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忽悠,還是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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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房間門完全打開,我已感受到手裏的名魂神遊香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更粗的杆子,我拿起一看,是蒲扇,這次是屬於屬於我的。
我端視著扇麵,和夏天胡同巷口邊上的大爺拿的一模一樣,隻是多了個紅色玉質的扇邊。看著自動打開的房門,我調動內息,把體內剩餘的杏黃雄香盡數呼於蒲扇的扇麵之上,腦子裏回想著師父所教的舞扇動作。
“就當做是對付玄蜂……”,我自顧自的念叨著。
房門就快完全打開,我努力的用內息使杏黃雄香懸浮於蒲扇之上。
“就是現在!”,我大喊道,隨之一個轉身360度,將用蒲扇操弄香塵來個大螺旋揮灑。杏黃雄香被我用蒲扇舞動,形成一圈螺旋氣流,極速擴散至房間四周,夾雜著雄黃氣味的濃鬱香塵如黃沙狂雲,眨眼功夫便將房間填滿金黃。
待蒲扇上的香塵揮盡,我緊握蒲扇,將內息灌進右臂,然後抬手將蒲扇尖指於天,喊上一句“散!”
右手將蒲扇從上而下,大力一揮,一股烈風被蒲扇舞出,由房屋上方一湧而下,直衝地板,又被地板撞得反彈,烈風直上,衝散香塵。
待杏黃雄香的香塵落盡,房間已不是房間,而是一樓天井下的內花園。月牙兒恰好懸於天井之上,冷淡的月光寂涼的流到花園之中。亂草之中,那棵扭曲的樹在月光下盛開出花朵。
是人麵花,和幻境中的一模一樣,黑色的樹枝如藤蔓般生長著,然後垂於地上蔓延,看出更多的人麵花。
笑聲過後隨即凋謝,那句“是你嗎?”到底是在問誰?
“這是人麵樹”,子非從一樓大門走來。
看到這個長發男我氣就不打一處來,我拿著蒲扇,打算給他來陣大風涼快涼快。
子非看出了我的舉動,他指了指我,若無其事的說“小心後邊”。
他剛說完,我便聞到一股熟悉得腥冷氣味,隨即轉身揮扇,一陣風波衝向我剛剛身後的大蛇。
大蛇被我用蒲扇揮出的風波不偏不倚的擊中,然後竟散為滿天銅錢落下。這些數不盡的銅錢在落到地麵的瞬間,被一股看不見嗅不到的力量吸到一起,重新化為青銅色的大蛇。
大蛇被我出其不意的來了一擊,此時毫不客氣,咧開大嘴,露出人類小指粗細的尖牙,直麵向我撲來。
老子的燕影飛步也不是白練的,如此莽撞的進攻,扭步閃身便能躲開,但我已經不想再躲,再閃開的瞬間,我彈躍後退,借著腳力踏到花園邊緣的圍牆,一招縱雲飛梯騰空而起,麵對再次朝我衝來的大蛇,當頭給它扇出一陣透心涼。
大蛇又一次被風散成銅錢雨,我穿過尚未落地的銅錢,穩當著地。我心裏清楚不能給這些銅錢匯集在一處的時間,於是轉身呼出所有的碧青伏香,用蒲扇操舞,使香塵之氣將所有的銅錢盡可能的包裹起來。
我大量的調動著內息,存在中丹陽內的碧青伏香被我毫不保留地呼出,隻恨自己學藝不精,內息尚未能熟練兩用,如今內息八成都用在了碧青伏香之中,導致提供給體能的內息所剩無幾,蒲扇舞動起來費力至極。
不過用來對付銅錢應該還行,深青色的煙塵讓我化為一張細孔大網,把九成銅錢全部網羅。
七層含香除了紫蔓魂香不需要配合扇子使用之外,其他六中都有以扇子舞動為基礎的招式,其中,碧青伏香需要舞動的招式最多也最累,碧青七式我也隻是跟著師父照葫蘆畫瓢學會三招,剛才這招叫網穢盡收,如今第一次對異蟲使出來,心裏多少也沒底。
果然事實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網裏的銅錢數量竟迅速增長,猶如一個被人刻意吹大的怪氣球,本來我還能用內息操縱蒲扇讓碧青網懸浮,此時由於銅錢像細菌繁殖一般增多,重量之大讓我幾乎耗盡了內息。
撐不住了!真的撐不住了!
