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哈”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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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金鼓帶著我一路飛馳,好在現在已是深夜,又是人少之地,要不然,就我現在這模樣,指定要嚇死幾個路人。回到乳品廠的平房區時,我聽到附近有警笛的聲音,怕是剛剛動靜太大,有人報警了,碎步走到我小時候的家,小屋周圍竟爬滿了毒蛇,看來是淩妙然為了自我保護,發動了她的遣蟲氏能力,看著門前插著的樹枝還在,也沒有被他人動過的樣子,心中多少沒那麽大的內疚。
拔出樹枝,我和於金鼓走進小屋內,廁所裏,淩妙然還在蜷著身子酣睡著,我摸了摸她的額頭,這丫頭體溫低得嚇人,現在的她簡直就是一塊兒人形冰雕!
於金鼓看著會蜷在地上的淩妙然,發現淩妙然的腦袋頂在廁所裏裝有窗戶的牆上,盡管淩妙然已經沉睡不醒,但她的左手食指依舊僵硬的指著其自己腦袋頂上的那麵牆。我想伸手檢查那麵牆上的玻璃窗,但卻看見窗戶上的一扇裏的所有玻璃窗都已經被人擦拭過了,我這次意識到,老爸托瘋狗禮給我捎來的那張寫著“哈”的紙條到底是什麽意思,盡管已經被人提前抹去了痕跡,但我還是想在另一扇窗戶上試試,於是我對著另一扇窗戶的玻璃上,輕輕哈了一口氣,上邊如我所料,立馬顯現出了老爸事先用手指寫下的字跡,三個字
“另一扇”。
“我師父擦掉了。”
於金鼓對我說道。
我“既然如此,那你還帶我過來幹嘛?”
於金鼓用手指輕輕敲了敲他自己的太陽穴,回應道
“窗戶上的痕跡是沒有了,但我腦子裏的痕跡還在,沒時間跟你解釋,你現在冷靜點,給我聽好了。”
我“好,我知道了。”
於金鼓“接下來,我說什麽,你就照做什麽,說到哪兒,你就是做到哪兒,我的記憶隻有一次,說完就會把之前所說的全部忘記掉,你可聽仔細了。”
“首先,你把你現在灌入頂輪的內息以逆時針方向快速壓回到額輪,然後額輪要用更快的速度繼續逆時針壓回到喉輪,但是到了心輪的時候,要開始放慢速度,繼續以逆時針方向壓下去,直至腹輪,到了幻海時,運轉內息的速度就要更加慢,從幻海到腹輪,再到臍輪,內息你是有多慢就運多慢,到了臍輪和根輪,要像搬運高山一樣的緩,一樣的穩,直至你把內息都全部灌進根輪之中,一滴也不能剩。”
“我做到了”,我回應道,這種感覺很奇怪,起初龍息在頂輪時,運行起來特別費勁兒,仿佛是在徒手移動一輛十六輪的卡車,雖到了額輪時有所減輕,但還是很重,龍息到達喉輪時已經減輕到像推一輛運煤車,要加快這三輪的推動實在困難,但當龍息成功到達心輪時,感覺突然輕鬆很多,本來沉重的龍息在心輪的位置瞬間變成了一堆棉花,但要把這堆棉花以緩慢的速度壓下去,對我來說又是一道考驗,到了臍輪時,棉花又變成了一車羽毛,對此運行要更加小心,稍有分心,羽毛就會頃刻飄散,好在我還是將所有輕若鴻毛的龍息全數灌進到了根輪之中。
於金鼓“接下來,是最後一步,你必須一次成功,要不然,很可能會蟲魂上身,你自己也會有生命危險。”
我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於金鼓“現在把你灌進根輪裏的內息全部反推到你的膻中穴之中,速度既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而且運行要幹脆利落。”
當龍息被我反推到胸前膻中穴後,穴位上突然傳來鑽心的痛,這種痛苦比千把刀刃在我身上淩遲還要痛苦,我強忍著痛楚,繼續聆聽於金鼓的指導。
於金鼓“最後一步,將膻中穴內的內息湧進你的中丹陽內,這裏的速度由你自己拿捏,唯一的提示就是,若你感覺這樣越是痛苦,你就越要放慢速度,反之,你越是感覺輕鬆,就越要加快速度。”
當我完全照著於金鼓的說法做到之後,膻中穴上的痛苦開始一點一點消退,我深呼吸一口氣,讓龍息全部灌進中丹陽裏,再度睜眼,看著窗戶上的玻璃倒影,自己身後的一雙肉翅已經消失,我轉過身,後背上的夾克,兩側琵琶骨的位置此時多了兩道垂直而細長的裂口,不得不說,嗅字門的合神,還真是廢衣服。
成功解除合神後,我正想跟於金鼓說會話,卻看到這小子眼神迷離,搖頭晃腦的,身子左右搖擺,好像隨時可能要摔倒,我趕緊上前將他攙扶好,沒過多久,於金鼓恢複了神智,他推開我的雙手,一邊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一邊對我解釋道
