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往事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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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皇帝的事情,孫冬梅從不敢去想,這是一件遙不可及的虛無縹緲夢,八輩子都跟自己沾不到半點關係的癡人事。聽孫秋梅如此膽大妄為的忤逆話,驚得冷汗直飆,結巴著道:“三妹,還好這裏是荒山,人多的地方你可莫亂說,被抓住,這顆頭可保不了了。”
    鍋頭與舊衣服都丟在住了三個月的那座山穀,現在兩人隻能依靠燒烤度日。射殺了兩隻山雞後,就著溪水洗剝時,孫秋梅說道:“小時候,我跟那個小賊去過四五千裏外的前線,那時候想殺誰便殺誰,若是換到現在,我早殺到皇宮裏去了。”
    如此荒誕不經的大話,聽得孫冬梅隻是搖頭,一邊洗剝山雞一邊說話:“三妹,家中有那麽多金銀,回去後老老實實過日子吧!找個老實男,姐開始想有個正正經經的娃兒了。”
    還未及回話,突然聞到風中有大股汗酸味,孫秋梅迅速抄起見血封喉針,緊張四周張望。同一時刻,鬆樹後麵走出十六個身穿官服猛男,紅領紅褲,威風颯爽,一步步朝兩姐妹走來,口中嘿嘿冷笑。有人開口暴喝:“好大膽的妖女,敢在大同國興風作浪……”
    哪容他將話說完,孫秋梅抬起衣袖連連點射,要麽中睛,要麽中臉,要麽中喉,一下子放倒七個人,直挺挺栽倒,硬邦邦筆直,再無呼吸。
    如此詭異事情,嚇得剩下九人轉身飛掠,四散不見蹤影,心中大呼:妖孽,妖孽,山林中真的有妖孽,兩個剛學會穿衣服的妖孽。
    兩年多來,姐妹倆沒洗過頭,發絲就更加沒梳過,蓬亂的形象配上襤褸衣,乍一看,確實夠嚇人。九個幸存者跑走,兩姐妹也是一樣,匆忙丟掉山雞,一前一後慌不擇路拚命奔跑,這一下,兩人的衣服在荊棘的熱情挽留下,撕得更加慘不忍睹,絲絲縷縷像是用壞了的拖把。
    跑了一會,天黑了下來,人也迷了路,瞎轉悠了十幾圈,不知道東南西北在哪一邊?無奈之下停下歇息。孫秋梅瞧得明白,這些官兵,全是輕身高手,驚恐無比的孫秋梅流下了淚水,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被人捉住之後的非人折磨。
    大姐孫冬梅更是驚得七魂丟了六魄,沒有衣服保護,被螞蟻和惡蚊叮咬得周身是紅包,除了流淚哭泣找不到更好的宣泄出口,憋在心裏的全是委屈。
    “大姐,莫哭,引來壞人,你我就隻有一條死路了。”孫秋梅脫掉衣服,挖了濕泥,從麵孔到腳背,全塗上泥巴,嗡嗡圍攏的蚊子再無奈她何。
    “三妹,都是姐不好,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嘴上說得好聽,人卻照著做,掘了泥巴塗在身上,塗不到的位置,還反轉身來讓孫秋梅幫忙塗一下,塗好之後,撿起襤褸衣又穿回身上。
    天黑林密,輕易不敢亂走,孫秋梅把見血封喉槍交到孫冬梅手中:“姐,你守上夜,我守下夜,但聽風吹草動,別廢話,一律射殺。”
    “三妹,不恨我嗎?”握著見血封喉槍,孫冬梅緊張四處張望,黑夜沉沉,樹葉沙沙作響,還好汗毛被稀泥粘住,說不得會掉一地。
    孫秋梅雙手抱膝,靠在樹上,閉上眼睛雙目流淚。大海航行那次之後,三年半沒見寒鐵衣,再見麵時,孫秋梅隻是與他賭氣,希望他能變著法兒來哄自己。哪知,三年半未見的寒鐵衣,少了甜言蜜語,少了風趣,說幾句氣話,他就離開,導致孫秋梅越來越惱他。命運就是那麽奇妙,莫名的冒出一個孫冬梅,而且是在最不可思議的動物世界山頂相見。那天,兩女你看我,我看你,都像看鏡子中的自己那般奇妙。一番交談之後,原來大家的家都在梨窩村,而且兩人的爹和娘都是同一個人,有了共同點,彼此便認了親,孫冬梅大孫秋梅三歲,姐這個字隻能讓給孫冬梅了,孫秋梅收獲的是一個妹字。
