
正麵硬撼?無異於以卵擊石。
主宰境後期,創世源靈枯竭,即便召回太虛因果劍,麵對掌控複數位麵,擁有巡天教廷更高權限加持的裁決者,勝算無限接近於零。
“看來隻能想點陰招了。”
葉玄眼中混沌光芒瘋狂閃爍,思維運轉到極致。
巡天教廷,視萬界為牧場,視一切生靈為數據,視情感為多餘的病毒。
它們的強大建立在絕對秩序和冰冷的邏輯之上。
而破綻,往往就藏在這份絕對之中。
一個極其冒險,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驟然照亮了他的意識。
“寂滅道種。”
葉玄猛地想起了魔天體內那枚由巡天使親手種下扭曲其心智,引爆其毀滅本源的恐怖種子。
那東西,是巡天意誌的造物,是它們操控毀滅兵器的工具,其本質,可以理解為是一種高度凝聚帶有格式化指令的秩序病毒。
既然自己如今已經掌握了創造本源,那麽自己為什麽不能試一試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寂滅道種呢?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葉玄眼中爆發出狠厲的寒光。
現在他還需要一個載體,一個能承載並偽裝寂滅道種載體,並能瞬間侵入裁決者那嚴密秩序防禦的特洛伊木馬。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掌心。
那裏,正靜靜懸浮著一縷微弱得幾乎要熄滅的淡金色光點。
在巡天便擊殺洛川的瞬間,他拚盡一切從洛川的體內將他最後一絲的靈魂烙印取了出來,打算當作以後複活洛川的根基。
這縷烙印中,飽含著洛川作為人的複雜情感。
對葉玄的師徒情誼,對自身命運的無奈,對執行冰冷命令的痛苦掙紮…這些,在巡天教廷的秩序邏輯中,就是最致命的病毒。
“師父,對不住了,借您這最後一點真我一用。”
葉玄心中默念,帶著決絕的歉意。
他猛地催動體內殘存的創世神力,不再壓製,反而以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強行從創世源靈核心深處,剝離出一絲最精純的創世本源精粹。
這一絲精粹,蘊含著宇宙胎盤開天辟地的原始生機,是創世源靈的根基。
剝離的瞬間,葉玄如遭重錘轟擊,眼前發黑,氣息瞬間萎靡到極點,整個人仿佛要立刻潰散。
但他死死咬住牙關,維持著最後一絲清明。
他小心翼翼地將洛川那縷蘊含複雜人性的淡金烙印,如同包裹一層糖衣,緩緩融入那絲狂暴的創世本源精粹之中。
創生與人性交融,形成一顆奇異的光點。
緊接著,他雙手在虛空中急速勾勒,引動混沌法則,模仿著源初記憶中寂滅道種的氣息與結構,以創世源靈之力為刻刀,將自身對寂滅混亂,情感汙染的理解,強行烙印進這顆光點核心。
嗡!
光點劇烈震顫,形態不斷變幻,最終化作一枚米粒大小通體灰蒙蒙,表麵卻流轉著一絲極其隱晦淡金紋路的奇異種子,散發著一種矛盾的氣息。
外層是模仿寂滅道種的冰冷毀滅秩序,內核卻是洛川的人性烙印與創世本源交織的情感炸彈。
偽寂滅道種。
一個用創世本源包裹人形病毒,偽裝成巡天造物的畸形產物。
這是葉玄在絕境中,用自身根基和洛川最後留下的東西,賭上一切的瘋狂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