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裹挾冰碴在天山裂隙間撕扯出厲鬼般的尖嘯，嬴政玄色大氅上的金線蟠螭紋凍成銀霜，隨著步伐震動簌簌掉落。他靴底碾碎冰棱的脆響驚動冰窟深處，藍幽幽的鬼火突然從穹頂垂落，映得匈奴大祭司滿臉靛藍圖騰如同活物遊走。那老祭司額間狼牙掛墜滴著暗紅血珠，在冰麵砸出朵朵紅梅，骨杖敲擊冰麵的節奏竟與嬴政腰間玉璜碰撞聲暗合。
    "陛下當心東北巽位！"烏蘇娜紅狐裘領口騰起白霧，九色石腰鏈撞出清音。她旋身時銀狼項圈擦過冰錐，淬毒的青銅尖頭"當啷"斷裂，濺起的冰屑在嬴政龍紋甲胄上劃出細痕。嬴政反手扣住她手腕，指腹按在脈搏處："愛妃心跳快了三拍。"話音未落，大祭司骨杖猛擊冰麵，整條冰河發出巨龍翻身般的轟鳴。
    數百根冰錐從穹頂突刺而下，尖端泛著孔雀綠的毒光。烏蘇娜突然扯開狐裘係帶，孔雀石腰封折射出七彩光暈，赤足點在冰錐尖端時腳踝銀鈴驟響。嬴政龍紋護腕擦過她腰際，九色石暴雨般砸向冰窟四角："墨家機關術改的七星步？"
    "陛下焚書那夜，妾身正謄抄第三卷第七章。"她喘息著倒掛在冰錐上，襦裙下擺翻卷露出大腿內側星圖刺青。冰層崩裂的轟鳴聲中，兩人高的冰坨轟然墜落，將匈奴武士砸成肉泥。嬴政攬住她腰肢疾退三步，美人發間雪蓮香混著血腥味鑽入鼻尖："楚女都這般急著投懷送抱？"
    冰錐擦過烏蘇娜耳垂的血珠凝在羊脂玉般的頸間，嬴政拇指抹過那道血痕，黑眸裏映著冰錐寒光。指尖順勢劃過她鎖骨下的星圖刺青，那裏正隨著冰窟震動泛出微光。烏蘇娜眼尾胭脂被寒氣凝成冰珠，指尖卻勾住帝王腰間玉帶銙："東北角那顆貪狼星..."
    三根冰錐破空襲來，她突然甩開狐裘露出雪白肩頭，星圖刺青與墜落冰錐的軌跡重疊。嬴政反手將人按在冰壁，龍紋護腕抵住她咽喉："愛卿對星象倒是熟稔。"掌心溫度透過薄紗傳遞，刺青竟在他觸碰處泛起金紅紋路。
    "墨家刺青術需磁石粉混著處子血..."烏蘇娜喘息著扯開襦裙係帶，羊脂玉般的肌膚完全暴露在寒霧中，"陛下當年焚書時，可曾想過這身子便是活典籍？"她突然咬住帝王護腕皮扣，貝齒間寒光閃過，鹿盧劍鞘"鏘"地彈出三寸。
    大祭司的骨杖突然插入兩人之間，冰麵裂痕如蛛網蔓延。烏蘇娜趁機翻身躍上冰柱，九色石在掌心排列成卦："坎水位三丈，震雷位七尺！"嬴政劍鋒劈碎襲來的冰錐，硫磺蒸汽卻從裂縫噴湧而出，將他玄色大氅灼出焦痕。烏蘇娜足尖輕點，銀鏈纏住帝王腰身急退，發絲掃過他頸側時低語："老鬼衣襟硫磺味濃得嗆人..."
