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朝堂內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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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這座承載著大秦往昔輝煌的巍峨都城,在苻堅的治下,恰似被一層絢爛至極的華麗錦緞所精心包裹。放眼望去,表麵上繁華依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那朱雀大街上車如流水馬如龍,酒肆茶樓鱗次櫛比,喧鬧聲、叫賣聲此起彼伏,交織回蕩,宛如一曲盛世升平的悠揚樂章,令往來之人皆沉醉其中,仿若置身於人間仙境。然而,在這繁華喧囂的表象之下,朝堂之中卻暗流湧動,各方勢力的權謀爭鬥猶如隱匿於深邃暗夜的洶湧暗流,凶險萬分,一觸即發,每一步棋都暗藏致命玄機,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的絕境。
    苻洛自草原铩羽而歸,那兩場針對拓跋珪的刺殺行動皆以慘敗告終,這猶如兩根尖銳無比且淬了劇毒的刺,深深紮入他的心底,日夜不停地啃噬著他的靈魂。每當回想起拓跋珪那成功逃脫時的身影,他便怒火中燒,而這怒火的根源,便是苻堅對外族那近乎無原則的寬厚仁慈。在苻洛扭曲的認知裏,這仁慈無疑是他實現野心的最大阻礙,也愈發堅定了他反叛的決心。他固執地堅信,大秦的江山理應牢牢掌控在氐族手中,苻堅這般縱容外族,無疑是在自毀根基,他決心要撥亂反正,哪怕手段再陰狠毒辣,也在所不惜。
    苻洛深知,苻堅對慕容垂頗為倚重,若想在這場權力角逐中占據上風,必先扳倒慕容垂這棵參天大樹。於是,他整日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終於祭出了一記陰狠狡詐、堪稱絕妙的計謀,其精妙狠辣程度,與當年王猛那令人膽寒的金刀計相比,竟有過之而無不及。
    為求萬無一失,苻洛遣出麾下最為得力的心腹,在江湖那陰暗潮濕、魚龍混雜的角落裏四處尋覓。不惜耗費重金,終於找到了一位名叫暗影的神秘遊俠。此人在江湖中聲名狼藉,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卻是易容與偽裝的絕世高手,能隨心所欲地改變容貌、身形與氣質,仿佛脫胎換骨一般,令人真假難辨。平日裏,他憑借精湛的暗殺技藝在江湖上闖蕩,為各方勢力清除異己,雙手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隻要價錢合適,哪怕是龍潭虎穴,他也敢闖一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角色。苻洛尋得此人,如獲至寶,即刻將他秘密安置在長安城郊一處戒備森嚴、極為隱秘的偏僻莊園。不僅許以重金,還以其家人性命相要挾,令其潛心研習慕容垂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甚至連慕容垂平日裏指揮軍隊時的細微習慣、獨特口令,以及不經意間流露的神態,都要模仿得精準無誤,絲毫不差。莊園內日夜都有苻洛的心腹嚴密監視,暗影稍有懈怠,便是一頓毒打伺候。在這高壓之下,暗影不敢有絲毫馬虎,不出三月,已然將慕容垂的神韻模仿得八九分相似,遠遠望去,幾乎能以假亂真。
    緊接著,苻洛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下一步計劃。他暗中在長安城外尋得一處人跡罕至、地形險要且極為隱蔽的山穀,將自己麾下一支精銳部隊秘密調遣至此,對外宣稱是進行特殊軍事演練,嚴禁任何閑雜人等靠近。山穀之中,苻洛親自督導,讓暗影假扮慕容垂,按照慕容垂以往調兵遣將的風格指揮操練軍隊。暗影身著與慕容垂同款的鎧甲,那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手持樣式相同的長槍,威風凜凜地站在點將台上,大聲發號施令。他模仿慕容垂那沉穩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嗓音,精準地呼喊著行軍布陣的指令,士兵們隨著他的號令整齊劃一地變換隊列、揮舞兵器,一時間,山穀內塵土飛揚,喊殺聲震天,仿佛要將整個山穀都掀翻。
