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馬騰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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洮河千丈冰層在殘陽下泛著詭異血光,二十具羌人屍首被鐵矛釘成環形人柱。矛尖穿透的咽喉處,凝結的血珠在零下三十度的嚴寒中形成珊瑚狀的冰晶。馬騰的金刀劈開祭壇羔羊喉管時,羊血尚未落地便在空中凝成&34;韓&34;字圖騰——這是湟水十部最陰毒的&34;血魂咒&34;,咒成之時,千裏冰原回蕩起羌人古調《葬狼吟》。
&34;董仲穎!&34;馬騰的魚鱗鎖子甲綴滿冰棱,刀尖挑起三根帶發頭皮。發絲間纏繞的銀鈴鐺叮當作響,正是董卓派往燒當羌的密使信物,&34;你可知這洮河冰下埋著什麽?&34;他靴跟重踏冰麵,裂縫中突然浮出數百具白骨,頭骨天靈蓋皆刻&34;董&34;字——正是二十年前金城血戰中失蹤的飛熊軍精銳!
董卓單騎踏冰而來,赤鬃馬王鐵蹄碾碎冰層下的陶甕。甕中滾出的不是粟米,而是三百枚陰刻&34;馬&34;字的青銅箭簇,簇身紋路與馬超銀槍如出一轍。&34;壽成兄的刀自然鋒利,&34;他甩出湛盧劍,劍柄玉璽碎片映出地牢幻象:玄鐵鏈穿透馬超琵琶骨,少年銀槍正抵著自己咽喉,&34;卻不知令郎的脖頸,可抵得上西涼五十城糧道?&34;
冰層突傳悶雷般的轟鳴。華雄陌刀隊破冰而出時,三千斤冰碴如暴雨傾瀉。玄鐵鏈捆縛的馬超渾身鞭痕,左肩箭創處凍著朵血色冰蓮——正是馬氏祖傳的&34;拒降印&34;。少年銀槍突然自戕,槍尖刺入冰麵三寸,迸發的火星點燃地縫滲出的石油,火蛇順著董卓星紋鎧紋路遊走。
&34;阿爹!&34;馬超嘶吼震碎冰蓮,寒毒順槍杆逆流而上。李秀寧的弩箭在此時離弦,箭簇&34;李&34;字徽記突然化作火鳳,將凍成琥珀的槍纓熔成血雨。馬騰獨目充血,他看見二十年前場景重現:敦煌城頭,自己金刀劈開李氏祠堂時,那羌婦將繈褓拋入羊群的弧線,與此刻箭矢軌跡完美重合。
阿黛銀鎖纏住馬騰戰馬前蹄,嫁衣翻飛間扯開衣襟。火焰胎記在暮色中遊出鳳凰虛影,與馬騰亡妻臨終前胸口的烙印如鏡像對稱:&34;可汗可還記得,那羌婦被馬蹄踏碎前,用血在雪地寫的&39;騰&39;字?&34;她指尖點向冰層,殷紅字跡正從千年凍土滲出。
羌鼓聲驟變《破陣樂》,燒當酋長迷當的骨杖突然爆裂。七十二顆舍利子化作火流星,在空中拚出韓遂密信殘文:&34;事成後盡屠河湟羌&34;。八部巫師手中的人皮鼓應聲炸裂,鼓麵暗藏的羊皮卷飄落——竟是馬騰與鮮卑往來的血誓書,落款處蓋著馬超的嬰兒足印!
&34;誅漢狗!&34;先零羌騎兵突然倒戈,彎刀劈向馬字旌旗。混亂中,賈詡替身紙人用馬騰嗓音嘶吼:&34;兒郎們隨我殺!&34;玄甲騎趁勢推出三百架冰弩,箭杆中空的骨哨吹出《馬踏匈奴》曲調——這正是馬超百日宴時,馬騰親手譜寫的羌漢和樂曲!
董卓湛盧劍插入祭壇,冰層轟然塌陷。三十具水晶棺槨浮出水麵,棺中馬氏先祖手握《伏波兵法》,心口皆插著刻&34;董&34;字短匕。&34;令祖馬援將軍臨終前,&34;董卓扯開衣襟,霸星紋中浮現伏波印拓片,&34;托夢要某清理門戶。&34;他踹開棺蓋,馬援金縷玉衣的掌心,赫然捧著半枚與馬騰玉佩契合的虎符。
馬騰金刀當啷墜地,刀身映出自己半羌半漢的異色瞳孔。冰棺夾層突然彈出血書,竟是其母臨終絕筆:&34;騰兒實為董破虜遺孤&34;。洮河在此刻沸騰,玉璽紫氣從冰棺裂縫噴湧,在空中凝成巨碩的&34;漢&34;字,每一筆劃都是當年隨馬援征伐的羌兵姓名。
五更梆子響,馬騰獨眼淌下血淚。他在降表按下指印時,冰層下的傳國玉璽突然紫芒暴漲,將&34;馬&34;字燒成焦痕。千裏外的許昌觀星台,郭嘉手中龜甲轟然炸裂,卦象顯示&34;熒惑守心&34;——正是史書記載董卓入京的天象!
&34;主公!&34;華雄陌刀挑起韓遂金盔,&34;鮮卑狼騎已過胭脂山!&34;董卓卻望向東南,那裏新升的將星忽明忽暗。賈詡在血盟台下陰笑,手中把玩著刻&34;懿&34;字的冰棋子——冰層深處,三百具墨家機關獸正悄然蘇醒,獸眼鑲嵌的玉璽碎片映出官渡之戰的漫天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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