    鹿盧劍應聲而出，挑著冰錐破空而去。骨杖戳地引發蛛網裂痕，冰縫中滲出的硫磺蒸汽將星圖熒光染成血色。大祭司狂笑著敲擊冰麵，整座冰窟地動山搖，裂縫中青銅棺槨緩緩升起。棺蓋星圖缺了東北角，正與烏蘇娜鎖骨下若隱若現的刺青紋路相合。
    "周墓門往哪開？"嬴政劍鋒架在大祭司喉頭，劍尖凝著冰碴與血珠。老頭咧開滿口黑牙，骨杖重重敲擊冰麵。烏蘇娜突然悶哼跪地，狼頭項圈"哢嗒"彈開，半截骨鑰自行飛向棺槨缺口。嬴政劍尖挑住她下巴："徐福給的鑰匙？"
    襦裙肩帶滑落，陳年箭疤在熒光下泛著淡金——正是三年前驪山圍獵時，他為救趙清漪射穿刺客咽喉那箭的餘波所傷。烏蘇娜喘息著扒住棺沿，指尖在星圖缺角處摩挲："陛下聖明，隻是這磁石吸附之術..."整具棺槨突然傾斜，竹簡如瀑布傾瀉而出。
    嬴政單手撐棺將她困在臂彎，鼻尖幾乎觸到她發間雪蓮："徐福用磁石粉防蛀？倒是比朕的鹹陽宮講究。"兩指捏起泛著金屬光澤的竹簡，突然發力扯開她半邊衣襟。雪膚上星圖刺青完整顯現，與棺蓋紋路嚴絲合縫。冰窟劇烈震顫中，她勾著他腰帶倒向棺內："這《穆天子傳》需女兒家心頭血溫養..."
    墜落中熒光星路亮如銀河，嬴政反手將人按在冰壁，拇指按在她心口："烏孫公主怎知燕宮秘術？"二十丈外冰層轟然炸裂，大祭司的狂笑在冰廊回蕩。烏蘇娜突然咬住嬴政耳垂，血腥味在唇齒間漫溢："陛下不妨剖開看看..."
    握著那隻手按在自己心口，肌膚相觸處星圖紋路驟然發燙。蒙恬的弩箭擦著硫磺池射入冰層，箭尾火把照亮青銅棺槨——半卷竹簡正在金液中沉浮，磁石粉遇熱發出劈啪爆響。嬴政甩開玄色大氅踏入冰洞，甲胄上纏著的雪白發帶掠過蒙恬麵頰。
    親衛軍火把映出帝王掌心新鮮咬痕，滲出的血珠正與棺蓋星圖色澤相同。烏蘇娜銀鏈纏住冰柱懸在半空，胸前衣襟被扯開半幅，星圖刺青在硫磺蒸汽中泛著妖異紅光："老鬼要引天雷！"九色石在棺槨拚成八卦陣，冰窟穹頂"嘩啦"破開，月光混著雪粒子灌進來。
    她後背完整的周天星圖纖毫畢現，嬴政劍鋒劃過美人脊梁："這血裏摻了磁石粉吧？"血珠墜入冰縫，竟牽引著星圖紋路開始流動。大祭司骨杖破冰而出的寒光直刺她後心，嬴政攬著人滾進冰縫，銀鏈在冰麵擦出火星。硫磺蒸汽熏得星圖刺青發紅，沸騰的池水泛起金紅漣漪。
    "周墓門在池底！"烏蘇娜扒著冰沿高喊，發間雪蓮落在帝王唇上。嬴政掐著她腰肢冷笑："愛卿這戲，唱得比楚宮優伶還妙。"指尖探入狐裘摸出刻著燕宮紋的玉玨——正是三年前趙清漪墜崖時遺失的那枚。三十裏外冰河下遊，烏蘇娜將磁石按進鎖骨刺青缺角，整幅星圖驟然亮起幽藍光芒。
    蒙恬號角聲穿透冰層時，青銅棺槨突然迸射金光。嬴政劍尖挑開棺中玉匣，半卷《穆天子傳》遇風即燃，灰燼中現出鎏金地圖。烏蘇娜銀鏈絞住大祭司脖頸，看著他瞳孔裏映出自己心口星圖："徐福大人沒教您，磁石遇血則顯真形麽？"老祭司喉間發出"咯咯"聲響，屍身墜入硫磺池的瞬間，整座冰窟星圖驟然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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