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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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雨點了一桌子好菜等著,以為自己很快就能等到黃蓉,到時他再好好道個歉,兩人再述情誼。
    隻是他等著等著,桌上的菜都讓夥計端下去熱了兩輪了,黃蓉都沒出現。
    眼看都快傍晚了,吳雨一時有些怔忪,想不明白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他來到窗前,一把將窗戶完全打開,頓時一股晚風吹了進來。
    吹亂了他的心緒。
    殘陽如血,照著街上熙熙攘攘的歸家之人。
    可這些人中並沒有黃蓉。
    “蓉兒妹妹,我知道你躲在附近,快出來吧,怎麽還在生氣呐?”
    吳雨對著街道喊了幾聲,引來街上行人頻頻抬頭看他。
    見黃蓉依舊沒出現,吳雨隻好又回到桌前坐下。
    看著一桌子涼透了的菜,一時不知該做何感想。
    夥計湊上來問,“吳少俠,這菜可還要端下去再熱熱?”
    吳雨擺了擺手,有些意闌珊。
    “不用了,我等的人估計不會來了,將就著吃吧。”
    當下開始自斟自飲,一個人就著冷菜吃了起來。
    夥計看他心緒不佳,便告罪一聲,說有事盡可使喚一聲,便退了下去。
    吳雨吃得很慢,酒,卻喝得很快,且越喝越多。
    這一喝就喝到了掌燈時分,又從掌燈時分喝到了深夜。
    吳雨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以為自己很懂黃蓉的心思,但實際上,他沒有他自己以為的那麽懂。
    就這麽很簡單的一件事,他坐在桌前邊喝酒邊想,足足想了好幾個時辰。
    思維好像有點遲鈍了。
    吳雨揉了揉眉心,一手撐著額頭,竟慢慢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
    夢到黃蓉又回來了,穿著紅嫁妝,說要跟他成親。
    他們當晚就在這客棧裏拜了堂,入了洞房。
    正當他將蓉妹妹翻過來疊過去的時候,突然有人在背後幫忙推他。
    他不滿回頭,看到的居然是穆念慈。
    “穆姑娘,你怎麽在這?”吳雨有些沒反應過來。
    “吳公子,夜深了,小心著涼,回去睡吧。”
    聽著耳邊無比清晰的回答,吳雨猛然驚醒,發現真的是穆念慈。
    隻是他並不是在洞房,而是撐在桌上半夢半醒間,對方叫醒了他。
    穆念慈看吳雨的眼神裏透著見鬼的憐惜之色。
    “吳公子回屋睡去吧,千萬莫要在這借酒澆愁,須知大丈夫何患無妻,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是第一要事。”
    吳雨心想這姑娘是不是戲文看多了,怎麽又是這語氣,這神情?
    他不過是在這裏貪杯,喝多了點迷登過去了而已。
    何至於此?
    吳雨正要說話,突然想到剛才夢裏與黃蓉成親的那一幕,心下一驚。
    焯!小爺不會是對黃蓉那小蹄子動了真情吧?
    隨即又想到,他和黃蓉加上今天也不過才見了兩麵而已,相處的時間攏共都不足一天,應該不至於。
    嗯!不至於!
    吳雨暗暗搖頭。
    他前世相了那麽多次親,漂亮的小姐姐也見過不少,早就達到了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的境界。
    怎麽可能栽在一個小小npc手上。
    當下吳雨在心中默念了幾聲佛號,頓時佛光普照,心下清明。
    他看了眼滿臉擔憂的穆念慈,又看了眼遠遠地站在穆念慈身後提著燈籠的佟掌櫃。
    “現在什麽時辰了?”
    “快子時了。”穆念慈說道:“店家都要休息了。”
    吳雨當下起身,向掌櫃的一抱拳,“對不住了佟掌櫃。”
    佟掌櫃笑道:“無妨,我看公子喝了一晚上的悶酒,想來是有煩心事,也就沒敢打擾,隻是這天實在太晚了,吳少俠還是早點回屋睡為好。”
    吳雨歉意一笑,拿起葫蘆就打算回屋去。
    那佟掌櫃倒是個妙人,將燈籠遞給他,說道:“你和穆姑娘先去吧,我將桌上收拾一下。”
    “給佟掌櫃添麻煩了。”吳雨說著便遞過去一兩碎銀子。
    佟掌櫃推辭了一番,終是收下了。
    隨即他看了穆念慈一眼,又對吳雨笑道:“要不吳少俠再坐會?”
    吳雨回笑道:“見錢眼開可不好。”
    佟掌櫃臉上也是笑意盈盈,“生意人不都這樣,也就是吳少俠你了,換別人我早攆人了。”
    吳雨用手點了點他,“也就是換作我,你才敢想著法子攆人,還把人穆姑娘都請來了。”
    兩人調笑了幾句,吳雨便和穆念慈打著燈籠往後院廂房去了。
    路上穆念慈突然說道:“我不是掌櫃叫來的。”
    “什麽?”吳雨有些走神,沒反應過來。
    穆念慈說道:“我本想謝過吳公子今天在街上的搭救之恩,隻是看你房間的燈,自打黑起,就一直沒亮過,剛才就找到掌櫃問了一嘴,才知道你一直在這裏喝悶酒。”
    吳雨不會承認自己會為一個女人喝悶酒。
    “你想多了,我隻是喝著這九釀春上了癮,多貪了幾杯,誤了時辰。”
    穆念慈側過頭去看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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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朦朧,燈籠的火光照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顯得有些明暗不定。
    但那俊朗的側顏即使在昏暗中,也依舊那麽惹人注目。
    心想這吳少俠表麵看起來雖然有些放蕩不羈,但骨子裏卻真真是個癡情的種子。
    就是有點嘴硬。
    那白衣姑娘竟是不舍得珍惜,看不到他內心深處真正的光明。
    “你看我做什麽?”吳雨發現穆念慈在看他,不由好笑道。
    穆念慈點了點頭,“我知道。”
    這答非所問搞得吳雨一頭霧水,“你知道什麽?”
    知道什麽,穆念慈沒有作答。
    吳雨突然停下腳步。
    穆念慈往前多走了半步才停下,一臉不解,“吳公子?”
    吳雨看著係統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的兩個好感度成就獎勵,臉色有些古怪。
    “前麵就是我的房間了,我倒是忘了一件事?”
    穆念慈問道:“何事?”
    “我忘了在此之前,應該先將你送回屋才是?”
    穆念慈微笑道:“無妨,隻有這麽點距離,我一會自己回去就是。”
    吳雨卻是已經直接轉身,“走吧,我先送你回屋。”
    穆念慈愣了一愣,終是乖乖跟了上去。
    “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姓吳?”吳雨試圖找點話題,一問出口就發現問了一句廢話。
    果然隻聽穆念慈說道:“從掌櫃那裏打聽來的。”
    穆念慈說著,又接著問了一句,“對了,公子為什麽一直不願告訴我姓名?”
    “沒什麽,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而已,你若硬要問,告訴你便是。”
    吳雨笑了笑,“我姓吳,單名一個雨字,下雨的雨。”
    “吳雨?”穆念慈默念了幾遍,笑道:“倒是個挺怪的名字。”
    “可能是我出生的那天,正好沒有下雨吧,父母就給我取了個諧音。”
    穆念慈說道:“我倒挺喜歡下雨的。”
    “是嗎?”吳雨幹笑了兩聲。
    心想我倒挺討厭下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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