    與此同時,苻洛買通了數名在城中頗具影響力的流言販子。這些人平日裏就靠在市井間散播各類小道消息為生,最擅長添油加醋、混淆視聽,猶如一群嗅覺敏銳的獵犬,隻要有一絲風聲,就能將其渲染成一場風暴。苻洛向他們授意,讓他們將暗影在山穀操練軍隊的消息巧妙散播出去,著重渲染軍隊的規模之大,聲稱那山穀中集結的兵力足有萬人之多,裝備之精良,連最普通的士兵都身著精鐵打造的鎧甲,手持鋒利無比的長刀,以及指揮者的神秘莫測,隱隱指向慕容垂,暗示他心懷不軌,意圖謀反。流言販子們心領神會,穿梭於大街小巷,在人群聚集的酒肆、茶樓等地,故作神秘地與旁人低語:“聽聞近日城外山穀裏,有一支神秘大軍日夜操練,那指揮官身形高大、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將風範,看著倒像是慕容將軍,可又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謀劃啥大事呢……說不定啊,是要對陛下不利呢。”這般流言,仿若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長安城的各個角落,從達官貴人的府邸,到尋常百姓的家中,人人都在私下裏竊竊私語,議論紛紛,長安城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
    苻堅在宮中聽聞這些傳言,起初並未太過在意,隻當是市井閑談,茶餘飯後的消遣罷了。然而,隨著流言愈演愈烈,傳入耳中的次數愈發頻繁,且版本越來越多,越傳越邪乎,他心中也不禁泛起了一絲疑慮。回宮後,他頻繁召見心腹大臣密談,言語間多次提及慕容垂,雖未明言要懲處,但其猜忌之意已溢於言表,那眼神中時不時閃過的一絲寒光,仿佛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慕容垂敏銳地察覺到朝堂氛圍的微妙變化,那空氣中彌漫著的一絲緊張氣息,讓他深知自己處境岌岌可危,仿佛置身於懸崖邊緣,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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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垂這邊,在宮中的眼線是一位名叫趙姬的宮女。趙姬雖出身低微,隻是宮中一個普通的侍女,但她聰慧機敏,心思玲瓏剔透,宛如一顆未經雕琢卻光芒內斂的明珠。因曾受慕容垂無意之中的一次解圍之恩,便暗自決心要報答於他,將這份恩情銘記於心,時刻尋找機會報答。她聽聞此事,心中大驚,深知事情危急萬分,猶如千鈞一發之際,稍有耽擱,慕容垂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趁著侍奉苻堅用膳的間隙,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苻堅的神色,見其麵色陰沉,憂心忡忡,便輕聲說道:“陛下,近日宮中來來回回的事兒多,您可別老想著,累著自己了。慕容將軍對您向來忠心耿耿,上回那宮宴,他還特意吩咐人準備了您最愛的美酒,說是要敬祝大秦昌盛,您的龍體安康呢。他對陛下的這份心意,宮中眾人可是有目共睹的呀。”苻堅微微點頭,心中卻依舊存疑,那疑慮如同種子一般,在他心中悄然種下,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生根發芽。
