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宮闈毒謀藏殺機,十策連環掀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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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宮闈深處,鎏金銅燈的光暈裏浮動著香脂氣息,卻掩不住空氣裏暗湧的機鋒。
慕容熙攥著符訓英的手,指節看似用力發白,眼底狠戾卻藏著一絲極淡的審視;燭火搖曳中,他聲音沉得像淬了冰
“馮跋那叛賊一日不除,朕一日難安。明日以‘商議禦魏軍情’為名召他入宮,殿外設三百刀斧手,他若敢來,便讓他有來無回!”
符訓英依偎在他懷中,指甲輕輕劃過他衣襟,聲音甜得發膩,尾音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冷
“陛下英明,隻是那馮跋狡猾如狐,萬一他托病不來呢?”
她垂著眼簾,長睫遮住眼底的算計 —— 這話既是 “擔憂”,也是在探慕容熙的後手。
“不來?” 慕容熙冷笑一聲,端起玉杯飲盡杯中酒,酒液順著嘴角淌下,沾濕龍袍紋樣的模樣,像極了沉溺酒色的昏君。
可他放下酒杯時,指尖在杯沿輕輕一叩,聲音裏藏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那就以‘賜宴安撫’為名將他綁來!朕倒要看看,他這隻孤狼,能躲到哪裏去!”
兩人一唱一和,演著 “昏君寵妃” 的戲碼,仿佛真的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除掉馮跋上。
可宮牆之外,沒人知道,這對帝後早已看穿馮跋的野心,此刻的 “慌亂” 與 “狠戾”,不過是為了麻痹對手,等著馮跋露出破綻的誘餌。
宮牆之外,城南義莊的密室裏,馮跋正用粗糙的手指摩挲著一枚青銅令牌 —— 那是 “部曲將印”,是多年前少年時,一位名叫慕容軒的參軍在生死絕境中托付給他的信物。
此刻令牌泛著冷光,映得他眼底滿是決絕,指尖劃過令牌上的紋路,當年荒村破廟的畫麵,又一次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那是後燕永康二年的寒冬,北魏鐵騎踏破中山城,慕容寶帶著殘部倉皇逃往龍城。
彼時,慕容軒(劉強民)正以慕容氏旁支的身份,任慕容寶麾下參軍,懷裏緊緊揣著這枚 “部曲將印”—— 這枚令牌,跟著他從 1998 年的北京橋洞穿越到大秦,成了扶蘇公子時,他日夜貼身存放;後來魂歸亂世,成了慕容軒,依舊不敢有半分鬆懈。
多少個深夜,他摩挲著令牌上的銅鏽,都在盼著或許哪天令牌發燙,就能帶著他回到現代,回到橋洞下,哪怕再苦,也能看看爹娘是否安好。
可亂世的刀子太快,流民的哭聲太慘,他看著餓殍遍地,看著苛政如虎,“回家” 的念頭漸漸被 “護百姓” 的執念壓了下去。
中山城破那天,慕容軒護著慕容寶突圍,左臂被敵騎彎刀劃開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浸透粗布鎧甲,懷裏的令牌硌得胸口生疼。
他攥著令牌想就算回不去,這枚令牌也不能丟 —— 它是他與現代唯一的聯係,也是亂世裏護百姓的一點希望。
逃亡隊伍行至遼西荒村,遭遇北魏遊騎突襲。慕容寶的衛隊瞬間被衝散,慕容軒護著他躲進村頭破廟,自己提刀守在門口。
北魏兵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廟門被踹得咚咚作響,他忽然覺得一陣無力自己不過是個穿越者,連回家都做不到,又怎麽護得住百姓?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村外傳來。領頭的少年軍官穿著洗得發白的皮甲,腰間掛著柄鏽跡斑斑的環首刀,身後跟著十幾個年輕士兵,卻個個眼神銳利如狼。“住手!此乃大燕主君逃亡之路,爾等北虜也敢放肆!” 少年一聲大喝,提刀衝來,招式生澀卻悍不畏死,竟將北魏遊騎殺得節節敗退。
待敵兵退去,少年抹了把臉上的血,躬身行禮“末將馮跋,乃龍城守將麾下隊正,奉命巡查遼西,特來馳援。”
慕容軒看著眼前的少年 —— 廝殺時不斬俘虜,還囑咐士兵 “勿擾百姓”,眼神裏沒有嗜殺,隻有對故土的守護。他忽然想起昨夜令牌微微發燙,夢裏閃過 “遼西馮氏” 的印記;又摸了摸懷裏的令牌,心裏歎道回不去了,不如把這令牌給值得托付的人,也算沒白費它跟著自己一場。
他扶著廟門站穩,忍著劇痛掏出令牌,銅鏽斑駁的令牌在殘陽下泛著冷光“我乃慕容軒,此印乃‘部曲將印’,持之可聚鄉勇、安百姓。觀你年少有仁心,今日托付於你 —— 他日若能掌權,記得護好百姓。”
馮跋雙手接過令牌,隻覺青銅觸手生溫,仿佛有股力量鑽進心裏。他鄭重跪地“末將馮跋立誓!此生必護百姓,推行仁政!”
