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完不成指標，不是被打就是不給飯吃，我倒是想讓他們打死我，可他們卻有比殺人更可怕的手段。
    就在我眼睛裏的光不剩下多少時，也算幸運，經常關照我的大叔突然神秘兮兮地叫我跟他來。
    他們造了圍牆，人們逃不出去，但背靠著大海，時不時會有人想從海上逃亡，可惜那裏的海水堪比毒藥，剛下水就自己返回來，誰也不想泡在像硫酸一樣的水裏。
    那大叔神秘兮兮地從一堆土裏拖出一條小船，雖然破破爛爛，但看起來還能用。我們趁守衛不注意使勁推入了大海，當我們坐上船時，守衛便發現了，可他們隻是做做樣子，卻並沒有追的很遠，,他們大概覺得我們一定會死在海裏，而追我們隻是浪費能源。
    聽說以前原本靠太陽能就能解決全世界能源的問題，而且還很清潔，可是後來人們說使用太陽能褻瀆神靈，還有人說太陽能不科學，所以太陽能被整個世界禁用了。以後，太陽能就是禁忌，不能說不能聽不能下載，更不能利用，不然就要被判刑。
    我看著海裏長著腳的魚，兩個頭的海龜，四隻大鉗子的龍蝦，還有那長成一坨的沙丁魚，“這些能吃嗎？”
    大叔隻是笑笑，“不然吃什麽？”
    聽大叔說這片海域並不是那種大炸彈引起的汙染，而是這個流氓國家一直在默默往海水裏傾倒有輻射的汙水，久而久之海水變了顏色，海洋生物發生了變異。
    這裏的人們也都自作自受，整片海域的汙染影響了土地，全國都處於危險的輻射當中，空氣也慢慢變得有了毒。那時候這裏的人們幾乎死絕了，完全憑著頑強的生命力挺到了現在。
    小船像空中的落葉，飄過來蕩過去，大叔和我漸漸開始虛脫，要不是下了一場雨，我們就變成了海中一對變異的鹹魚了吧。隻是往後我們如何在這大海上飄蕩，我就不記得了，我隻記得閉上了眼睛。
    等睜開眼的時候，我已經被浪花拍到了岸邊，恍惚中我仿佛看到半個屍體被海水吞沒……
    等再一次睜開眼睛，一堆野人在我身邊嘰裏呱啦的說著什麽，還一邊往我嘴裏灌著淡紅色的水，毒藥嗎？我再次昏了過去……
    又一次睜開了眼，這次明顯好多了，我看到周圍髒兮兮的野人正在火堆旁亂跳，他們一個個沒穿衣服，隻是用樹葉遮擋著襠部。見我醒來後都好奇的圍了過來，可能他們沒見過跟他們長得不一樣的人吧。
    “嘰裏呱啦嘰裏呱啦……”那些野人不斷地用手比劃著說著什麽，我這才發現那個比劃著手的野人長著三隻手，而他旁邊的女人長著三隻腳。這些人有的鼻子長在左臉處，有的腦袋上頂著個肉球，還有的乳房長在了肚子上。這是哪裏？地獄嗎？
    在我確定他們沒有惡意後，我開始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我們從小就下載了很多語言包，我在腦子裏一個個展開去試。
    幾天後，我的腦子像炸了一樣，雖然解析了好幾種語言，可是仍舊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我抱著腦袋痛苦地躺在樹葉做的床上，不一會送飯的三隻手就來了，說是飯，其實就是黏糊糊的植物果實，我不知道吃了會不會死，但不吃也會死啊。
    腦子裏隻剩一種語言包了，上麵寫著惡魔語，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打開了解析……
    他們竟然是惡魔？我來到了惡魔的地方！
    我真的能聽懂他們說的了……
    就在我試著要跟他們交流時，突然有人高喊，“絕使來了，快走啊！”嘩啦一下人全跑了。
    我盡量地跟上他們，來到了一處開闊的地方，這裏像是某種祭壇或者廣場，中央一個石台，石台上坐著一個三隻耳朵的老人，正在咳嗽著。
    “靜下來。”隨著上首坐著的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說完，整個廣場突然安靜下來了，“絕使您請講。”
    坐著石台上的老人開始說道：“大家知道時間寶貴，咳咳……我咳……帶來了一種作物，咳咳……可以種植咳……產量大，還有幾個字咳咳……這個，念道，道理的道，咳咳……也是咳……最高的境界咳……這個字念豆，這種子就是咳……豆，這個字念朋，朋友的咳咳……朋，老村長，你咳……記住了嗎？”
    為首的那位花白老人看著獸皮上的文字回答道：“記住了。”
    “好……這是《天理》第一百二十章咳……你……”
    話還沒說完，那老頭突然口吐黑水，就這樣倒了下去。我下意識撲上去，可是發現周圍人沒任何反應，就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一樣，他們一個個坐起身對著石台跪拜起來。
    他死了，已經沒有心跳了，而跪著的人們也站了起來，那位老族長拍了拍我，說：“不用奇怪，都是這樣的，穿過禁地的人都活不久，這位絕使能走出禁地已經很了不起了。”
    “什麽禁地？怎麽回事？”我脫口而出，很是好奇。
    “自從天罰之後，我們的世界出現很多禁區，隻要進去就死。據長輩們說，幾百年前神明沒收了我們所有的知識和技術，我們生存困難，差點死絕。
    在百多年前，第一個穿過禁地的絕使給我們帶來了知識，我們才發現我們的族人遍布在一片很大的陸地上，但因為禁地而互不相通。他說中央的族人保存了一部分知識，刻在了山石上，但有好多知識他們已經無法看懂了，他的到來帶來了破譯的零碎知識，也讓我們看到了希望。
    我記得他們第一次帶來的是數字符號，之後每隔幾年就會帶來知識或者技術，其實他們每年都會派人，每個超過三十歲的老人都會自動擔負起絕使的職責。大多數的絕使到不了我們這裏，所以後麵的《天理》一書，寫了一百二十章了，但到我們手裏隻有三十章而已。”
    “什麽天罰？什麽神使？什麽天理？什麽絕使？為什麽三十歲是老人？”我聽不懂啊……
    “嗬嗬，等我先教完他們，我再仔細給你說吧。”老族長對著絕使鞠了一躬，讓人把他抬了下去，晃晃悠悠登上了石台。
    “諸位，跟著我寫，道，道理的道……”“道，道理的道……”
    老族長寫完念完，台下的人就開始邊念邊學著寫，就這樣一直教會他們之後，老族長又開始念所謂《天理》的那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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