“是師父在我腦子裏施下的一道遺忘咒,此咒一旦被相關條件所觸發,就會將人腦中先前記下的某個人或者某件事從此徹底遺忘掉,之後無論那人用什麽方法都不可能想得起來之前那個人,或者那件事……”
於金鼓說著說著,眼神突然空洞了一下,隨後他用力晃了晃自己的大腦袋,力道之大,就連他臉上那豐滿的肉都跟著左右甩動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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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清醒後,於金鼓疑惑的看著我,對我問道
“我剛剛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
看著於金鼓那清澈的眼神,我明白他剛剛所說一定不是假話,這個小胖子,已經將他先前教我的事情,一字一句全都給忘掉了。於是我輕歎一聲,對他說道
“遺忘咒,你師父在你身上施加的。”
聽到了我的解釋後,於金鼓的臉上並沒有出現任何的驚訝之情,他轉身看了看廁所牆上的玻璃窗,衝他自己在窗戶上的玻璃倒影看了看,然後低頭看向躺在地上的淩妙然,對我說道
“我的任務應該已經完成,淩掌門,暫時由你來照顧。”
“等一下,至少,你得讓我問清楚一點事情吧!”
我拉住已經走到小屋大廳裏的於金鼓大聲說道。
於金鼓不情願地停下了腳步,他的眼神躲避著我,嘴裏支支吾吾的念道
“不是……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就算我看見到什麽,我也不能確定我看到的就一定是事情的真相,哎呀……不知該怎麽跟你說……唉,算了你問吧……”
我“我沒想知道太多,就是問你幾句而已,你不用這麽緊張。”
於金鼓“我沒緊張。”
我“好,三個,我就問三個問題,你知道就如實告訴我你所了解到的就行,不知道我也拿你沒辦法,你隻要回答完我所說的這三個問題,之後你想去哪兒我都不會攔著你,行不?”
於金鼓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心不甘情不願的對我“嗯”了一聲。
我“第一個問題,戴禮現在是被你師父的人帶走了?”
於金鼓搖頭道“沒有,我們來到的時候,他和他的合神獸就已經不見了。”
我“第二個問題,吳龍和問心,哪個是老周指派到這裏調查戴禮的?”
聽到我這個問題後,於金鼓眼神裏出現了猶豫,我知道,這個問題,即使他是知道實情的,也未必願意告訴我,盡管我已經猜到個大概,但還是想從於金鼓那得到確認,確認我是不是又被老周給坑了一道。
屋外的警笛聲越來越大,不少附近的居民也都忍不住走出門外交頭接耳的談論起來,見於金鼓還在猶豫,我隻好不再為難他,直接向他提到三個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其實你們早就已經知道了我爸他現在去哪兒了,是嗎?”
“不,我們都不知道!”
於金鼓不假思索的回應道。
看著於小胖那滿頭大汗的緊張神色,我決定不再纏著他,直接一個眼神示意他離開小屋,然後轉身朝淩妙然所在走去。
“你可以再補一個問題,我若了解,一定如實告訴你。”
於金鼓站在大門邊上對我說道。
我轉過身,腦袋飛速思索了一遍之後,對於金鼓問道
“那好,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說不說都沒關係,戴禮,你和你師父他們現在可清楚他到底去哪兒了?或者說,你們知不知道他是被誰帶走了?”
在聽到我這個問題之後,於金鼓長舒一口氣,他對我回應道
“還好還好,你小子總算是問了一個我能回答的事兒,那行,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戴禮,我們目前還沒空去調查他的行蹤,就現在這個情況來說,院裏也沒那麽快有時間去調查,甚至於我覺得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裏,老周可能都不會有空閑時間去派人著重調查戴禮這個人。”
我“嗬,看來,抓住米不難對院裏來說,應該是目前的頭等大事兒了吧?”