那時的慕容軒不會想到,這 “隨手一給”,竟讓馮跋借著令牌的威望,迅速聚攏人心 —— 先是以 “護百姓” 為名收編鄉勇,後又憑令牌在軍中站穩腳跟,短短幾年就從普通隊正,一路升到將軍,甚至成了權傾朝野的權臣,連慕容熙都要忌憚三分。
“慕容熙這是急了,想斬草除根。” 馮跋將令牌重重拍在案上,密室的燭火被震得搖曳,他眼底滿是輕蔑,“傳令下去,十策應急預案,即刻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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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在慕容熙的眼裏。
宮闈深處,慕容熙看著親信遞來的密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馮跋果然按捺不住了,傳朕旨意,讓鑄錢官‘配合’他,再讓後宮的人,把符皇後‘私藏珍寶’的流言傳得再廣些。”
符訓英坐在一旁,端著茶盞輕輕吹著熱氣,聲音慵懶“陛下這是要讓他以為,臣妾真成了禍國妖後?”
“妖後也好,昏君也罷,” 慕容熙端起另一杯茶,眼底閃過厲色,“隻要能讓馮跋放鬆戒備,這點‘名聲’,朕和你還擔得起。等除掉他,後燕的控製權,自然還在咱們手裏。”
天還未亮,龍城官市的糧鋪與鹽號便齊齊關了門。百姓們挎著空籃子在門前焦急打轉,寒風卷著沙塵,刮得人睜不開眼“怎麽突然不賣了?孩子還等著米下鍋呢!”
街角布告欄上,新貼的紙墨跡未幹“糧鹽緊缺,官市暫歇。” 可沒人知道,這些糧鋪鹽號早已被慕容熙暗中掌控,“關門” 不過是順著馮跋的意,演給百姓看的戲。
與此同時,鑄錢官署裏,爐火正旺。工匠們將鉛塊摻入銅料,鑄造出一批批劣質銅錢 —— 這是慕容熙特意吩咐的 “配合”,他要看著馮跋用這些銅錢攪亂市場,再親手收拾殘局,贏回民心。
劣質銅錢流入市場,物價飛漲。老農攥著工錢急得直跺腳“這破錢怎麽用?” 店家攤開手,櫃台上堆滿劣質銅錢“聽說宮裏還在給符皇後修宮殿呢!” 這話既是百姓的抱怨,也是慕容熙故意散出去的 “引子”,就等著馮跋跳出來 “救市”。
果然,沒過多久,城南義莊的門開了。馮跋穿著粗布衣衫,站在糧堆前高聲喊道“鄉親們!義莊平價售糧售鹽,分文不賺!”