我右手裏酸麻無力,兩腳更是發軟,蒲扇不知不覺已掉落在地,好不容易用碧青伏香編製的網亦隨之著地,被多得兩輛卡車都裝不完的銅錢給崩斷散化為煙塵。
大量的銅錢重新匯聚在一起,青銅色的大蛇又一次得以重生,不過比起之前的模樣,現在挺起大半身子的大蛇足有兩層樓高。這哪是蛇,簡直是尼斯湖水怪!
巨大的身影擋住了天井,燈籠大的琥珀色眼珠子惡狠狠的盯著我,看來我現在跟它說抱歉應該也沒有什麽用了。
內息耗費八成,我感覺身體被掏空,皮囊之下像是空蕩蕩,一股涼意由腳底湧泉穴一直爬到頭頂百會穴,全身不知痛癢,如大廈將傾,晃晃悠悠。
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穿過我的胸膛,低頭一看,一根黑色的藤蔓正好從我的華蓋穴穿插而出,衣服被無形火所燃盡,可是我的皮肉卻完全沒有被燒傷。我腳下早已被人麵樹的藤蔓所包圍,大意了,隻顧著硬扛大蛇,一時間忽略了人麵樹。摸摸後背,看來是從身柱穴偷襲而入,數秒後,兩處傷口崩裂般的劇痛讓我忍不住大聲苦吟,慘叫聲響徹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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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我身體的藤蔓並沒有開出淡紫色的人麵花朵,而是快速抽離我的身體,本來奔湧而出的鮮血在藤蔓徹底離開我身體的那一刻竟然停止了流失。疼痛感愈發變弱,拳頭大的傷口慢慢長出骨肉皮膚來,不過十幾秒,我的傷口已完全愈合,留下一個由古怪符號組成的環型傷疤。
傷疤前胸後背都有,目測來說,傷疤淡紫色,古怪的符號小如螻蟻,感覺像是一個符咒。
我單膝跪倒在地,大蛇依舊盯著我,但似乎並沒打算對我如何。我旁邊的蒲扇不停地在地上抖動著,之後重新變成數百條紅絲回歸我的右手,右手的肺經穴位從食指尖的商陽到少商在沿著手臂列缺、尺澤、俠白、天府、中府再到肩膀處的雲門八個穴位的皮膚表麵均形成一個與胸前傷疤一模一樣的淡紫色環型符咒圖,一毛錢大小,圖案彼此之間由一條淡紫色細線紋路相連接,如一條紋身珠鏈。
“大功告成啦!”,子非原來一直站在原地沒挪動過。
大蛇迅速變小,最後隻有寵物玉米蛇那般細小,一個人從一樓的一間房間走出來,他彎腰伸手讓小蛇爬到他的手上,小蛇到達那人的手掌盤臥,化為一把折扇。
“許師兄!”我驚訝的大喊道。
這條詭異的青蛇竟是許文瀚的合神獸!
許文瀚走到我跟前,看著我胸前的傷疤,猥瑣的碰磕碰,說
“還是你父親料得準,多少年我都沒見到這個困蟲咒印了。”
我不解的問到他“我爸知道這事兒?這都是他安排的?”
