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索命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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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 索命之歌
    “蘇小姐?哦,還有荀阿姨,你們怎麽會在這兒?”
    我收起手中的龍鱗刀問道。
    蘇太和“很早之前我們杏袍會就答應幫助玉京門製造煉身爐,嗐,說是杏袍會有協助,其實說白了包括我媽和我也才幾個人來過這兒五六次而已,本來今年年頭就該完工的項目,就是因為我在日本被千年京給抓走了半年多,所以到今天都還是個半成品。”
    荀芷薇看著裂穴的四周,略為感歎的為自己女兒補充道
    “其實現在看來,這裏應該已經經過了改良,算不上是半成品了,對了,小沈,我倒想問問看,你怎麽在這兒,而且還被關在了煉身爐裏?”
    我有些尷尬,憨笑一聲道
    “嘿嘿,我也是為了治病,自己走進爐子裏的,哦,還有,這個爐子和裂穴的法陣,我們院裏的夥計前幾天也參與了改良,要不然我也不敢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蘇太和修長的腰身略彎,把腦袋湊到我麵前,大眼睛亮得可以給我當鏡子用,在仔細看了我好一陣子之後,她雙手叉腰,皺著眉頭對我說道
    “可是,感覺不太對呀,雖說先前我也有偷偷檢查過你的脈象和內息,確實能感覺出你體內有三股力量來回亂竄,陰盛陽衰,但好在你身上還有人味兒,可是現在……”
    蘇太和還未說完,她母親荀芷薇便走到我跟前,並迅速抓住我的左手手腕,探了探我的脈息,為此她還安撫我道
    “小沈,沒事兒,我就是想看看你病好了沒有。”
    人家這麽熱心腸,我又能說什麽呢?隻好愣杵在原地,等著一係列望聞問切。
    不過,荀芷薇隻為了號了幾秒鍾的脈象,然後就果斷的鬆開了我的手,之後她一邊搖頭一邊微笑的對我說道
    “很難想象,你之前都經曆了什麽。”
    我聽得出,荀芷薇說的這話並不是疑問句,我相信,她身為一個合格的醫生,除非必要,不然荀大夫是不會主動追問一個病人的隱私的,所以我也沒打算回應她什麽。
    “媽,你看他!”,蘇太和震驚的看著我,緊張的對她母親喊道。
    荀芷薇見狀將她女兒攔在身後,她看著我的眼神變色警惕起來,嘴角也不再露出職業式的微笑。
    這母女倆的舉動可著實把我嚇到了,我趕緊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發現自己身體正在發著一種光,這種光不是隨侯火那種青白色的,而是熟悉的琥珀色,這光芒看著不像火焰,倒像是冬天洗過澡之後身上冒的那種蒸汽,而這暖眼的光輝,仿佛是高山雲海尖,緩緩從山岫中升起的朝陽晨光。
    正當我還一臉懵圈之時,蘇太和從她母親肩膀探出半個腦袋,瞪大了眼睛指著我的臉喊道
    “沈放!你……你的眼睛!”
    “眼睛?我眼睛怎麽了?”我緊張的摸了摸自己的雙眼,又順帶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其餘五官,都還在啊?!
    見我還不清楚自己身上還發生了什麽,蘇太和不顧她母親的勸阻走到我跟前,她從自己的挎包裏拿出一麵平時補妝用的小鏡子懟在了我的麵前。不停晃動的鏡子把我身上煥發而出的光輝忽閃忽閃的反射進我的眼睛裏,我眯著眼,看到鏡子裏一個長著一雙蛇眼珠子的怪人正滿臉震驚的看著我,那人長得跟我一模一樣,除了他那雙琥珀色的詭異雙眸,我左右扭了扭頭,遲疑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鏡子裏的怪人正是我自己的影子!