    關鍵時刻,清河公主挺身而出。清河公主乃鮮卑慕容世家的皇族,是慕容垂的侄女,生得傾國傾城,宛如仙子下凡,才情出眾,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心思細膩,善於察言觀色,猶如宮廷中一朵嬌豔卻帶刺的玫瑰。當年慕容垂為表忠心,將她獻給了苻堅,自此她深得苻堅寵溺,在宮中有著特殊的地位,猶如一顆璀璨的明珠,散發著奪目的光芒。聽聞叔叔慕容垂陷入困境,她心急如焚,精心梳妝後,身著一襲緋紅色拖地錦袍,那錦袍上用金線繡著繁複華麗的花紋,每一針每一線都彰顯著極致的奢華,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宛如流動的火焰;頭戴鳳釵,鳳釵上的明珠璀璨奪目,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晃動,仿佛夜空中閃爍的星辰;腰間係著一條羊脂白玉帶,更襯得她身姿婀娜,仿佛弱柳扶風。步入苻堅寢宮時,仿若仙子下凡,整個寢宮都因她的出現而仿若被一層柔光籠罩,變得溫馨而浪漫。
    她笑語盈盈,先是與苻堅回憶往昔的君臣情誼,談及慕容垂歸附後為大秦立下的赫赫戰功,言辭間滿是感激與推崇。她款步走到苻堅身邊,輕輕挽起他的手臂,柔若無骨的手指似有若無地劃過他的衣袖,那細膩的觸感仿佛電流一般,直擊苻堅的心間,柔聲說道:“陛下,您還記得當年那一場惡戰,敵軍來勢洶洶,猶如潮水般湧來,若不是叔叔拚死護駕,後果不堪設想。自那以後,他為大秦鞠躬盡瘁,凡事皆以陛下旨意為先,每一次出征都奮勇殺敵,毫不退縮,為大秦的江山社稷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樣的忠臣,怎會有二心呢?”說著,她微微仰頭,望向苻堅,眼中淚光閃爍,仿若春日裏被朝露打濕的花瓣,惹人憐愛。她又佯裝委屈地落淚,稱近日聽聞一些不實傳言,詆毀慕容垂,她實在為叔叔鳴不平,也為大秦可能錯失良將而痛心。苻堅見清河公主梨花帶雨,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心生憐惜,心中的疑慮也暫時擱置,仿佛那疑慮的烏雲被清河公主的柔情所驅散。
    但苻洛豈肯善罷甘休,他如同一隻隱藏在黑暗中的惡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繼續在朝堂之上煽風點火,企圖將慕容垂徹底置於死地。指使手下那些被收買的朝堂小官,不動聲色地對外族將軍進行詆毀。這些小官皆是些趨炎附勢之徒,猶如牆頭草,哪邊風大往哪邊倒,深諳朝堂權謀之道,言辭間看似不經意,實則暗藏玄機,每一句話都如同鋒利的刀刃,直指慕容垂等人的要害。他們常以戰事中的細微失誤為由頭,誇大其詞,將其渲染成不可饒恕的罪行,把矛頭指向慕容垂、姚萇、張天錫等人,試圖在苻堅心中種下更多的猜忌種子。
    一日朝會,談及邊疆防務,一位被苻洛收買的禦史率先發難:“啟稟陛下,臣聽聞近日慕容將軍鎮守之地,雖未起大亂,卻時有小股敵軍騷擾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而慕容將軍卻遲遲未能清剿,莫不是有所懈怠?如此不作為,恐長此以往,邊疆不穩,百姓受苦,大秦的根基也將受到動搖啊。”苻堅微微皺眉,目光如鷹般銳利地投向慕容垂,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他的內心,探尋他心中的真實想法。慕容垂心中一驚,忙出列跪地解釋:“陛下,臣絕非懈怠,實乃敵軍狡詐,以遊擊之術,神出鬼沒,難以捉摸。臣正欲尋機一網打盡,將其徹底殲滅,還望陛下明察。”苻堅雖未言語,但眼中已有一絲疑慮,那疑慮如同陰霾一般,籠罩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與此同時,苻洛還買通了宮中數位氐族妃子。這些妃子平日裏仗著苻堅寵愛,在後宮中頗有地位,猶如驕傲的孔雀,肆意張揚。她們趁著苻堅在寢宮休憩之時,或哀怨哭訴,或嬌嗔進言,訴說著外族將軍的種種不是。有一晚,苻堅批閱奏章至深夜,身心俱疲,仿佛被沉重的政務壓得喘不過氣來。一位寵妃輕撫他的額頭,那輕柔的動作仿佛帶著無盡的關懷,輕聲說道:“陛下,臣妾近日聽聞宮外人言,那姚萇將軍在軍中廣納親信,結黨營私,威望日盛,將士們對他比對陛下還忠心呢,這可如何是好?陛下可要小心提防啊,莫要被這些外族之人蒙蔽了雙眼。”