許文瀚脫下外套搭在我肩上,說一聲“來,一起坐一會兒吧!”然後拉著我一起席地而坐。
地上的黑色藤蔓上的人麵花已經盡數凋謝,許文瀚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和我一起看著人麵樹,又招手喚來子非一同在地上,讓子非配合他解釋這一切。
許文瀚拿著手裏的折扇,我看到這把折扇扇骨和扇邊是一種說不清楚的銅色,色澤夾雜著有些雜質感的黑,扇麵是青銅色,上麵在扇骨直接畫著幾條腦袋朝天豎著爬行的琥珀黃色小蛇。
“知道我的合神獸是什麽嗎?”,許文瀚問我。
我“知道,錢蛇,《酉陽雜俎》和《朝野僉載》等古籍都有記載,不過關於這種異蟲的記載,文獻各不相同,解釋得挺亂,有說錢蛇是一種會發出銅錢串聲音的蛇類,會通過在洞中發出銅錢串的聲音引來貪財之人來洞中吃掉;也有說是古銅錢成妖所變,若將其殺之則大蛇將會重新變回大量的銅錢。”
許文瀚看著自己手中的扇子,說道“都對,也都不對,錢蛇確實會在洞中引來貪財之人再把他們吃掉,不過它並不能說是銅錢所變,準確的說,是在一處風水極好的地方,埋著一罐銅錢,銅錢吸收了因為風水寶地而得以吸收大量的天地玄黃之氣千百年,然後某一條蛇被吸引而來,以錢罐為巢,在裏麵產下一枚蛇卵,這枚蛇卵吸附銅錢上的玄黃之氣再過個千百年,玄黃之氣連同都銅錢會被蛇卵吸收幹淨,蛇卵孵化出的東西就是錢蛇。”
子非“風水寶地,天地玄黃,沈放,有想到什麽沒?”
子非的提醒重啟了我腦中的記憶,看著我自己手裏的蒲扇,明白了這兩人的意思。
“你們的意思是,錢蛇和我體內的丹鬽一樣,都是鬽?”
許文瀚和子非隔著我互相對視了一眼,接著許文瀚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兄弟,你還真是一點就通啊,沒錯,就是這樣!”
子非讓許文瀚解開胸前的扣子,我看到許文瀚胸前也有一個和我胸前一模一樣的傷疤咒印。
我問許文瀚“這個咒印到底有什麽用?”
“那就要從我的錢蛇說起啦!”
許文瀚看著天井上的月亮,露出猶如在曬太陽的享受表情,寧靜的說著他當引蟲師的往事……
“我十七歲入嗅字門,直到二十三歲才練出內息,跟著咱們師父尋找合神獸,院裏有規定,五門學徒尋找合神獸的時間不能超過五年,五年期滿仍找不到自己的合神獸,學徒隻有兩個選擇,一是去東部分院培訓當導遊,二是讓南部分院的同僚在身上使點手法忘卻記憶然後回歸社會,院裏會給安排好工作,從此做回普通人,而我在師父屁股後頭雲遊四年無果,於是心生退意,師父臭罵了我一頓後,便同意我去當導遊。”
“當導遊也挺好,雖然隻能四海為家,但我本來就是孤家寡人一人,父母都是農民,文化程度有限,他們隻知道我外出打工,所以隻要我每月寄錢回家供弟弟妹妹讀書,他們根本不會在乎我是否回家,導遊這工作穩定,收入也不錯,還能公費吃喝住,在我看來就算那天我被某種異蟲給吃了我也覺得值,總比回歸普通社會打工強。”
“我當導遊一當就是三年,麵對各種凶狠蟲獸,幾次僥幸死裏逃脫,現在想想還挺刺激的,雖說導遊需要常年在外漂泊,可是院裏準許沒年春節回家休息三天,說真的,在外頭那可是好吃好喝好睡,還都是院裏報銷,所以每次回村裏的家我反倒不自在,嘿嘿,我知道自己嫌貧愛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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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是985大學生,現在在國企上班,妹妹雖說是大專畢業但是嫁了個大二十歲的富豪,二婚也好,畢竟吃喝不愁,富貴後半生,這些年一到春節,村裏最羨慕的就是我們家,啥人都掙著跟我