    “我擦,這是怎麽回事兒?!”我從蘇太和手中奪過鏡子喊道。
    過激的舉動使得荀芷薇再次把自己女兒拉回去擋在其身後。
    就在周圍的氣氛因為我模樣而變得無比怪異之際,碧霄在我腦海中開口說道
    “沈放,我能感覺得到,你的體內已經沒有隨侯珠了,不過,好像又多了一樣東西,這感覺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什麽。”
    “你這話說的,等於沒說!”我不耐煩的衝碧霄發起了牢騷。
    “你……是在跟你的合神說話嗎?”
    蘇太和小心翼翼地對我問道。
    察覺到自己再次失禮之後,我趕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但麵對蘇太和的疑問,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麽。
    荀芷薇知道她剛剛的舉動也是過於謹慎,為了不讓在我感覺到她的敵意,她率先開口對我說道
    “小沈,你不必別為難,現在我們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你體內的金毛犼,已經在日本千年京的協助之下,成功從你的體內剝離,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人對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荀芷薇這話說得,像是把我當成了一個事事犯慫的大姑娘,不過如果外界真如她所說,認定金毛犼與我已經再無半點瓜葛,那我確實是輕鬆了不少。正在這時,一個女孩兒的聲音浮現在我耳邊
    “沈放,是我……”
    我聽出了她是誰,連忙在心裏回應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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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虺女!是你對嗎?”
    虺女“嗯,沒錯,是我,我感覺自己好像解脫了。”
    我“解脫?什麽意思?”
    虺女“因為隨侯珠的關係,我已經沒有了肉體,但這種感覺並不痛,反倒讓我無比的自在,也許,這才是我想要的,而不是變成龍,現在我,可成風,可化雨……”
    我“沒有了肉體,那你現在是在我的體內嗎?”
    虺女笑道“嗬嗬,才不是呢,我就是我,至少在這裏,我可是無處不在的!”
    我“那我現在的這副模樣,是不是和你有關?”
    虺女“是,也不是,至少不全是,你的命運,因為我,因為他們,更因為你自己的言行而改變……”
    “別給我整這些虛的!”我不耐煩的在心裏說道
    “你就說,我現在這樣,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現在的我,是人是鬼?!”
    虺女繼續笑道
    “你當然是人,為了把你從內景裏帶出來,我之後把我的一部分氣息傳給你,讓你跟著我離開,現在這氣息似乎已經和你體內原本的那股紅色的力量融合在了一起,嗯,讓我想想,你何不嚐試一下,讓這股全新的力量周轉一次你的三車穴關看看。”
    我閉上雙眼,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凝神靜氣,照著虺女所說,像之前運轉丹氣那樣,將體內這股力量運轉一次三車穴關,起初,力量經過尾閭穴時,我感覺一陣胸悶,仿佛整個心肺都在被一隻大手揉搓著,但這種感覺很快過去,在衝破夾脊穴後,我的耳邊突然想起一陣莫名的雷聲,那雷聲,如驚蟄後的春雷一般,震天動地,力量徹底衝破玉枕穴直入泥丸宮後,雷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自在逍遙,仿佛渾身的筋絡都已通竅,連呼吸都變得綿長有力。
    我睜開眼,看著裂穴上空那漸漸明亮起來的一線天,無畏的大笑了幾聲。蘇太和看我這般古怪,不解的問道
    “沈放,你……還好嗎?”
    “好呀,很好呢!”我衝她笑道。
    周圍的光線正在變暗,我方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煥發出來的琥珀色光輝已經消失不見,再拿鏡子照照自己,嗯,倆眼珠子也恢複到了正常狀態,於是,我在心中問虺女道
    “虺女,現在的我,還有什麽不同嗎?”
    不久之後,虺女回複道
    “這個我可說不好,你還是自己悟吧,不過,現在的你,也許能幫他們一把。”
    我“他們?他們是誰?”
    虺女沒有回答,但從裂穴深處傳來的躁動聲卻格外明顯,一股複雜而濃鬱的氣味直衝我的鼻孔,我本能的縮了縮鼻子,發現這味道正是從裂穴深處飄出,心中不由得一驚,難不成我的嗅覺也跟著恢複了?
