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4章 永恒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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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最後一件,則是一塊巴掌大小,形狀不規則的暗銀色金屬碎片。
碎片表麵布滿了玄奧的符文,散發著與雨果塚石碑同源純粹的秩序氣息。
但在這秩序氣息的核心,卻有一道極其細微卻異常清晰的裂痕。
裂痕中,隱約透出一絲混沌的波動。
葉玄的目光瞬間被這三樣東西吸引。
尤其是那塊暗銀色金屬碎片,其上的裂痕,竟與他體內創世源靈的波動,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共鳴。
“你,看到了…”
那個蒼老疲憊的聲音再次響起,並非來自某個方向,而是仿佛這片意識空間本身在低語。
聲音的來源,正是那巨大銀繭的中心,那個蜷縮著的模糊光影。
光影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想要抬起頭,但被繭的絲線牢牢束縛著。
“我是雨果,或者說,是雨果殘留於此的最後一點不甘的印記。”
光影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無盡的疲憊。
“這繭,是教廷最後的枷鎖,也是保護我這縷殘魂不被徹底同化的囚籠。”
“是琉光指引我而來。”
葉玄沉聲道,聲音在這精神空間中清晰回蕩。
“她說,你是第一個看清真相的叛徒,她說,這裏有關於命運之輪的鑰匙。”
“琉光…那個被記憶纏繞的孩子,她也消散了嗎?為了指引你…”
光影的聲音帶著一絲悲憫。
葉玄沉默,算是默認。
“唉,又一個被輪子碾碎的火苗,至於那鑰匙,你眼前的就是鑰匙。”
光影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充滿了滄桑與無力,意念指向了懸浮在巨繭周圍的三樣東西。
“那齒輪是輪軸之影,烙印著命運之輪核心的運轉法則與致命弱點,那光球是餘燼之輝收集了無數被毀滅位麵殘存的反抗意誌,是點燃焚輪之火的火種。”
“而那塊碎片,是仲裁之心的碎片,也是我的心。”
光影的意念變得無比凝重,甚至帶著一絲顫抖。
“仲裁之心?”
葉玄瞳孔微縮,看向那塊暗銀色碎片,那上麵細微的裂痕中透出的混沌波動,與他的共鳴感更加強烈了。
“巡天教廷最高權柄的象征,仲裁者權限的核心,由最純粹的秩序本源與命運之輪的力量共同鑄造,堅不可摧,代表著對諸天萬界生殺予奪的絕對意誌,也是禁錮我靈魂的最後一道鎖鏈。”
光影的聲音帶著一種自嘲的悲涼。
“它…碎了?”
葉玄看著碎片上那道清晰的裂痕問道。
“不是碎了,是…裂了。”
那聲音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有痛苦,有解脫,也有一絲微弱的希望。
“在我看清那輪子的真相試圖反抗時,卻被教廷啟動最高清除協議,在我意識即將被徹底格式化湮滅的最後一刻…”
光影的意念劇烈波動起來,整個意識空間的數據流都隨之紊亂,一段被塵封的刻骨銘心的記憶碎片,如同洪流般強行湧入葉玄的意識。、
畫麵之中,一個冰冷到極致由純粹秩序光芒構成的空間之中,雨果被無數道粗大的秩序鎖鏈貫穿身軀,釘在虛空之中。
那時的他還有著清晰威嚴,如同神隻般的麵容。
他的下方,是那顆巨大到無邊的命運之輪核心齒輪,正在緩緩轉動,散發出抹殺一切的意誌。
“仲裁者·雨果,邏輯核心汙染度百分之九十九,判定:不可逆汙染,執行最終清除。”
冰冷的係統宣判聲響徹空間。
無數道慘白的淨化光矛自虛空凝聚,帶著湮滅一切的意誌,刺向被鎖鏈禁錮的雨果。
就在這必死之局。雨果那被鎖鏈貫穿即將熄滅的眼眸中,最後一點光芒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決絕。
他不再抵抗體內的清除程序,反而將殘存的所有力量,包括他那被教廷視為最高權柄的仲裁之心,全部燃燒。
所有的力量,完全放棄了防禦,而是逆向衝擊,衝擊那連接著他靈魂與仲裁之心的核心烙印。
“以吾仲裁之權柄!以吾毀滅之意誌!裂!!”
轟!!
無法形容的劇痛席卷靈魂,在淨化光矛觸及他身體的瞬間,他那由純粹秩序本源構成的仲裁之心被他燃燒靈魂的意誌,硬生生地崩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就是這道縫隙,如同堤壩上裂開的一道蟻穴。
命運之輪那絕對秩序的力量,與雨果燃燒靈魂釋放的混雜著絕望與反抗的混沌意誌,在這道縫隙中發生了前所未有違背教廷底層邏輯的碰撞與湮滅。
毀滅性的能量亂流瞬間炸開,貫穿雨果的秩序鎖鏈寸寸斷裂,刺向他的淨化光矛被扭曲偏轉,整個清除空間陷入一片混亂的能量風暴。
而雨果那殘破的靈魂烙印,也在這劇烈的碰撞湮滅中,被拋離了仲裁之心的主體,裹挾著一小塊暗銀色金屬碎片,墜入了無盡的時空亂流。
最終,流落到了這片星骸墳場,依托著這塊同樣在古老戰爭中墜毀蘊含著奇異力量的暗銀色金屬殘骸,苟延殘喘至今。
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退去。
葉玄心神劇震,他終於明白,那碎片上的裂痕為何會與他的創世源靈產生共鳴。
因為那道裂痕,是在絕對秩序的核心,被雨果燃燒靈魂的絕望意誌,強行撕開的,其中殘留的,是秩序本源與毀滅意誌碰撞湮滅後產生的混沌,是秩序鐵幕上,一道永恒的傷疤。
“看到了嗎?這就是鑰匙,裂痕是輪子鐵幕上唯一的破綻,隻有蘊含著混沌本源的力量才能真正觸碰到裂痕,引動其中殘留的湮滅之力,那是秩序本身的毒藥。”
光影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疲憊與解脫。
葉玄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塊懸浮的暗銀色碎片上,心髒狂跳。
他終於找到了琉光所說的鑰匙,一個能真正撼動命運之輪根基的破綻。
“告訴我,要怎麽用?”
葉玄的聲音帶著急切。
“裂痕是通道,也是陷阱,觸碰它引動湮滅,需要強大的混沌意誌與裂痕共鳴,但也會立刻驚動命運之輪和它所連接的所有仲裁者。”
光影的聲音變得更加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