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巡城的梁景望，得到吳德帶去的消息之時。
    他心中大驚，在城中策馬疾馳，第一時間找到了石剛。
    相比石剛的身形，梁景望要壯碩一些。
    不過他的個頭，卻是要比石剛矮半頭的樣子。
    梁景望每次看到石剛的時候，都會因為他臉上那條長長的刀疤而心生駭然。
    可能是因為上一次在應城時的心理陰影。
    他始終感覺到眼前這個刀疤漢子，如同蟄伏的猛獸一般。
    梁景望恭敬地對石剛抱拳一禮，有些焦急地開口問道，
    “石將軍，梁某得到吳將軍剛剛送來的消息。”
    “敵軍真的是要去偷襲涿州嗎？”
    石剛擺了擺手，示意梁景望坐下。
    而後緩緩開口道，“城外敵軍的調動，梁將軍應該有所察覺。”
    梁景望重重點頭，隻不過他隻是以為是敵人正常的換防而已。
    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他已經知道，西疆的將領手中，有一種名叫千裏鏡的神器。
    通過千裏鏡，能夠看得很遠。
    而且那飛天軍，隔三差五就會做升空訓練。
    再加上千裏鏡的加持。
    想要發現敵軍的動向，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
    西疆有千裏鏡的消息，早已經因為去年的那場拍賣會，傳揚開來。
    “梁將軍，根據我軍斥候的探查。”
    “敵人的騎兵已經在暗中派出去了不少。”
    “根據估計，莫約有兩三萬騎兵的樣子，從城外離開。”
    “將軍想想，這些騎兵離開城外，最有可能會去哪裏？”
    石剛語氣不疾不徐，卻並沒有向梁景望直接說出剛剛的推測。
    盡管，梁景望已經通過吳德知道那個推測。
    梁景望轉頭看向輿圖。
    雙眼目不轉睛地思索起來。
    片刻之後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敵人的騎兵，的確如將軍的推測一般。”
    “肯定是向著涿州而去。”
    “涿州是一塊平原之地，更是上黨郡的一處沃土啊。”
    “隻不過眼下大軍圍城，這消息也送不出去。”
    “就算是飛鴿傳書給安陵城，那也遠水救不了近火。”
    “這可，如何是好啊？”
    焦急的梁景望，忍不住在帳中來回踱步。
    對於眼下的局麵，石剛心中早已了解。
    “梁將軍，涿州城的防衛情況，你知曉嗎？”
    他麵色古井無波，雙眼毫無波瀾地看向梁景望。
    他也想知道，周闖這次得手的可能性會有多大。
    梁景望臉上充滿焦慮，思索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
    “石將軍，據梁某所知，涿州城除了府衙的衙差之外。”
    “守城士卒莫約在三千人左右。”
    “若是他們能夠得到情報示警。”
    “還能夠提早關閉城門防禦。”
    “畢竟敵人隻是騎兵，並未攜帶攻城器械。”
    “想要攻城的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雙眼充滿焦慮，歎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
    “可眼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無法將這個情報在第一時間送到涿州城。”
    石剛搖了搖頭，“梁將軍，就算是將這個消息送出去。”
    “涿州城這一次恐怕也在劫難逃。”
    “假如我是敵軍，城中隻有三千守卒的情況下。”
    “完全可以通過飛爪，趁著夜色翻上城頭。”
    “而後占據一個大門，夜襲涿州城。”
    他重重地拍了拍梁景望的肩頭。
    “若是沒有大軍及時前去救援。”
    “結果已經注定。”
    隻不過兩人都知道。
    莫說眼下根本抽調不出能夠與三萬騎兵抗衡的大軍。
    就算是能夠抽出，那也已經來不及了。
    石剛看著患得患失的梁景望，笑著安慰道，
    “不過有一個梁將軍可以放心的便是。”
    “隻要敵軍將領有腦子，那就絕對不會占領涿州城。”
    “以本將來看，這一次他們的目的，顯然是破壞。”
    “不過隻要永梁城中的補給不出問題。”、
    “涿州城破了又如何？”
    “涿州這一次倒黴的應該是那些大戶望族而已。”
    當然，也有不少百姓，也會因此而遭殃。
    不過戰爭就是這麽殘酷。
    聽了石剛這番話，梁景望一愣。
    “石將軍，你是說他們不會占領涿州城？”
    隻要敵軍不占領涿州城，那些大戶望族損失就損失了吧。
    他心中很是清楚，那些大戶望族。
    因為祖製的緣由，每年給王爺繳納的稅賦就那麽一丁點。
    他們倒是吃得盆滿缽滿。
    可王爺遇到事情的時候，那些富戶望族一個個就冷眼旁觀。
    完全如同沒事人一般。
    一個個都隻是自私地為自己打算。
    就連這一次向永梁城運來的補給。
    他們也不過是象征性地支援那麽一丁點。
    完全就像是打發叫花子一般。
    這件事還讓小王爺格外生氣。
    隻要那些敵軍不占領涿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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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一次等於是給那些狗玩意一個教訓。
    想到這裏，他的心緒也平穩了許多。
    石剛看著他的轉變，也不由微微一愣。
    不過並沒有詢問緣由。
    “梁將軍，這隻是本將的推測而已。”
    “如果敵軍真想要占領涿州城。”
    “那對於永梁城來說，倒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梁景望聽石剛這麽一說。
    一時間並沒有想明白。
    片刻之後，他的臉上這才露出狂喜之色。
    “石將軍，若是敵軍真的占領涿州城。”
    “那永梁城之圍，就等於不攻自破。”
    “不僅如此，我們還可以重新打回崔家鎮。”
    “完全阻斷敵軍的來路。”
    “將他們變成一隻孤軍，到時候，就算是耗也能夠耗死他們。”
    石剛攤了攤手，“城外那周闖並非是一個庸才。”
    “所以，這個結果也不過是想想而已。”
    梁景望讚同地點頭，對於涿州城之危，此時他並不怎麽放在心上。
    隻要城池不丟，其他人的生死，與自己何幹。
    不過這個消息，還是要飛鴿傳書回安陵城的。
    與梁景望這番溝通之後，石剛也沒有想到。
    梁景望的打算，竟然與自己一致。
    不過眼下城外的騎兵離去一大半，機動能力大減的情況下。
    石剛並沒有趁此機會出兵反擊。
    他心中十分清楚唐風的盤算。
    那就是通過戰爭，不斷地消耗鎮東王與西北王的實力。
    自己之所以來永梁城坐鎮，就是為要親自控製這場戰爭的節奏。
    主導這場戰爭的最終走向。
    梁景望與石剛交談一番之後。
    心中轟然開朗。
    完全不在意涿州城被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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