    在確認於金鼓他們的確不在煉身爐附近之後,我決定朝裂穴深處走去看看。蘇太和也想跟著去,卻被她母親攔下,在跟她們倆簡單告別之後,我挺著膽子走向裂穴深處。
    順著聲音的出處以及氣味兒的來源,我一路小心地向前走著,隨著洞穴內的環境越來越惡劣,我索性嚐試著用那股全新的力量代替內息,然後施展輕功看看,而我剛將那股力量灌於雙腿之中,便感覺雙腿氣力硬得把我自個兒都給嚇了一跳,縱雲飛梯不過兩步,竟能輕鬆穿過暗河二十多米,這感覺,簡直是爽翻了!
    看著眼前的逆行水幕,我能明顯嗅到上方的濃鬱氣息,那是人的味道,而且,還不止一個人,於是我大膽的一頭紮進水幕當中,一股溫暖而強勁的力量直接把我往洞穴上空芳心推去,隨著我越升越高,所聞到的氣味兒也是越來越複雜,我說的複雜,不僅僅是味道的濃鬱感,還有這氣味當中,雜揉在一塊兒的各種情感。
    緊張,恐懼,仇恨,懊悔,還有不屈。
    這些情感將氣味變得無比深沉,甚至能直接影響到我的個人情緒,更重要的是,伴隨著氣味的愈發厚重,從洞穴上空傳來的人語聲也在一點點的跟我闡述,那上邊,到底在發生著什麽……
    我“淩老二,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哈,你一穿上馬甲,我還真差點沒認出來!”
    淩盛弘雖隻從麵具當中露出不到半張臉,但他那滿身的戾氣比他看似冷靜的麵孔要猙獰得多,他冷笑一聲,對我說道
    “蠢貨,本沒打算把你怎麽樣,竟自己找上門送死!”
    淩盛弘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就出現了重影,待到我看清他時,他已離我不到一丈之遙。一聲鍾鳴震耳欲聾,淩盛弘一掌打在了我的拳頭之上,伴隨著餘音縈繞,四周的空氣被拳掌之間的相撞傳出一片驚濤。
    淩盛弘這一掌力道確實驚人,在我右拳抗下他這招是瞬間,漂浮在我右臂上琥珀色氣立馬被震得淩亂不堪。
    “沈放!你……沒事兒吧!”林笑笑衝我問道。
    “沒事兒,不過確實夠勁兒的!”我並沒有逞強,雖說淩盛弘的掌法了得,但也許是琥珀氣息對我的肉身起到了防護作用,以至於我的手臂隻感到一陣刺麻和酸痛,倒也並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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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我的竟能接住自己的掌法,淩盛弘的臉上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迅速收回手掌,並以極快的調整架勢對我再出數掌,轟鳴巨響震得四方搖動,盡管我身上有琥珀氣息護體,但我的風淩掌也隻能勉強接住淩盛弘對我打出的剛猛掌力。
    淩盛弘的掌法咄咄逼人,一時間,我也無法脫身,見我愈發被動,殺心已滿的淩盛弘對我大喊道
    “來啊!來啊!臭小子,就憑你也配做我的對手?你師父尚且殺不了我,你也更是做不到!”
    羞辱之言頓時激起了我心中的怒火,老小子,敢提我師父,爺爺我幹死你!
    我將體內的琥珀氣息調至周身,充盈的氣息溢出體外,隨著我的一聲怒吼,琥珀氣息頓時化作一股洶湧洪流從我身上噴湧而出,強悍的波流直接將我和淩盛弘之間的纏鬥徹底分開。
    聲嘶力竭之後,我感覺空間變得更加昏暗,抬頭看去,發現淩盛弘被我的力量打進了懸浮在深淵上頭的黑色雲窩裏,就在淩盛弘掉進雲窩的一刹那,所有的黑雲全都開始往內吸收,一聲聲怪異的吟唱聲從昏暗的空間各處回蕩。曲終之際,黑雲已盡被淩盛弘所吸收殆盡,懸浮在半空中的淩盛弘似乎有些迷茫,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呼吸愈發誇張,淩盛弘瘋狂的搖著頭,自己對自己喊道
    “不……不會……至少……應該還有一部分才對……怎麽……怎麽可能!”