於金鼓知道他剛剛的回答對於我來說,沒多少意義可言,但同時他的話也在側麵上說明了一點,至少現在,院裏不會阻止我繼續調查戴禮,隻是……
我回頭看了看淩妙然所在的方向,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擔憂。
於金鼓看出了我的顧慮,他說道
“淩家的寒倦確實是一種奇怪的疾病,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會在立冬之後開始渾身疲倦,然後會隨著冬季的徹底到來而沉睡不醒,體溫也會直線下降,病症較輕的還好,無非就是像蛇一樣冬眠而已,然後他們會在第二年的驚蟄蘇醒。”
“但他們畢竟不是蛇,盡管沉睡之時,他們自身不會察覺,但他們的身體機能還是會和普通人那樣,需要進食,需要飲水,如果在病發之時沒有得到相應的營養和水分補充,那他們之中的絕大部分是不可能活著從第二年的驚蟄節氣中醒來。”
“據我們得到的情報來看,淩妙然的寒倦不算很嚴重,況且還有相柳為其續命,因此她可以說是淩家人裏頭,唯一一個在冬季可以不會持續沉眠的成員,不過,眼下她已經跟著你離開了淩家村,也隻有你還能繼續照顧她,哎,也算你倆有緣吧。”
“對了,還有一點,沈放,你要記住,合神雖然是我們的最後殺手鐧,但這個秘術本身也會對我們的身體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傷,你用合神的次數越多,身體因此所收到的傷害也就越大,起初咱們體內的合神獸還能通過吐納靈氣給咱們修複,但你用合神的時間越長了,解除合神後的痛苦也就越大,而以後你便會知道,因此所造成的有些損傷是無法徹底被治愈的,所以,當你每次需要使用合神時,你都得盡可能的慎重考慮,保持合神的狀態最好不要超過一個小時,行,我就說這麽多,咱們後會有期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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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於金鼓便轉身離開了小屋。
我把房門關緊,在簡單活動了一下筋骨之後,坐在了廁所旁,剛剛那一戰,雖說沒傷及皮肉,但筋絡骨骼還真不是一般的痛,我齜牙咧嘴的坐在廁所門口,輕舒一口氣,盡管眼皮已經很沉重,但腦子卻亂得要命,這短短幾天時間裏,我感覺自己被老周耍的團團轉。
現在想想,難怪,難怪老周來到淩家村後,全無任何顧忌,直接就告訴了我老爸失蹤的事情,還有那個陳荻舟,什麽陳家後人,什麽和淩妙然攀關係,他所說的真假根本不重要,因為他很明顯是受了老周的指使才放我離開。
也許,真如於金鼓所說,院裏的人確實不清楚老爸到底去哪兒了,但我想,我老爸失蹤這件事情對於老周來說,其實並沒有比當下設局捉拿叛徒米不難要重要,甚至可能老周是默許了老爸在戴禮的包庇之下消失,隻是,估計老周和我老爸都沒想到,無心插柳之舉,竟然釣到了一條大魚,而老周則是順水推舟,拿我當誘餌,以我尋找老爸蹤跡的行動,先引出戴禮,再以戴禮誘出米不難。我去,老周這人,腦子裏到底有多少腦回路,怎麽就能,想到這麽多的鬼點子,以後還是少跟他打交道為好,可是,他若是想再次拿我當棋子,我可能也不會馬上察覺,說不定,他把我給賣了,我還在心甘情願的幫他輸錢。
這一整夜,是又長又冷,難熬得很,直到早上八點,溫暖的陽光穿過廁所上的窗口照舊屋子裏,沉睡許久的淩妙然這才慢慢抖動著身子逐漸蘇醒,不過,她的蘇醒過程還真是挺長的,從八點開始,她的身子一點一點緩緩在睡夢中自助伸展開,但直到上午十點,她才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而等到正午十分,淩妙然才徹底掙脫掉自己身上那難纏的睡意。
“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辦?”
在跟著我到乳品廠外的菜市場門口吃早餐時,淩妙然開口問道。
這裏的早餐好多都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家店,唯有我們倆當下歇腳這家包子鋪,味道還是老樣子,醒來後的淩妙然很開胃,小籠包她自個兒是一連吃了三屜,我倒是沒什麽胃口,合神後的疼痛讓我無心進食,所以隻吃了一個大肉包,喝了一碗豆漿。
對於淩妙然向我提出的問題,我一直等到她吃飽喝足才給出答案
“去沙洲碼頭附近那條老街看看,如果他還在的話。”
“你想看誰?那個賣字畫的女人?”
淩妙然放下手中的豆漿油條問道。
我從褲兜裏掏出早餐的費用放在餐桌上,然後拉起淩妙然回應道
“順便去看看她也行,但我剛剛所說的,可不是她。”
淩妙然“不是她那還有誰……”
看淩妙然的表情,很明顯已經猜到了我要去見的人,沒錯,當下還能幫我去找戴禮的捕影人,有且隻有一人還能幫忙,那人雖不是什麽高手,但對我和淩妙然來說,好歹當下還能用上。於是,我順手在早餐鋪買了一些包子和豆漿,和淩妙然一起開車去往沙洲碼頭附近那條街道,被關了好幾天,但願小刀那小子還沒有被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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