們家那倆蹭關係,而我就成了透明人,所以沒事兒我就跟幾個還聊的上來的混子喝酒,酒雖然消不了愁,但是總能在酒桌上聽到一些荒唐的傳聞當下酒菜,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我當導遊過的第四個春節,我和往年一樣回家過年,休息了兩日,可來攀家裏攀關係的人實在太多了,吵的不行,不過春節回家也有好處,那就是院裏允許春節假期可以飲酒,所以我就到鎮上和熟人去館子喝點小酒,我飛酒鬼,隻想討個清淨而已,酒過三巡,我就從幾個酒友那聽到了讓我感興趣的東西……”
“懂點曆史的都知道,我家鄉省份在清朝出的了個大富商叫胡雪岩,其實自明朝萬曆年間起,我們那大小富商數不勝數,雖不是個個富可敵國,幾乎每個村中都有土豪士紳,嘿嘿,也就是地主嘛,我記得自己小時候經常跑去別村和其他孩子玩捉迷藏,最好的藏身處就是那些廢棄無人的土豪府院,這些府院最大的可有四進四出,院裏有的是雕龍畫鳳、小樓花園,躲在裏邊可好玩兒了,這些府院七十年代的時候被破四舊砸得稀巴爛,我們幾個孩子缺當做秘密基地,隻要聽說哪個村子有這次廢舊府院,我們一準過去玩個痛快。”
“那天在酒桌上,一邊聽兩個酒友說起我們一起在這些府院瞎鬧的往事,一邊就著小酒,那叫一個滋潤,我們聊著聊著,朦朦朧朧之中聽他們說起,咱們鎮上有個村子裏的府院被盜了,這本來不是什麽稀奇事,這些府院的門窗、房梁、桌椅板凳之類的,有很多都是金絲楠木製成,改革開放以前沒人懂,後來經常有古董商來我們這邊收老東西,時間久了村裏的人也開始明白那些平時瞧不上眼又不懂有何用的舊木頭原來都是能賺錢的寶貝,之後經常有人去舊府院偷木頭,到了現在政府也開始正式這件事情,派相關單位管理沒人繼承的府院,不過監守自盜的事情時有發生。”
“不過這次的偷盜傳聞和以前的相比,離奇得多,按他們的說法,去偷盜的是三個人,這三人我以前也略有所聞,都是賭徒,平日裏坑蒙拐騙的事情沒少做,偶爾也聽說過他們去其他村子裏的府院偷盜,離我家所在的村子大概有六公裏的地方有一座孤院,之所以叫孤院是因為那座院子和其他的不同,我所知道的其他院子坐落於村鎮之中,唯獨這座院子在孤零零的落在一座小山丘頂上,那裏前後無村,大家也不記得到底這座院子以前屬於何人,所以大夥都稱之為孤院,從小我就聽說孤院鬧鬼,嗐,這類傳說版本各異,有的說那裏每逢朔月晚上就會有女人唱歌,有說晚上在山丘附近遇見迷路的孩子千萬別理,你若好心帶他回家,反而會被他帶去孤院,裏邊的妖怪等著把你的心肝掏走吃掉,還有更嚇人更扯的,這樣的傳說反反複複,我反正是聽膩了,不過大家夥確實都不敢去孤院,也沒聽說哪個敢去孤院偷東西。”
“人一旦窮途末路,神鬼都攔不住他們,那三人就是如此,趁著朔月夜黑,他們抹黑去了孤院,可天亮後卻隻有兩人回來,而且這兩人從此瘋瘋癲癲,語無倫次,而那第三個人從此仿佛人間蒸發,有人說他在孤院被鬼纏身所以沒能活著回來,誰知道呢,出於好奇,也是因為當導遊的職業敏感,酒醒後的第二天,我就前往孤院一探究竟,去到才知道,孤院比我以前見過任何府院都要精美,雖說不是很大,也就三進三出,磚雕、石雕、木雕精致得嚇人,都刻著龍的圖紋,這比較少見,這些府院一般都是清朝的,封建社會不是皇親誰敢雕龍,那龍仿佛都能從雕刻中飛出來似的,這手藝太可怕了。”
“房屋結構和我小時候玩捉迷藏的大同小異,我花了一個小時在裏邊轉悠了一圈,沒看見任何人,也沒看見屍體,奇怪的是整個院子,從房間到庭院,除了我以外竟然沒有一個活物,花草樹木早就枯死能理解,可是院子裏卻毫無雜草,磚瓦上連青苔都沒有,像這樣的院子至少也得住著老鼠夜貓啥的,可這裏連螞蟻臭蟲都沒有,整個院子詭異得安靜,多年當導遊的經驗讓我明白,要來大活兒了,當我正想著把隨身攜帶的怪哉蟲卵撒在院子裏時,嘩啦嘩啦……”
我“銅錢聲?”