    他把目光轉移到淩妙然身上,我也跟著看過去,發現淩妙然在一個白發老人的攙扶之下,吃力的站起身,她的黃庭正散發著和我一樣的的琥珀色光芒,看著分外耀眼。
    淩盛弘剛想俯身朝淩妙然衝去,可正在氣頭上的我根本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敢說我師父,龜兒子,你死定了!
    我運勁全身,雙腿往高處那麽一蹦,直接將試圖衝向往淩妙然方向衝去的淩盛弘撲到了深淵的另一側邊緣。也不管什麽拳什麽掌,總之掄起雙拳就往淩盛弘身上捶。淩盛弘見身子被我用雙腿夾住,便開始震動自己身上的皮甲以試圖掙脫,但老子就算死,也得先弄死他當墊背再說!
    漂浮在雙腿之上的琥珀氣息被淩盛弘震的四散,但隨著我的大腿越來越痛,反倒激起了我施展雙拳的欲望。麵對我裹挾著防護罩的拳頭,淩盛弘接連出掌都被我硬碰硬懟開,音調各異的鍾鳴聲如死神的頌歌,不斷地刺激著我的耳膜。
    惱羞成怒的淩盛弘衝我大喊一聲,隨後他的身子開始發出最劇烈的震動,我被這種高頻率震動直接震飛,雙腳落地之際,看見不遠處的淩盛弘站起身的同時,仰天嘶吼,而附著在他腰間的皮甲,已經徹底破損,裸露在外的腰身血跡斑斑,看著就像是剛剛讓人硬生生給撕裂了皮肉似的。
    我見狀即刻擺好姿態,準備上前繼續給這個老東西來上一頓拳腳大餐,可我的腳還沒邁出半步,淩盛弘就突然匍匐在地上,學著四腳蛇的爬行方式向我衝來。我去,這招我倒是始料未及,我本想當頭相迎,但淩盛弘的移動竟會隨著一聲聲怪異的巨響而瞬間加速,看著淩盛弘那讓我眼花繚亂的位移,我索性用剛剛恢複的嗅覺來感知他的方位,但這個家夥的移動速度實在太快,以至於我的周圍到處都是他所殘留的氣息,這些氣味的濃淡程度相差無幾,這讓我短時間內也很難察覺出淩盛弘的行蹤軌跡。
    就在我還在沉迷於用嗅覺來追蹤淩盛弘氣息痕跡的時候,一擊重拳突然砸到了我的左臉上,這一拳,直接把我打飛到了附近的石壁上,重重的撞倒之後,數塊兒石頭從我的頭上滾落,幸虧琥珀氣息夠多,給我加上了一層“金鍾罩”,這才沒給我造成多大的重創。我剛起身,幾聲死神的巨響接踵而至,數個拳頭帶著刺耳音爆打進我的身體,我看出來了,淩盛弘是想將我身上的金鍾罩給強行擊碎,危機之下,我再度加大琥珀氣息的外溢,強大的能力洪流從我的身子裏湧出,順勢將淩盛弘衝走。
    雖已脫身,但這一舉動卻給我的身心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隨著於金鼓和林笑笑衝我不約而同的喊出那句“小心!”被能力洪流出開的淩盛弘再度伴隨著那怪異的聲響向我襲來。
    我見狀連忙用拳腳防身,敵追我退,繞著深淵,我接連後撤過百步卻依舊無法從淩盛弘的那刺耳的拳風當中掙脫而出。近乎於癲狂的淩盛弘自以為已經占據了完全上風,於是不斷地對我嘲諷道
    “臭小子,你真以為自己有什麽了不得?若不是有院裏給你護著,就憑你這個軟蛋,能走到今天?我真替你自焚的廢物師父感到不值!”
