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炸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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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一塊灰色的綢緞,輕柔地覆蓋著院子。林軒和大哥林武靜靜地坐在院子裏,周圍的一切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灰色。屋內已經昏暗得如同墨汁潑灑,相比之下,外麵尚有幾縷微弱的光線掙紮著不肯消逝。
林武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慮,他的心裏像揣了隻不安分的兔子,對明天林軒能否還清債務實在難以放心。在他眼中,老三林軒一直是不靠譜,不著調。
“老三,明天這欠債一定能還清?”林武的聲音裏透著明顯的擔憂。
林軒則滿臉自信,他拍了拍胸脯,眼神堅定,心裏卻在盤算著自己的計劃,
“放一萬個心吧,大哥。我找你是有別的事。”
“啥事?”林武好奇地問道。
“我想弄點炸藥。”林軒的話如同平靜的湖麵上突然投下的巨石,激起千層浪。
“啥?”林武像是被彈簧彈起一般,一下子跳了起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驚恐與不解,心裏不住地想:這老三到底要幹什麽?炸藥豈是常人能碰的東西?
“你想幹啥?”林武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哥,哥,淡定,冷靜,我是想炸魚。”林軒急忙解釋,臉上帶著一絲狡黠的笑容,心裏卻在偷笑大哥的反應過度。
“炸魚?”林武眉頭緊皺,滿臉疑惑,腦海中不斷浮現釣魚,撈魚,抓魚的畫麵,怎麽也無法理解什麽是炸魚。
“你聽我的就是了。哥,你現在回家就把廚房灶台周圍地上的土給我取來一些,對了還有咱媽家的。”林軒的語氣不容置疑。
林武雖滿心困惑,但出於對弟弟的信任,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轉身按照林軒的吩咐去做了。他一邊走一邊暗自思忖:老三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可別闖出什麽大禍來。
林軒看著大哥離去的背影,對這樣老實聽話的大哥十分滿意。他深知大哥就是因為這種憨厚老實、從不質疑他人的性格,才會在生活中被潘巧蓮那樣的人欺負得毫無還手之力。
林軒剛要起身去準備自己的事情,一陣嘈雜的吵鬧聲由遠及近。原來是一群村裏的人,他們都是借給林軒錢的債主。這些人回家後仔細琢磨,越想越覺得不靠譜。
三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林軒平時遊手好閑的樣子,怎麽可能輕易拿出這麽多錢來?林軒欠了這麽大一筆銀子,萬一他跑了,自己借給林軒的錢可就打了水漂了。
於是,大家一合計,決定來向林軒討債。雖然心裏有些不好意思,但在金錢麵前,擔憂還是占了上風。他們一路走著,心裏七上八下,既希望能順利拿回錢,又害怕傷了彼此的和氣。
眾人來到林軒麵前時,原本在路上積攢的氣勢洶洶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的臉上帶著一絲尷尬與羞澀,畢竟都是光著腚一起長大的夥伴,如今為了錢而討債,實在是抹不開麵子。
林軒看著這些熟悉的麵孔,心裏明白得很,立即笑著說:
“大家是來要錢的吧?”他的笑容裏沒有絲毫的責怪,反而帶著一種坦然。
所有人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熟透的番茄。在他們心中,雖然借出的錢不多,十文八文在縣城或許隻夠買幾個燒餅,但在這貧苦的鄉下,卻是一筆不可忽視的財富。而且大家都不富裕,這錢也是來之不易。
“來,大家都坐下。”林軒熱情地招呼著,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狡黠與期待。在他看來,這些人或許將來能成為自己幹一番事業的得力助手,所以現在必須要和他們搞好關係。此時,林軒的腦海中不斷湧現出各種與這些人有關的回憶。
林軒的目光落在林二狗身上,他的記憶清晰地告訴他,自己並不欠林二狗的錢。
“林二狗,你來幹什麽?我記得,我可不欠你林二狗的錢。”林軒的語氣帶著一絲疑惑與調侃。
“就是,林二狗,你兜裏有過錢嗎?”一個人打趣道,眾人哄堂大笑。
林二狗在村裏是出了名的閑漢,他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閑。他的心裏也有著自己的小算盤,這次來主要是想看看葉欣。在他的夢中,葉欣那美麗的麵容總是頻繁出現,令他魂牽夢繞。此刻被眾人揭穿,他的臉漲得更紅了,心虛地囁嚅,
“我······我是跟來,看看熱鬧。”
“哥幾個,大家搭把手,把這個家夥給我扔出去。”林軒笑著說道。
眾人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七八個小夥子一擁而上,像抓小雞似的抓住林二狗,將他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這一幕讓大家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那時在河裏嬉戲玩耍,這樣的打鬧場景幾乎每天都在上演。眾人回憶著過去的美好時光,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漸漸平息,林軒忽然神情變得嚴肅而真誠,
