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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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亮興、孫秋霞,雖對這個男人不認識,但對曾繼旺這個名字卻耳熟能詳,看了娘親的表情,已明白了些什麽,同時搖著曾曉燕的手,同時問:“娘,他是爹嗎?”
    曾曉燕深呼吸了一口氣,克製著內心的激動,指著仕招嫲家的三棟房子說:“心中若還有我,還有孩子,進屋裏頭談。”
    誰知,那個男人一聲不吭,轉身往大村子裏跑,跑得像頭受驚的獅子。
    一個字都得不到男人回複,淚水已在曾曉燕眼中流出,反拉著仕招嫲手往家走,邊走邊哽咽著問:“二伯娘,怎樣才能見到兩個小姑姑,快告訴她們,我找到她們的親哥哥了。”
    “什麽?你說什麽?曾繼旺是孫春暉?別開玩笑了,我跟他生活了十七八年……不對,我跟他同村十七八年了……,哎呀哎呀,是啊,他太像孫耀秉了。踏馬的,梨窩村咋那麽多鬼啊?”仕招嫲一迭聲的說,說的話都隻有她一個人能聽懂。
    甩開曾曉燕的手,氣鼓鼓道:“不行,我得去罵他個狗血淋頭。”
    “二伯娘,沒用的,快找小姑姑,小姑姑才能治他。”曾曉燕急追幾步,拉住想撒潑的仕招嬤。
    “對喔!你的小姑姑厲害,我就是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仕招嫲拉住曾曉燕的手,還騰出一隻手來拉住孫秋霞。
    四人踏進屋內,曾曉燕一下子趴在客廳桌上嚎啕大哭,邊哭還不忘說話:“二伯娘,快說,怎樣才能找到小姑子。”
    “我知道,在屋頂上放豆腐板。”這是孫秋霞說的話,她也眼睛通紅在流淚,這會兒冰雪聰明。
    一語驚醒夢中人,仕招嫲連連拍腿:“對對對,寒鐵衣跟我說過,有生命危險時,屋頂上放條紅底褲……,不對不對,他說放塊紅色布,他即刻就會到,可是……可是我爬不上去啊!”
    “二伯娘,一上午你都神經兮兮的,寒鐵衣是誰啊?我要找兩位小姑姑。”曾曉燕氣極不哭,抹掉淚水,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一樣眼睛通紅的孫亮興這時說話:“奶奶,哪裏有紅色布?我能讓屋頂。”
    “哎喲,你太小了,不安全。算了,我還是拿塊紅布掛在門口吧,寒鐵衣看到肯定會以為我有生命危險……呸呸呸,大吉大利。”
    話在說著,人卻往中間那幢房子走,一陣翻箱倒櫃,半炷香後才出來,抱著一大捆紅綢布,嚷嚷道:“燕嫲的,就你最急,還不快過來幫忙?”
    一番忙碌,終於在院牆上掛上一大塊紅色綢布,仕招嫲舍不得裁剪,剩餘的還是捆在軸上。
    人會不會突然出現,別人不相信,孫亮興是相信的。昨夜還在曾坑村,現在就到了梨窩村,這麽神奇的事情,不是親身經曆者,誰會相信?
    掛了好一會,不見有人過來敲門,孫亮興就問:“奶奶,寒鐵衣比小姑母還厲害嗎?我應該怎麽稱呼他?”
    “嘿嘿……,你應該叫他姑父,他可厲害了,當年,他一個人滅了陽天嶂的全部山匪。”
    “呃!經常聽爺爺提起,原來是被姑父滅的。奶奶,不是說姑父即刻就到嗎?我都曬出汗了。”
    “嘿嘿……”仕招嫲望望兩丈多高的房頂:“可能是沒掛在屋頂上吧!你等等,我去拿梯子來。”
    “奶奶,我能把紅布掛上去,不過,你們要把眼睛閉上。”
    “吹牛。”仕招嫲不屑的撇撇嘴,轉身去拿梯子:“你都還沒見過你姑父,他吹牛的本領你倒是先學會了。”
    眾人是在仕招嫲家的前院院牆,專心致誌討論著掛紅布的事情,突然,堂廳裏響起一道稚氣的男童音:“我來了,別忙乎這些有的沒的東西。”
    四個人一起回身,就見仕招嫲家的廳堂裏站著三個人:一個背著背包的孫春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還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大肚姑娘。
    母子仨隻對一米七八的瘦高個麵熟,那是剛剛見過的孫春暉,其餘兩個人不認識,站著隻等二伯娘開口。
    仕招嫲卻把眼睛皺成一條縫,這個十歲的小男孩,不就是初來梨窩村的老演員嗎?十八年過去了,怎麽還長不大?
    難道這些年都沒討到吃的?
    看他穿得光鮮亮麗樣子,莫非十八年來的成績,就隻討到一件新衣服?
    再看那大肚少女,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瞧模樣,好像是隔壁張集馨的孫女,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放開了肚皮吃,把肚子都撐得那麽大。
    看來,今天開始,我曾仕招也要放開肚子來吃了,不然倉庫裏的米麵很快會發黴。
    “啊哈……,好侄兒,你終於來了,想死我了。”仕招嫲衝過去,抱起寒鐵衣轉圈圈,探探他的額頭,是熱的;摸摸他的手,也是熱的。
    一點都不寒。
    仕招嫲放下心來,將寒鐵衣抱到茶幾上坐下,殷勤去倒水:“好侄兒,來了就別走了,你知道嗎?老是有人來害我,你得保護我呀!”
    “誰害你?你說,我捉他過來給你扇幾巴掌。”寒鐵衣翹起二郎腿,並讓張璿坐在身邊。
    仕招嫲指著孫春暉說:“就這個,那天他跟著一大幫人來拆我的屋子,除兩個女的我不認識,其他全在磚廠幹過活。”
    被指的孫春暉解下包裹,找了張矮凳坐下:“主上,別聽仕招嫂胡說,那時不是全村建房嗎?拆遷不對嗎?咋就冒犯了仕招嫂?”
    “仕招嫂,仕招嫂,該叫我二伯娘了,你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仕招嫲兩腳一跺,左手叉腰,右手指著孫春暉暴喝。
    有寒鐵衣撐腰,現在她誰也不懼。
    “這事兒過去就算了,二伯娘,你就別再提了。”寒鐵衣覺得好笑,忍不住輕輕笑了笑。
    “不行!哪裏可以不提?我辛辛苦苦建的房子,他們來了一幫人,一下子就拆了,害我和我的一對龍鳳胎在外邊流浪了半個多月。這事兒憋屈了十三年,好侄兒,你必須主持公道,這個逆子就算了,其他人我必須得踹上一腳。”
    仕招嫲口沫橫飛,劈裏啪啦滔滔不絕,人人聽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寒鐵衣一時也理不清頭緒,放下二郎腿問:“二伯娘,什麽時候你建了房?又什麽時候你懷過一對龍鳳胎?”
    “夢裏。”仕招嫲回答得鏗鏘有力,底氣十足;還給每人端了一杯水,就孫春暉她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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