    怒火燒燼了我的意識,琥珀色的光輝亦填滿了我的雙眼,但我沒急於反擊,而是杵了在原地。當我感覺一隻拳頭如預料之中那樣打在了我的胸口之上那一刹那,我眼疾手快,左手死死的將淩盛弘的右手拳腕扣住,淩盛弘見狀想再次震動身體上的皮甲以求掙脫,伴隨著我手指的聲聲骨裂和肋骨傳來的劇痛,我右手從身後拔出龍鱗刀,對著淩盛弘的身子邊砍邊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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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在……我……麵……前……提我師父!你不配!”
    寒冽刀鋒劃過淩盛弘肉體的一個個瞬間,碎裂的皮甲被刀尖挑得滿天飛,淩盛弘那略顯瘦弱和佝僂的軀體在我的亂刀飛劈之下,強行展現在了眾人眼前。萬刃淩遲,師父生前我隻在無傷墓中見識過他施展一次,如今單手持刀使出,著實羞愧難當。
    就在我即將把刀橫過淩盛弘咽喉之際,戴在他臉上的那大半張麵具突然變成一條龍頭大蛇衝我撲而來!
    我見狀急忙撒手閃躲,卻還是被那大蛇口中噴出的紅色毒煙觸碰到了左肩,是我大意了,剛剛回想起來,左邊身體疼痛的同時,覆蓋在左手臂的琥珀色的氣息也在大量減少,沒了防護,毒煙即刻滲人到我的皮膚裏。火燒般的劇痛瞬間從左臂席卷我的腦神經,痛,我本已習慣,但奇怪的是,與中毒的痛苦一同而來的,還有一種怪異的束縛感,這像一種看不見的引力,將我的左邊手臂不受控製的伸展拉伸。
    劇烈的灼燒感之下,筋骨撕裂的聲音和莫名其妙的口哨聲逐漸傳至我的耳中。緊要關頭,陳荻舟衝我大喊
    “沈放,這是共振,一旦被火鱗蟒的毒煙滲入體內,就會被淩盛弘以共振的頻率操控你的肢體!”
    “老子不在乎!”我邊吼邊用右手抓住左肩,在肩袖處那麽一掰,鑽心的痛苦在“嘎吱”一聲下瞬間傳遍我的全身,脫臼後的左手雖然依舊被淩盛弘用共振拉扯著,但已阻礙不了我的步伐。我大步向前衝刺,右手緊握龍鱗刀,勢要取下淩老二的狗頭!
    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陳荻舟卻拖著軟弱無力的雙臂飛奔到我麵前,他先是讓於金鼓和林笑笑振作起來為他打掩護,隨後對我說道
    “沈放,你冷靜點,你看著,看好了,看仔細了!”
    我根本不明白這貨到底想說什麽,但他不顧安危將我擋在身前,定有原由。於是我努力讓自己靜下心,朝前方看去。
    隻見那於金鼓和林笑笑兩人舍棄咒法,以手中毛筆化作判官筆,妙筆成鋒,袖中藏險。雖然看得出於金鼓和林笑笑已經用盡渾身解數,但他們的攻速遠不及淩盛弘的身法好在觸字的判官筆法精妙之處不在速度,而在出其不意,筆雖不如刀劍,但正所謂打蛇打七寸,觸字門人,在與對手交鋒之時,可通過手握筆杆時的觸感感知敵人的內息流動,以此捕捉敵人每次行動時的慣性軌跡,再用最快的思考速度衡量出敵人的運氣門路,以此找到敵人隱藏於穴道之中的弱點,之後筆尖為刃,直擊對方命門。
    由此可見,判官筆法是以主動進攻為偽裝,故意誘使敵人還擊的一種短刃招式。
    可奇怪的是,於金鼓和林笑笑似乎根本就不想進攻,又或者是淩盛弘的身法實在詭異迅猛,再加上那看不見的音盾,致使這兩師姐弟根本觸及不到對手身上的一分半寸。
    我見狀便煩躁的向陳荻舟問道
    “我說,你到底想讓我看什麽?”