“大家都是我最好的哥們,大家肯借錢給我,也是看在我們的友情上。”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眾人聽了,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但同時也為自己前來討債的行為感到羞愧。他們低下頭,臉上火辣辣的,誰也不好意思先開口提及還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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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我這裏沒有,不過·····我有一塊豬板油。”林軒打破了沉默,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周全的計劃。那塊豬板油是他特意留下來的,原本有著其他用途,但此刻為了安撫這些債主,他決定忍痛割愛。
“林軒,你哪裏來的豬板油?”林小蝦好奇地問道。
“我昨天弄了一頭野豬。”林軒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他的心中充滿了自豪,回想起昨天與野豬搏鬥的驚險場景,他至今仍心有餘悸,但此刻在眾人麵前,他隻想好好炫耀一番。
“野豬?”所有人都驚訝得合不攏嘴,他們的眼睛裏充滿了震驚與羨慕。在他們的認知裏,野豬是極為凶猛的動物,想要捕獲它簡直難如登天,更何況是林軒一個人。
“就一頭。”林軒得意地豎起一根手指,像個凱旋的英雄。
“你一個人?”林小蝦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腦海中不斷想象著林軒與野豬戰鬥的畫麵,可怎麽也無法拚湊出完整的場景。
“你進山了?”有人問。
他不想讓大家知道自己進山的事情,
“沒進山,就在山腳下,遇上的。”林軒輕描淡寫地說道。
眾人聽了,都覺得林軒實在是太幸運了,仿佛幸運之神總是眷顧著他。但他們也清楚,就算自己遇到了野豬,也沒有那個本事將其獵到。
“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就叫上我們。”有人提議道。
“好。”林軒爽快地答應了。
林軒轉身叫葉欣把豬板油拿出來。當那塊又大又白、油光發亮的豬板油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死死地盯著豬板油,眼神中滿是貪婪與渴望。
林軒拿起刀,按照每個人借錢的多少,仔細地切著豬板油。他切得很大方,給每個人的都比他們借出的錢所值更多。眾人看到林軒的舉動,心中既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他們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於小氣了。
眾人拿著豬板油,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林軒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通過這件事情,自己與這些村民的關係變得更加緊密了。
不久,林武背著一籮筐土回來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疑惑。
林軒接過土,立刻開始忙碌起來。他將土倒入一個瓦罐中,準備熬製。
林武在一旁看著,眼睛裏滿是不解,他的心裏像被一團亂麻纏住:老三這是要幹什麽?熬這土難道是要吃嗎?這東西怎麽能吃呢?
林軒專注地熬著土,他的心裏卻在想著下一步的計劃。他知道,通過熬製這些土,可以得到製作火藥用的硝,而這個過程中還會產生鹵水,以後還能用來做豆腐,這可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大哥,你去弄一些木炭出來,細細地研磨成粉末,越細越好。”林軒頭也不抬地吩咐道。
林武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照做了。他一邊研磨木炭,一邊偷偷地觀察著林軒。他的心中充滿了擔憂,不知道老三到底在搞什麽鬼。
經過一番努力,林軒終於得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硝。白天的時候,他讓胡賽鳳弄來了硫磺,此刻他將這些東西從背簍裏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按照比例配好,然後充分混合在一起。
林武看著那堆黑色的粉末,心中充滿了恐懼。他小心翼翼地問:
“老三,這就是火藥?”他的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嗡嗡叫,身體也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仿佛那堆火藥隨時都會爆炸一般。
林軒看著大哥害怕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
“大哥,別害怕,隻要操作得當,不會有事的。”
但林武還是不敢靠近,遠遠地站在一旁,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堆火藥,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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