    了解了一係列的事情經過之後,從此,孫冬梅便天天在孫秋梅耳中大肆鼓吹寒鐵衣的壞話。
    那年,孫秋梅十一歲半,孫冬梅十四歲半,懵懂無知的孫秋梅非常相信大姐孫冬梅,覺得她很寵溺自己,句句都是關切無比的溫暖話。她越說,孫秋梅對寒鐵衣就越發的疏遠,一踏入十四歲,便以身相許給了那個姓李的肥佬胖子。
    於寒鐵衣來說,這是剜心的疼痛;於孫秋梅來說,終於實現了不嫁一個男人的宏偉願望。
    這晚,姐妹倆在山林窪地,平安度過了一個夜晚。次晨,剛欲動身,就聽草叢裏傳來窸窸聲音,一條人體粗細的大蟒蛇吐著信子快速朝兩人襲來。冷森森的氣息,夾著腥風撲麵而來,驚得孫秋梅雙腳亂跳,對著蛇舌連射三針,幸好,槍法一流,瞬間將大蟒蛇變成僵軀。再不敢遲疑,驚慌失措朝高山上飛跑,隻有到了高處才能辨別方向。
    想當年,穿著飛翔靴,一去千裏,孫秋梅何曾懼過虎豹豺狼?但現在,卻似一頭喪家之犬,連蚊蟲都能來欺負。
    一個念頭在孫秋梅腦中一閃:寒鐵衣這是要置自己於死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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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不管有沒有危難,他都能閃身即至。可是,被人囚禁兩年,現今又被他人追殺,寒鐵衣愣是銷聲匿跡不現身,不管不顧,不聞不問,這不是要置自己死地還能是什麽?
    淚水在孫秋梅眼中如泉水般噴湧而出,想不明白:說自己是他妻的人,為何如今要鐵石心腸?
    然而,孫秋梅,孫聰瓊,孫利君,陳秀慧都不明白的是:寒鐵衣可以容忍她們被別人強暴,卻無法容忍她們在床上跟別個男人淫聲浪語。
    就如林柏與孫楊,非情願之下,寒鐵衣願意給她們無盡的關懷。
    自願與他人淫蕩,不誅殺,已是三生修來的積福。
    跑上一麵山崗,姐妹倆回頭一看,這一驚,非同小可。官兵與村民們組合的上千人搜捕隊,已經追殺到了昨晚她們留宿的那片密林。
    此時,肚餓和口渴,催動著兩人的胃部一陣陣痙攣。縱是如此,又哪敢稍停片刻?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繼續沒命地飛跑,半幹的泥巴從兩人的身上簌簌往下掉落,雪白的小腿肚暴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村民們雖然體格健碩,但又怎能攆上兩隻逃命的兔子?村民追不上,不代表官兵們追不上,有十幾個輕功高手,盯著撒歡兒奔跑的四條大白腿,遠遠躡著,也不靠近,隻要求它們沒有脫離視線即可。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是他們目前所能做到的最高標準。
    剩下的圍捕任務,交給那幫從府衙過來的高手們去完成。
    這兩個妖孽的妖法高深莫測,揮一揮衣袖就能殺人於無形。衙役們都明白,上去就是送死,不緊不慢跟著,公家飯才能多吃幾年。
    前頭奔跑的姐妹倆卻是叫苦不迭,打又打不過,甩又甩不脫,沒完沒了的黏在身後,何時才是個盡頭?
    情況如此糟糕,不禁讓孫秋梅懊悔起來,早知今日,三個月前就應該先回家,報仇的事來日方長,何必急於一時?完全可以從長計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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