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我是誰？
    天剛蒙蒙亮，街道口就已經熱鬧得炸開了鍋。
    “今天是開放日！快走！快走！”
    一個年輕小夥子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尖銳又急促，在嘈雜的人聲裏格外突出。他的臉上滿是按捺不住的興奮，一邊喊，一邊不停地回頭催促身後的同伴，腳步匆匆，差點被街邊的石頭絆倒。
    “對啊！快走，再晚就沒機會換糧食了！”
    旁邊一個中年漢子也跟著叫嚷，他的聲音因為焦急變得有些沙啞。這人肩上扛著一個破舊的布袋，雙手緊緊攥著袋口，指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眼睛裏閃爍著緊張與期待，隨著人流快步向前擠去。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嘈雜的交談聲、腳步聲、物品碰撞聲交織在一起。人們腳步匆匆，彼此推搡著，都想快點趕到發放糧食的地方。
    “囡囡！”
    一聲輕柔的呼喚從旁邊傳來。一個老婦人邁著蹣跚的步子，神色關切地快步走向一個少女。
    她走到少女跟前，抬起那隻布滿老繭和青筋的手，輕輕覆上少女的額頭，聲音極其溫柔：“你怎麽了？”老婦人的眼神裏滿是擔憂，仔細打量著少女的臉色。
    少女眉頭輕蹙，眼神中滿是迷茫與困惑，嘴唇微微動了動：“我感覺……好像這一幕我意識之中見過……但是我……想不起來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用手揉著太陽穴，努力在腦海裏搜尋著那似曾相識的記憶，可腦袋裏就像一團亂麻，怎麽也理不清。
    “囡囡，沒事啊！”
    老婦人輕輕拍著少女的肩膀，安慰道，“今天可是難得的日子，收拾收拾和我們出去吧，我們也許久沒有見過外麵的陽光了。”
    說著，她拉起少女的手，輕輕捏了捏。
    “嗯嗯……”
    少女微微點頭，聲音軟糯，眼神卻依舊帶著一絲怔忡。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這混亂的思緒都吐出去，然後隨著老婦人慢慢朝著街道走去。
    不多時，女子與老婦人來到街道上。眼前的景象讓少女微微一怔，隻見往來的人們皆遮著麵紗，隻露出一雙雙警惕又謹慎的眼睛，不願暴露絲毫麵容。
    有的人眼神閃躲，有的人神色匆匆，每個人都好像隱藏著什麽秘密。
    “下一個！”
    一道冷硬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打破了這略顯壓抑的氛圍。老婦人深吸一口氣，提了提手中的袋子，穩步走上前去。
    她的手微微顫抖，眼睛裏帶著一絲期待，同時又夾雜著一些不安。
    突然，負責發放糧食的男人猛地抬手，聲音尖銳得有些刺耳：“是你啊……”
    他上下打量著老婦人，臉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說罷，他手一揚，半袋糧食“嘩啦”一聲倒入老婦人麵前的袋子裏。
    “這……大人……這不夠吧……”
    老婦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小心翼翼地看著男人，眼中滿是懇求，“別人都是一袋的……”
    “閉嘴！別人是別人，你！就是一半，就配一半！”
    男人臉色一沉，眼睛一瞪，惡狠狠地說道。他往前跨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老婦人，身上散發著一股讓人畏懼的氣勢。
    “大人……不能……這樣行事啊！”
    老婦人的聲音拔高，帶著幾分不甘與憤怒，她挺直了腰杆，鼓起勇氣直視男人的眼睛。
    “現在每個人的誕生必須由我們國際武者知曉，我們讓你們多一個人，你們才能多一個人！”
    男人仰起頭，鼻孔朝天，雙手抱在胸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你那個小妓女從哪裏來的！”
    “大人！她……她是我的女兒，你憑什麽這麽說她！”
    老婦人渾身顫抖，眼中滿是怒火，她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都嵌進了手掌裏。
    “憑什麽？”
    男人滿臉不屑，怪笑著反問，“憑什麽？問我憑什麽？老子是誰？老子是堂堂道者！你們這些人就該被我們踩在腳下！自己悄悄收留了一個人，不上報，你是何居心！”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老婦人的鼻子，唾沫星子亂飛。
    “我……我如果上報，你們讓她活嗎！”老婦人猛地大喝，聲音在街道上回蕩，她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們掉下來。
    周圍的人群被這激烈的爭吵吸引，漸漸圍攏過來，交頭接耳。有的人麵露恐懼，悄悄往後退了幾步；有的人則麵露憤怒，握緊了拳頭，但又敢怒不敢言。人群越聚越多，將老婦人和男人圍在中間。
