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手忙腳亂的崔府到處找人，而我假裝練功努力平複心情的時候，妹妹的屍體浮出了水麵。
    我強忍著心裏的渴望和害怕，故作鎮定地走了過去。隻聽見那混蛋憤怒的吼聲不斷傳來，聽著他的嚎叫，我竟然有些快感，腳步都輕鬆了許多。
    但之後那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卻又讓我非常難受。
    那混蛋喝退了下人，留下跪在地上發抖的奶媽和丫鬟，給了身邊狗腿子一個眼神，立刻有人拉她們出去打。
    一鞭子一鞭子哭喊聲求饒聲連連，我有些……興奮。
    好想親眼看著她們被打，那抽爛的沾滿鮮紅色的衣服，帶血的皮鞭，痛苦的喊叫，啊……
    不對，我還來不及享受這種想象，就看到那混蛋狠狠地瞪著我。
    他看著低著頭裝作乖巧樣子的我，紅著眼沉聲說道：“說，跟你有沒有關係！”
    我裝作疑惑地搖搖頭，“我也剛知道。”
    他顯然不信，可是沒有證據，隻是時不時地觀察著我。
    我可是從小裝乖巧裝無辜裝高興裝難過，早就習慣了。
    我低著頭不敢看妹妹的屍體，我怕看了又興奮又後悔，被他們看出來。
    那女人早就哭成了淚人，癱軟在地隻知道哭，混蛋一個勁的安慰著她。府上亂成了一團，我偷偷溜了回去。
    從那之後，那女人就一病不起，那混蛋就一直陪著她。我也不用再去請安，那混蛋不讓我去了，正好我也不想去。
    女人偷偷問過我幾次跟我有沒有關係，我都是搖搖頭，她也就隻是哭。
    那混蛋故意找借口打了我好多次，每次都打我個半死，還一直旁敲側擊，嗬嗬，我現在竟然沒有半點愧疚感了，嘿嘿嘿嗬。
    崔老頭看著我更加厭惡了，經常不加掩飾地嫌棄，嘿嘿嘿，如果真是妹妹自己掉下去了，那我被這麽對待算什麽？還好，還好，這就是我幹的，嘿嘿嘿嗬哈哈哈……
    毛老頭像是沒變，但妹妹的死他好像一點也不關心，我知道，他依然討厭甚至恨著這一家人。
    剛剛丫鬟來叫我，那女人找我。
    我看著躺在床上掙紮著坐起來的女人，她還沒說話就已經淚流滿麵，摸了摸我的臉，說道：“娘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都沒恨過你，隻是我就要走了，你可怎麽辦。”
    我感受著久違了的觸摸，心裏有點怪怪的，當她說自己要走了，我竟然莫名的悲從中來，慢慢掉下了眼淚。
    “娘錯了，娘應該好好關注你愛護你，我走後，你一定要戰勝自己，好好活下去，好嗎？”說實話，我突然好後悔，後悔親手殺了妹妹，我還是沒忍住哭出了聲。
    兩天後，這女人，我母親，去世了……
    又過了一年，我九歲了。
    自從女人死後，那混蛋再也沒跟我說過話，正好不用再被他打的半死，嘿嘿嘿嗬。
    一年間很多人跑來說媒，可那混蛋沒有續弦的意思，隻是每次被說媒後他都會憤恨的看我一眼。昨天他瞪我一眼後，終於同意了新娶。
    嘿嘿嘿，我喜歡那個眼神，還有，嗬嗬嗬嘿，那顆眼珠子……
    我一直精神狀態不佳，毛老頭已經不太管我了，隻是讓我隨心就好，隨心，嘿嘿，隨心可不好，嗬嗬嘿。
    這一天他來的很早，收拾得也格外整齊，他叫我坐下，說要給我講個故事。
    聽故事好啊，我乖乖坐好，他邊回憶邊說：“我本出身望族，熟讀經典胸有韜略，素有報國大誌，年少成名四海皆知，更是一舉奪魁成為本朝最年輕的狀元。
    可惜家族因一大案被牽連，族裏沒死的都發配戍邊，我也被革去功名不準再考。本以為就此了卻殘生，可十多年前兩個天才少年成為了我的學生，讓我再次生出希望，或許我的族人能夠獲得平反。
    我斷定他們必定能夠一飛衝天，前途無量。
    可惜，十多年前他們全部被殺，就像看著兩快難得的美玉突然粉碎，同樣粉碎的還有我的希望。
    這十幾年我一直在調查，這幾年終於讓我調查清楚了，可惜沒有足夠的證據。
    上至宰相下至府院，也沒人敢接這案子，我又何嚐不知道呢，可我就是堵著這口氣，不舒服。我也老了，沒什麽希望了。”
    說完他就要拿起腰間的酒葫蘆喝酒，我伸手搶過老頭的葫蘆，嘿嘿嘿，我先喝一口。
    “慢著！你個傻子，酒裏有毒。”
    我嚇一跳，就差一點我就喝下去了，好險。
    不過，聽到有毒，嘿嘿嘿嘿，我的瞳孔慢慢開始放大……
    老頭歎口氣繼續說：“你啊你，如果給老夫足夠時間，或許可以引你入正途吧。可惜，你是崔家的孩子。誰喝了這酒你也不能喝，崔銘，崔銘，催命啊。”
    他說著他的，我研究著我的，聞聞看看也沒什麽區別啊。
    老頭有點愧疚的看著我，想要把酒壺要回去。
    我眼珠一轉，他死還不如別人死，嘿嘿嘿嘿嗬，開口說道：“不如讓我換成我家特有的毒藥吧，會不會很有趣？”
    我跑了出去，回來後我把換好的酒遞給他，老頭知道我沒去告密，他知道我對什麽感興趣。
    府上果然死人了，不過不是毛老頭，而是崔老頭……
    我也沒想到是他，嘿嘿嘿嘿，也好。
    毛老頭喝完酒就鬱悶地離開了，因為我拿他的酒偷偷換了那混蛋書房酒壺裏的酒，嗬嗬嗬嗬，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死的是崔老頭了。
    半月後京城來了人，我被那混蛋叫去祠堂跪著，嗬嗬嘿，他竟然也跪著。
    麵前的兩個中年人一臉威嚴麵無表情，就這麽安靜了一會後，較年長的中年人開口問道：“崔刑，你為何殺了郎老？”
    混蛋開口說：“郎老死在我的書房，因為喝了書房的酒而被毒死。很明顯有人要我死，郎老誤喝了毒酒，我正在查誰到底要我死。至於郎老為何會出現在我的書房，為何會喝我的酒，我就不得而知了。”
    中年人臉色一變，憤怒道：“住口！明明是你對主家有意隱瞞，郎老為查真相前去調查，你索性殺人滅口！是也不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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