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在手，又奪了四匹馬，寒鐵衣心情大好，高聲回道：“混蛋，惡蛟都被我嚇跑了，怎麽屠？你沒給我一千兩，惡蛟鱗片便也不送你了。”
    寒鐵衣不想再聽唐戰的回答，鞭馬加速奔馳，遠遠離開六關城。
    跑了很遠，緩下馬速，寒鐵衣說道：“三位姐姐，抱歉，本來想去你們的家中瞧瞧，並買些新衣服給你們，現在看來隻能到七關城再采買了。”
    至目前為止，入關之後的寒鐵衣賺了三次五百兩。從二關城韓薑手中賺的五百兩，布施給了窮人；從五關城土匪窩搶的五百兩，分給了九個‘壓寨夫人’；現在六關城騙到的五百兩，寒鐵衣著著實實想給自己添置些衣物，尤其是牙刷牙膏。這次，原意是在五關城逗留個三五天，等一等後麵有沒有‘壓寨夫人’追來，誰知情況有變，一切計劃皆被打亂。
    勒韁緩行，大家得以說話。大姐花若瑤疑惑道：“想不到恩公是個仙人啊！恩公你這是下凡遊戲人間嗎？”
    “不不不，天上地下沒有神仙，我也不是仙人，這是法術，騙人的法術。”
    二姐花若涵打馬上來，並行著韁頭說道：“恩公既有法術，可否教教我三姐妹？”
    “教不了，教不了。這是ai，ai懂不懂？隻要下載了app，什麽神仙鬼怪、山海異獸都能製作出來。”
    落在後頭的三妹花若萱嬌滴滴道：“那恩公就幫我三姐妹下載a屁屁啊！我們有屁屁，挺現成的，都不用花錢買。”
    寒鐵衣哈哈大笑，滿口應道：“行行行，今晚就幫你們下載a屁屁。”
    折騰了一天，又跑了好一程遠路，天已經擦黑，說了這會話，都下馬來歇息。
    停馬地方，可是好地方，大道兩邊都是西瓜園地。沙土泥質，種出來的西瓜最是鮮甜，饞得四人津液生淡。
    寒鐵衣更喜水果，跑過去用高價跟瓜農買了八個熟瓜，計劃帶在路上可以吃上兩三天。
    花若萱說：“恩公，不如就在這裏待上幾天，既可以等後麵追上來的姐妹，又可以盡情吃瓜，吃膩了咱再啟程不遲。”
    寒鐵衣道：“好是好，就是白天太熱，如何渡過？”
    花若涵吃著西瓜，指著兩邊的瓜棚，叭咂叭咂道：“兩邊都有木棚，讓他們住一塊，租一座給我們不就得了？”
    冷不丁的，寒鐵衣突然狂笑起來，笑完後說道：“我把西瓜全部買下來，讓他們給我送貨，一直送到我們吃完了西瓜才放他們回來，這樣豈不好玩？”
    三姐妹也覺好玩，如果這樣，路上不知要平添多少樂趣呢！
    不料，三姐妹先是心花怒放，後又愁眉苦臉。
    大姐花若瑤道：“這茫茫無際瓜田，得要多少銀子收購？你的五百兩銀子夠嗎？”
    二姐花若涵道：“路上萬一碰到打劫的怎麽辦？那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三妹花若萱道：“我這裏還有六十兩，給恩公湊著買，能買多少便買多少。”
    寒鐵衣一本正經道：“我就問你們，如果一路上讓你三姐妹免費派西瓜，派給那些沒吃過西瓜的乞丐和小孩，你們開不開心？開心我就全收購了。”
    去當‘壓寨夫人’之前，三姐妹也不是真正的富裕人家；擺脫‘壓寨夫人’身份之後，她們的心靈仍處在苦痛之中，跟寒鐵衣在一起，方找回了一點點快樂。現在聽這個衣著樸素、靠坑蒙拐騙搞來一些銀子的小哥哥要購買千千萬萬隻西瓜，腦袋瓜子一時嗡嗡回旋，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花若瑤試探著說道：“恩公，做這種扶貧濟困的大事，開心是開心的。接下來你準備怎麽騙這個農場主？我姐妹要怎樣配合你？說出來，我們絕對鼎力支持你。”
    對別人有趣的說話，寒鐵衣向來隻打幾個哈哈，鮮少有錯愕的時候。現在，花若瑤說的不合邏輯的反常理話，瞬間讓寒鐵衣怔立當場。
    好一會，頭腦裏梳理清楚她口中說的‘鼎力支持’，原來自己給她們的印象竟然是靠搶靠騙的形象啊！寒鐵衣哭笑不得，晃了晃頭，笑道：“這次真的沒動騙農場主的心思，隻想著從其它地方賺筆錢過來，真真實實跟農場主做生意。”
    花若涵問：“恩公，其它地方又怎麽賺錢？教教我三姐妹吧！”
    “暫時還沒想好。天黑了，你們在這別走，我去跟瓜農把生意談下來。”
    寒鐵衣找的是大道右邊的瓜農，買八隻西瓜時跟他接觸過一次，也算混了個臉熟。
    太陽下山前瓜農就已吃過晚飯，正一個人坐在屋簷下叭嗒叭嗒抽旱煙。抽完煙他會入屋睡會兒覺，半夜再起來，沿大道巡視瓜田，小偷小摸的他會睜隻眼閉隻眼，如果是趕著牛車騾車來偷瓜的大賊，瓜農會吹簫、或敲盆，召集莊子裏麵的人出來抓賊。
    瓜農是守瓜田的長工，並不是農場主。真正的農場主住在瓜田中間的那座大莊子內，很少出來，有事情都交給管家去處理。農場主平常隻與主顧確定一下每一年的價格浮動，其餘時間都是混跡在官場，燈紅酒綠，夜夜笙歌，大小官員都是他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患難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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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鐵衣讓瓜農傳話：他要收購全部西瓜，讓農場主過來談話。
    瓜農磕掉煙筒內的殘灰，借著微弱火光打量這個穿著殘舊，隻有十幾歲的少年郎，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少爺，小老漢是個長工，跟彭員外說不上話。少爺若真心想做生意，明天可進莊園去找倪管家。少爺莫怪，小老漢真的跟他們說不上話。”
    這個長工四十幾歲，長期受欺淩壓榨，骨子裏透出來的全是懦弱和奴性。寒鐵衣原想用強硬手段，或用銀子逼他回去傳話，現在想想又不想了。瓜農狗仗人勢欺壓他人，難道自己也是在仗著這一身功力，做跟他同樣張牙舞爪的惡心事？
    很威風嗎？很霸氣嗎？其實一點滋味都沒有。
    生意沒談妥，寒鐵衣悻悻然回‘家’休息。
    回大道路邊跟三個花姑娘繼續米西米西。自己要西瓜吃還不容易嗎？揚掌一吸，西瓜到手，還可以冰鎮，多少家財的地主老兒都享用不了的正寨冰鎮。
    回來後，花若瑤問：“談妥了？總共要花多少銀子？”
    寒鐵衣輕笑：“沒談妥，突然不想做了，還是無羈無絆輕鬆自在來得好。”
    花家三姐妹跟在身邊，寒鐵衣都嫌累贅。剛剛不知道哪一根神經錯了亂，竟然突然冒出這種派西瓜的奇怪念頭，難道自己的逃兵身份還不夠出名嗎？
    真的是……一頭笨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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