    “死吧！”
    男人惱羞成怒，臉上的肌肉扭曲，變得猙獰起來。他手中瞬間匯聚出一團幽邃的道氣，裹挾著致命的力量，朝著老婦人狠狠砸了過去。
    那道氣在空氣中呼嘯而過，帶起一陣風聲。
    千鈞一發之際，老婦人猛地轉身，將少女緊緊護在身後，雙眼緊閉，單薄的身軀微微顫抖，卻又無比堅定，準備用自己的身體為少女擋下這滅頂之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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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發絲被風吹得淩亂，在風中肆意飛舞。
    “傷我的女人，就算我實力不堪一擊，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一道帶著決然與憤怒的和聲，毫無征兆地驟然響起，刹那間打破了原本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
    這聲音雖略顯蒼老，卻飽含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好似洪鍾般在四周回蕩。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形佝僂的老頭，正邁著顫顫巍巍卻又透著決然的步伐，急速趕來。
    他麵容滄桑，渾濁的雙眼中此刻卻燃燒著熊熊怒火。
    而他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鍬。
    就在這之前，男人看著眼前的老婦人和少女，臉上滿是不加掩飾的嫌惡。他上前一步，伸手粗暴地揪住少女的衣領，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少女雙腳離地，驚恐地掙紮著，發出微弱的驚呼。
    老婦人見狀，急忙撲上去，拉住男人的手臂，哭喊道：“大人，求求你，她是我的女兒啊！”
    男人不耐煩地一腳踢在老婦人的腿彎處，老婦人膝蓋一軟，重重地跪在地上。
    男人將少女狠狠甩到一旁，啐了一口，罵道：“小賤蹄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接著，他又轉身朝著跪在地上的老婦人走去，一腳踩在老婦人的背上，老婦人發出痛苦的悶哼。
    男人彎下腰，湊近老婦人的耳邊，惡狠狠地說：“就給你半袋糧食，是瞧得起你，再敢囉嗦，信不信我讓你們今天都走不出這個門！”
    老頭二話不說，拚盡全身力氣，高高舉起鐵鍬，朝著那個囂張的男人猛地砸了過去。
    鐵鍬裹挾著呼呼風聲，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眼看就要擊中男人。
    然而，實力的差距還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男人甚至連正眼都沒瞧一下，隻是隨意地伸出一隻手，便穩穩地抓住了飛速砸來的鐵鍬。
    他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五指微微用力，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那看似堅固的鐵鍬，竟如脆弱的枯枝一般，輕而易舉地被掰成了兩截。
    緊接著，男人猛地抬腿，一腳踹向老頭。這一腳力量十足，老頭根本來不及躲避，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地飛了出去。
    重重地摔落在地後，老頭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那殷紅的血跡在地麵上肆意蔓延，他的身體也隨之抽搐起來，氣息變得微弱而紊亂，已然奄奄一息。
    可即便到了這般絕境，老頭也未曾放棄。在倒地的瞬間，他以極快的速度，從寬大的袖口中抽出一個玉簡。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最後的決絕，用盡最後的力氣，將玉簡朝著男人奮力甩去。
    玉簡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精準無誤地落在男人身上。幾乎是瞬間，劇烈的爆炸聲轟然響起，火光衝天，滾滾濃煙迅速升騰而起。
    男人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在這強大的爆炸衝擊下，被炸得灰飛煙滅，消失得無影無蹤。
    畢竟，這平日裏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男人，實際上不過是三階道者水平，又怎能承受得住如此威力巨大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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