    怎料,陳荻舟並沒理會我,而是嘴裏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道
    和我想的一樣,“一段……兩斷……三斷……四斷……還差一段!”
    陳荻舟話還沒說清楚,便以極快的速度化作一道淡藍色弧光直奔淩盛弘而去。隨著戰場變成三打一,大小各異的怪異曲調也隨之變得更加複雜,漸漸的,我開始察覺到,淩盛弘的功法好像是根據某種曲調旋律的演變來施展,可恨我並非音樂專家,聽了許久依舊沒聽錯什麽清晰的門路。
    久而久之,淩盛弘也察覺到了陳荻舟他們的目的,索性在用音盾擴散出來的音浪拉開與三人的距離之後,開始轉而用火鱗蟒進行反擊,怪蟒的大嘴瘋狂的對四周無差別的噴射無數小蛇,於、林、陳三人躲閃不及,轉眼間,便被小蛇纏遍全身。
    成千上萬的小蛇自動爆炸,赤紅色的毒煙迅速在四周蔓延,危急關頭,一把重劍飛過我的眼前,緊接著,淩妙然緊追劍柄而去,一人一劍,徑直紮進紅色的煙霧當中。隨著淩妙人隻身入毒海,戰況再次發生了逆轉,大量的紅色毒煙被淩妙然的重劍所吸收,紅煙消失幹淨的同時,淩妙人雙手持劍對著淩盛弘之所在一頓橫削縱砍,剛猛霸道的劍法伴隨著形似蛟龍的劍氣力壓淩盛弘,與此同時,淩妙然腹中的光芒則開始快速的閃爍不停。
    就在淩盛弘被淩妙然逼得不得不出手回擊之際,我看出來,淩妙然是在告訴我,淩盛弘出手時的招式規律,五音,是古韻五音!宮商角徵羽,淩盛弘的招式,是根據這五個音階才是施展,掌為宮,拳為商,爬行身法為角,球波為徵,音盾為羽,他的每一次出招都必須按照一定的旋律規律才會展現出威力,這是一首歌曲,一首奪命之歌!
    不必再猶豫,我把龍鱗刀咬在嘴邊,疾速運轉體內的那股全新的力量,強大的琥珀色氣息瞬間包裹全身,顧不得什麽輕功身法,大步衝去便是!
    淩妙然見我衝來,亦不顧生死,繼續持劍揮砍,以此打亂淩盛弘的音律節奏,音律紊亂的一瞬間,我以手刀朝著淩盛弘的咽喉橫刀斬去,一招不中,再出一招!
    於金鼓和林笑笑、陳荻舟則以最大的力氣奮力猛攻淩盛弘腳下步法,步法亂,則旋律排序皆亂。淩盛弘見狀自知已無退路,索性放棄音波攻,讓火鱗怪蟒從他的麵具整條竄出,火鱗蟒的嘶吼聲頓時將於、林、陳三人肢體所束縛,在三人的痛苦喊叫聲中,白發老頭,還有蘇醒過來的常昊,以及一個陌生人中年美女全都一擁而上,將淩盛弘死死鎖在自己的雙臂之內。
    體力不知的淩妙然在鼻目流血之際倒下,我見狀將龍鱗刀朝著淩盛弘投擲而去,淩盛弘縱使已經半身被三人束縛,但依舊掙脫著身軀躲開了我飛刀,我不顧一切,帶著一身的琥珀光芒,在淩盛弘躲閃飛刀之際,隻身撲向他,一道飛濺的血幕噴向洞穴昏暗的高處,失去了麵具的淩盛弘,麵目扭曲的看著我,而我右手緊握已經插入他胸膛的終葵刺,往其體內再推一寸,兩寸、三寸!
    那火鱗怪蟒還想救主卻在淩盛弘倒下的那一瞬間,化作了一灘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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