苻堅心頭一震,嘴上雖安撫著妃子,稱隻是謠言,不足為信,但心中卻已泛起波瀾,那波瀾如同平靜湖麵投入的巨石,掀起層層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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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垂深知,若不徹底化解苻洛的陰謀,自己遲早性命不保,猶如在荊棘叢中艱難前行,稍有不慎,便會被刺傷。他與趙姬暗中聯絡,商定一計。趙姬尋日前,在苻堅麵前佯裝身體不適,臉色蒼白,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請求出宮祈福。苻堅心疼愛妃,見她如此虛弱,心中滿是憐惜,應允其請求。趙姬出宮後,直奔慕容垂府邸,將苻洛後續的一係列陰謀和盤托出,包括他準備在朝堂上拿出偽造的慕容垂與外族密信一事。那密信以慕容垂的口吻與塞外某勢力商議,欲在大秦內亂時裏應外合,瓜分疆土,字跡模仿得幾可亂真,印章亦是仿造得惟妙惟肖,若非仔細辨認,根本無法察覺其中破綻。
    慕容垂得知苻洛的奸謀後,頓感局勢如烏雲壓頂,沉重得讓人窒息。他深知,僅憑眼前的應對之策,根本無法驅散苻堅心頭那如陰霾般的疑慮。苻堅生性多疑,此次苻洛精心策劃的陰謀,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隨時可能致命一擊。慕容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書房內燭火搖曳,他的身影在牆壁上被拉得忽長忽短,仿佛內心的糾結與掙紮。思索良久,他神色凝重地暗中招來慕容軒和林婉清。
    “軒兒、婉清,此次苻洛設下的陰謀極為險惡,那暗影便是解開這死局的關鍵。唯有抓住他,方能徹底粉碎苻洛的奸計,還我清白,家族的存亡全係於此,你們務必全力以赴,不可有絲毫懈怠。”慕容垂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目光中透露出堅定與期許。
    慕容軒與林婉清領命,二人心中明白,此任務艱難險阻重重,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但他們眼神堅定,毫無退縮之意。慕容軒緊握著拳頭,說道:“叔父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林婉清也微微點頭,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他們深知,這不僅關乎慕容垂的安危,更關係到整個家族的興衰榮辱。
    二人先奔赴長安城郊那座曾囚禁暗影的莊園。莊園如今已人去樓空,一片死寂。斷壁殘垣間,唯有風聲嗚咽,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秘密。他們四處打聽暗影的下落,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然而,暗影本就行事詭秘,如幽靈般在江湖暗處穿梭,如今得了苻洛的指示,更是如同驚弓之鳥,蹤跡難覓,猶如石沉大海。
    但慕容軒和林婉清毫不氣餒,他們穿梭於各個江湖門派。從繁華熱鬧、人來人往的市井酒肆,到偏僻隱秘、鮮為人知的鄉野小店,都留下了他們探尋的足跡。他們拜訪諸多隱世高手,以誠摯之心和過人智慧,試圖從這些奇人異士口中獲取有用信息。每一次拜訪,他們都恭敬有禮,耐心傾聽那些江湖軼事,期望從中找到一絲關於暗影的線索。
    終於,在一家偏僻破舊的酒館中,他們從一位落魄劍客那裏得到了關鍵線索——曾有人見過與暗影身形相似之人往西北方向去了。那落魄劍客衣衫襤褸,眼神中透露出滄桑與疲憊,但提及暗影時,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慕容軒和林婉清立刻意識到,這或許就是他們苦苦追尋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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