許文瀚“嗯,接著天地顛倒,房不是房,院不是院,萬物朝上,天空在腳下。”
我“這麽說,錢蛇的銅錢聲才是我產生幻覺的原因?”
許文涵點點頭,說“當時我也疑惑,好在導遊也有防身之術,那就是黑膠囊,師弟,你聽說過吧?”
我“嗯,聽說過,五門之人轉為導遊,之前所學必須要被本門所廢除,然後學習導遊的防身之術,其中之一就是很膠囊,但我從來沒見過,也不知道導遊怎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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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瀚指了指子非,說“還得感謝他的師兄,五門七傑之一的望字門陳秋荻,人家十六歲就發明了黑膠囊,好用得咧!”
說著,許文瀚從褲兜裏拿出一顆五厘米長的膠囊,很明顯這個膠囊已經被用過了,因為膠囊表麵明顯凹陷破裂,裏邊是空的,像個空蛋殼。
許文瀚把空膠囊放在掌心上,說“用法極其簡單,我當時腦袋天旋地轉,和你剛才一樣分不清空間的虛實,嗅字門的本事隻剩下內息嗅覺,隱約之間,我聞到了一股腥味,其實我倒不怕,比那更可怕的事兒也不是沒經曆過,於是我從褲兜裏拿出黑膠囊,將其捏碎,耀眼的亮黃色光線在膠囊破裂的瞬間從裏邊爆發出來,隨後我覺得環境越來越熱,像是房子著火了,灼熱的感覺持續了一分鍾,至少我感覺是一分鍾。”
子非看著許文瀚手中的黑膠囊,說道“膠囊裏邊的成分有辟邪的唾液,這種神獸非同一般,是仙靈,它能與我們合作,實屬我們的榮幸,陳師兄用它的唾液做成的黑膠囊給導遊防身,若導遊遇到危險,則捏碎膠囊,辟邪的唾液就會包裹導遊身體三分鍾,這三分鍾時間內,導遊百毒不侵,邪瘴盡退,導遊便可以抓緊時間求生。”
許文瀚把黑膠囊空殼放回褲兜,說“當這種發著黃色光亮的粘稠液體全部包裹完我的身體後,空間也恢複了正常,我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房間裏,一個女孩,大概五六歲,蹲在床邊哭泣,我知道她不是人,因為我沒在她身上嗅到一絲人氣兒,趁著身上還有膠囊液,我壯著膽子走過去,隨著我的靠近,女孩身體越來越透明,直到徹底消失,我站在她消失的原地,感覺到腳下的磚似乎空心,我趴在地上一塊一塊磚敲著,一直鑽到床底,結果觸碰到了機關,掉到床底的暗室裏,身體感覺壓著一個東西,起身一看,是一個抱著錢罐的女孩,和剛剛在房間裏的長得一樣,發青的膚色和僵硬的身子死死的抱著錢罐,應該可以被人在她活著的時候強行從七竅灌入水銀,所以死後才會保持身體不腐,女孩穿著奇怪的長袍,翠綠色,用金絲繡著怪異的符咒,她懷裏的錢罐被我壓碎了一部分,裏邊隻有一個白色的蛋殼,空的,周圍太黑,看不出什麽來,而我胸口莫名絞痛得厲害,痛得我額頭冷汗直冒,眼看黑膠囊的藥效就要消失,我趕緊爬出暗示,逃出孤院……”
許文瀚沒再說下去,環境中,我們三人一言不發,就這麽安靜的坐了一會兒,終於,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所以,錢蛇呢?”
許文瀚玩弄著手裏的折扇。
“錢蛇,被我壓破蛋殼,沒能修成正果,出於對我的報複,它附身於我的身體,成為了我的一部分。”
我“那孤院的暗示裏邊是什麽?”
