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舊日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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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鐵衣還未來得及回答眾人問話,大路邊果樹林裏,兀地馳出一匹駿馬,馬背上坐著個鐵塔老漢子,勒馬大吼:“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要從此過,留下買路錢。熱鐵衣,快快留下十個肉包子來。”
寒鐵衣哈哈大笑,暗中偷偷手一揮,將對方連人帶馬飄後十丈,大聲應道:“大哥是越活越通透了,好,很好,我喜歡。真的要吃包子嗎?我這就給大哥蒸。”
鐵塔老漢是張子文,他原想躍過馬去跟寒鐵衣來個擁抱,沒想到現在連人帶馬反而跟他越來越遠。當下,無暇驚奇這種詭異變化,先嚷道:“鐵衣弟,說笑的,說笑的,大同國時家家發了很多麵粉,包子早就吃膩了。我想吃海鮮,這次你可什麽都沒有往我家裏準備哦?”
寒鐵衣勒住馬韁,停下來說道:“要吃海鮮,這有何難?”
公社大食堂人多,且張子文已出來迎接,寒鐵衣便生出了在果樹林裏吃海鮮的想法。曠野郊外,方便不拘謹,還能暢談開懷,不影響左鄰右舍。
將這一想法跟眾人說了,大家自然欣然讚同,別無異議。皆認為,無拘無束才是最快樂的源泉。
拴馬於果林草地,寒鐵衣說:“張大哥,眾位姐姐,去果林中間找塊開闊地,我去去就回。”
捕撈海鮮,寒鐵衣去的是賈特拉帕蒂海島,因為這裏有賈特拉帕蒂曾經留下來的木柴,現在現取現用。
提吊木柴與攜帶鐵鍋的任務,交給跟隨而來的孫冬梅來做。寒鐵衣則站在沙灘上,不管是魚蝦扇貝,還是鮑魚海參,通通冰凍,凍了二十根跟腿一樣粗大的金箍棒,棒裏麵全是活蹦亂跳的新鮮海魚。
回來果樹林,張子文等人還未行到樹林中間,速度不可謂不快。
此片樹林,正是寒鐵衣準備用來蓋城堡的地方,由於時局變遷,這一片橫直六十餘裏的旱地,全栽上了四季鮮果。
鄭玥雅私人名下的香燭紙寶廠,早已經遷移,現建蓋在公社村後麵,成為公社化共有產業。誰家若要孝敬已故先人,按數量免費領取即可。
二十根冰柱,橫放在果樹林中間,冷得張子文等人直搓手,嗬著氣說:春寒料峭,春寒料峭,天又變冷了。
寒鐵衣笑道:“放開肚皮吃,別客氣。吃不完的,帶回公社裏去,給村裏人加餐。”
洗剝烹飪烤煮,這些事兒自然由李芍等人來做,張子文則負責挖灶架鍋,分工明確,喧鬧中不缺歡笑。
“鐵衣弟,珍珠紅酒呢?可不能把這忘了哦!”張子文是多年老兵,性子耿直,酒是彰顯一個男人氣魄不可或缺的東西。
“想酒喝是吧?這也不難,稍等。”寒鐵衣坐在果林溪邊,起身走到大樹後一躲,來到梨窩村十三座木屋水井邊,朝形影不離的孫冬梅一伸手:“給我一兩銀子,變個戲法給你瞧。”
孫冬梅心中大喜,主婦般從乾坤袋裏摸出一錠五十兩銀子:“哥,你對他們可真好,沒看出來呀!”
“他們百年,我們天地同壽,明白了‘是非成敗轉頭空’的玄奧,自然會對他們好。”接過銀子,寒鐵衣往井中丟去,喃喃自語道:“兩文錢一壇,五十兩銀子,夠全村人喝上一整年了吧?”
待了半刻鍾,井麵咕咕冒泡,此次寒鐵衣沒有下井,而是用內力吸上來二十個壇子。
“哥,於某些人來說,賺錢那是易如反掌,但有些人卻窮其一生不得富貴,真是時也命也,好不公平。”
“所以坐上皇位之人,要眼觀天下;別隻顧資本,而不顧貧民,否則注定會夭壽,或冥冥中滅其宗族。”
“照你這麽說,表麵上不管人間事的神明,暗中卻是個好神明嘍?”
“應該這樣說:神明們各有職司,我們表麵看到的神明,多數與人類生息無關。而那個掌管人間疾苦的神明,可能天天躲在小妾們被窩裏享受酒池肉林生活,所以才導致人間水深火熱,哀鴻遍野。”
孫冬梅初時聽得挺認真,聽到後麵,忍禁不住咯咯大笑,輕輕擂了一下寒鐵衣肩膀:“就你想象力豐富……”
十二座木屋原址地方,現今全部栽種上藥材,每一種藥材前邊,都豎有一塊藥材名稱牌子。喜歡從醫的後輩們,可以實地考察,做到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公社製度的教育,絕不會有隻會理論的草包情況出現。
在這個地方,寒鐵衣有一忽兒的踏實感覺,但隨即一閃而逝,濃濃舊情,隨風消散。
果樹林裏,煎的,炸的,烤的,蒸的,煮的……香氣彌漫在葉間草隙中,蟻族群出,飛蠅識途,不懼寒冷,四麵八方蜂擁而至。
春季時節,嫩枝吐芽,百花初綻,正是蜂蝶采花忙的好時令,卻被這群不識趣的人擾了好一幅春景圖。
張子文吃得合不攏嘴,笑得合不攏嘴,喝得咿咿哦哦,一口一句好兄弟,要多親熱便有多親熱。
李芍這群女子,談的都是舊日友情,絮絮叨叨,長篇大論。談到動情處時,潸然淚下;說到開心事時,又開懷暢笑。
沒完沒了,恨不今日時光,永恒不變。
辰時開始相聚,過晌午,直至日薄西山,再燃篝火,重整爐灶,就是舍不得放寒鐵衣離去。
雖然寒鐵衣坐著不飲不食,但他們要吃呀!所以繼續吃繼續喝,要論吃喝,全大同共和國人都吃不窮寒鐵衣,他們幾個人又怎麽可能耗光他的江山,因此七女一男放開了肚皮吃。
不說子文話多,女人絮叨,就寒鐵衣本人,口水都多過在場所有人。雖然人皆熟記公社製度的條例和法則,但寒鐵衣還是大談特談公社製度的優勢,不管傾聽的人厭不厭煩,反正說話的人是不厭其煩。
隻有談起公社製度,寒鐵衣才會眉飛色舞,熱血燃燒,天上地下,一個勁鼓吹,或褒獎,或貶謫,瞧得一旁的孫冬梅一整天傻笑。
天色漸晚,酉豕歸家,村中鼓樂與共和國歌再次奏響,大夥兒方暫停了交流。
黑暗籠罩大地,飛蠅退去,花蚊又來,嗡嗡環繞,好不熱鬧。吃飽喝足的眾夥兒,伸袖一抹油嘴,鄭玥雅開始帶頭說話:“鐵衣弟,你許諾過與我姐妹同住一個城堡,城堡沒實現,我們不怪你,但現在屋寬床闊,你總該輪流去我們家做客吧?”
“對對對!我家也屋寬床闊,我要與寒兄弟同榻而眠。”張子文打著酒嗝,醉眼朦朧,舌大嘴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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