百姓們蜂擁而至,看著馮跋親自遞糧,有人紅了眼眶“馮將軍才是真心為咱們好!” 馮跋享受著百姓的擁戴,卻沒察覺,不遠處的茶樓上,慕容熙的親信正將這一切記在紙上。
龍城的糧荒剛起,北魏都城平城的宮殿裏,拓跋嗣拿著馮跋送來的密信 —— 信上寫著 “後燕糧盡兵虛,慕容熙沉迷酒色”,末尾還附了布防圖。“慕容熙這昏君!” 拓跋嗣拍案大怒,立刻下令長孫嵩率三萬大軍南下。
消息傳到龍城,慕容熙 “慌亂” 地摔了暖爐,炭火濺了一地“怎麽這麽快?馮跋還沒除,北魏又來犯!” 他急令龍城守將率主力馳援邊境,城門大開,士兵們匆匆出城,看似將龍城變成了 “空城”。
站在義莊閣樓上,看著遠去的軍隊,馮跋嘴角勾起冷笑“慕容熙,你的死期近了。” 他不知道,這 “空城” 是慕容熙故意留下的破綻,就等著他率軍攻城,再甕中捉鱉。
北魏大軍壓境的恐慌還未消散,龍城的大街小巷又響起了孩童的歌謠“慕容昏,符後奢,民脂盡,天要罰!” 這歌謠是馮跋派人教的,可沒唱幾天,就有人加了新內容“符後藏珍,勾結外臣,禍國殃民!”
這新添的流言,正是慕容熙的手筆。他要讓百姓覺得,符訓英真的是妖後,而馮跋 “對抗朝廷”,不過是想借 “除妖後” 之名奪權。
宮牆內,符訓英故意在太監宮女麵前發脾氣,摔了幾個珍寶匣子,還 “不小心” 讓外臣看到自己與親信密談 —— 這一切,都是為了坐實 “妖後” 的名聲,把馮跋推到 “謀逆” 的風口浪尖。
慕容熙看著密報,眼底閃過滿意“馮跋的輿論戰,倒幫了咱們大忙。再讓術士去市集上,說‘紫氣東來,卻有凶煞相伴’,暗示馮跋是災星。”
幾天後,白發術士在市集上擺攤,聲稱 “夜觀星象,紫氣落於義莊,卻被凶煞纏繞,恐有血光之災”。這話傳到百姓耳中,原本擁戴馮跋的人,漸漸多了些猶豫 —— 馮將軍再好,若真引來血光,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又怎能承受?
馮跋察覺到百姓的動搖,心中焦躁,卻沒發現自己早已落入慕容熙的圈套。他加快了政變的腳步,一邊散布 “慕容熙要斬盡忠臣” 的流言,一邊暗中聯絡朝中大臣。
可他不知道,那些 “同情他” 的大臣,早已被慕容熙收買。當慕容熙 “怒斬” 幾個 “為馮跋求情” 的大臣時,刑場上的百姓雖心寒,卻也悄悄鬆了口氣 —— 至少,皇帝還在 “管事兒”,沒真的昏庸到無可救藥。
終於,慕容熙親筆寫下 “召見令”,派使者去請馮跋入宮。馮跋的親信回報“馮將軍說,龍城已亂,他率部撤離,去尋救兵了。”
慕容熙看著密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馮跋果然不敢來,傳朕旨意,撤去宮內外一半戒備,再擺宴席,讓百官都來作陪。”
符訓英笑著舉杯“陛下這是要讓他以為,咱們真的放鬆警惕了?”
“沒錯,” 慕容熙飲盡杯中酒,眼底閃過厲色,“他若敢來偷襲,朕就讓他有來無回;他若不敢,這‘膽小如鼠’的名聲,也夠他在軍中威望大跌了。”
宮宴上,絲竹聲不斷,慕容熙與符訓英飲酒作樂,看似沉溺享樂。可宮殿暗處,刀斧手早已就位,隻待馮跋自投羅網。
而義莊的密室裏,馮跋正看著手中的 “部曲將印”,令牌上的紋路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他不知道,自己的野心早已被慕容熙看透,這場精心策劃的政變,不過是帝後二人布下的一場更大的局 —— 後燕的控製權,終究要回到慕容熙手中,而他馮跋,不過是這場權力遊戲裏,即將被清除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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