許文瀚“我之後在南部分院住了整整三個月,孤院的事情院裏派了望字門的寧子初去處理,具體我也不清楚。”
子非指著許文瀚說“沈院他們也拿你師兄沒轍,後來我把他弄到總院這邊的異象檢測部,用了一種當時研發的新方法才把他治好了。”
許文瀚看著人麵樹,此時的人麵樹沒再開花,無葉無花的被月光照著,扭曲的樹幹看起來像個孤獨的老人。
“你們當時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老周命你們研發困蟲咒最初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擁有合神獸,結果五年時間你們沒有突破性的進展,這才想著拿我做實驗,萬幸成功了。”
我“人麵樹,我好像在哪聽說過……”
子非站起身,走到人麵樹旁,盯著樹說道“原產地是阿拉伯地區,我國古籍中像《新唐書》和你之前提到的《酉陽雜俎》也有記載,這棵是從日本運來的,珍貴至極。”
這兩人明顯在打馬虎眼,一晚上經曆這些個事兒,我沒什麽耐心看他們“打太極”,索性直接問道
“這棵人麵樹和困蟲咒,以及鬽到底有什麽聯係?”
子非眯著眼睛,咧著蛇一樣的大嘴,不慌不忙的說“困蟲咒本是周院長要求技術研發部和異象檢測部聯合研發的一種符咒,最初的目的是想著通過在引蟲師學徒身上施下咒印,讓世間所有的異蟲不分善惡都能成為其合神獸,這樣可以不僅可以增加院裏的引蟲師力量,還能節省很多學徒遊曆的精力和消耗的費用,大大提高院裏的工作效,可一連幾年,我們隻有失敗,沒有突破,除了周院,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後來由於耗費大量的資金而沒有取得理想的成果,院長親自拍板暫停了困蟲咒的項目研究。”
“我之後也調到了南部分院工作,本來以為事情也就這樣告一段落,可我的師父,望字門的易天晴,卻在周院的支持下,堅持私下研究,這五號宿舍樓就是她的研究基地,八年前,她也放棄了,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困蟲咒的另一種用途被她所發現,那就是通過相關藥物養屍,待屍變之時,將其裹於掏空的蠱雕腹中,然後埋於人麵樹下,這樣人麵樹就會保留住屍體的七魄,並將七魄養於樹中,人麵樹也就留存了人生前的部分意識,意識會操縱人麵樹,將屍體中的藥物汲取到樹中,若有人身負邪物出現在這五號宿舍樓藜,人麵樹就會衍生出枝丫襲擊身負邪物之人,而困蟲符咒也一並施入此人體中,此符咒可以將人體內的邪物徹底封印,除非人死,否則邪物將永久被封印人體內,不過困蟲符咒目前為止對二十四鬼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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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瀚玩弄著手裏的折扇,說道“但是這東西在體內並不會老老實實待著,所以若想讓這本在體內搗亂的鬼東西在體內老實點最好的方法就是忽悠它做自己的合神獸。”
原來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我頓時大悟,說道“所以什麽跟著師父遊曆尋找大凶大惡異蟲做我的合神獸其實都是騙局?子非,你們一開始就直接告訴我不就完了?”
子非無奈的聳著肩,然然後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他的翠綠眼珠子,說“你剛剛說的確實是我們計劃的第一方案,動用困蟲符咒是第二方案,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我看到了你體內的丹鬽有著強大的自主意識,若是一開始就告訴你,這丹鬽怕是早就每天想著法子折磨你了報複你了,說不定還沒等到實施第二方案,你就掛了,所以隻好做了這個局,倒不是忽悠你,而是忽悠丹鬽。”
我看著許文瀚的雙手,黝黑粗糙,繭子又大又厚,可是並沒有我右手上的符咒,許文瀚看出了我的心思,於是舉起右手,對著嘴吹了口氣,一縷縷黑色煙塵從他手上的皮膚散去,露出熟悉的符咒印記。
許文瀚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師弟,咱們嗅字門的東西啊,不但要學會師父教的,還要學會自己琢磨新花招。”
“是你嗎?”
我略驚的抬頭看著人麵樹,一朵淡紫色的人麵花從樹梢上盛開,花朵的臉蛋看著子非,子非起身走到樹邊,想撫摸花朵,可指尖還未碰到花瓣,花朵便已凋謝。
許文瀚側頭跟我低語道“樹下埋的屍體就是他的師父易天晴,哎,本是望字門的才女,可惜對研究太過癡迷,甘願做此犧牲。”
我看著地上剛剛掉落的花瓣,突然想起師父說的那句話,不怕死的人隻會一條路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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