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難題
    隨著蛹化的加深，這棵由鴆國居民構成的信仰之樹，能發揮的作用也開始消散。
    站在樹頂之上的路信，已經看不到光球，取而代之的，是厚實的土層。
    留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路信轉身回到了樹下。
    隻是過了一秒，當路信再次看向前方時，那棵樹已是沒有了樹的模樣，而是一個又一個壘起來的光蛹，蛹中是逐漸向蝴蝶轉化的人軀。
    哢嚓、哢嚓……
    密密麻麻的碎裂聲響起，發育成型的小蝴蝶們撞破蛹殼，舒展著翅膀，在這片黑暗的海中，翩翩起舞。
    蝶群似是收到指令，浩浩蕩蕩地朝著作為源頭的那隻蝴蝶奔湧而去。
    夢幻般的場景中，一隻小蝴蝶逆流而下，停留在路信身前。
    小蝴蝶的身份，除了安德烈以外，路信想不到更合適的人。
    他連支線任務都沒做，實在想不到安德烈找他的理由，總不能是臨死前拜托他一定要去做任務吧？
    懷揣著疑問，路信嚐試著向小蝴蝶伸出了右手。
    小蝴蝶見路信伸手，扇動翅膀，用細長的三對足抓住路信的食指，停留的瞬間，驚悚遊戲的提示音也同時出現。
    【收到安德烈贈送的道具】
    聽到提示，路信轉念打開了遊戲空間，找到了一張卡片類型的道具。
    【天賦卡：紙人形】
    【等級：s】
    【效果：為指定對象添加天賦：紙人形】
    【簡介：紙擁有多少形狀？一件物品？一個動物？一個人？一座城？隻要你想，那就有無限種】
    【備注：被指定的對象隻能為人和鬼鬼的種類限定為衍生鬼）】
    天賦卡？衍生鬼？
    看著到這兩個詞，路信麵色有些奇怪，隻不過看到安德烈送完東西就扇著翅膀，自然而然地混入蝶群後，他沒有留在原地糾結新出現的鬼分類，而是跟在蝶群的後麵。
    蝶群前進的方向，並不是海底，而是轉了一個方向，避開了鴆國的土地後，飛向海麵。
    確認了蝶群的方向，路信沒有再跟隨，而是讓引路鬼把他帶到了港口。
    站在港口，路信看到本該停留在鴆國外的迷霧，此時已經籠罩了整個鴆國。
    霧氣蒙蒙的海麵上，隱約能夠看到一艘正在航行的遊輪，遊輪的燈透過迷霧，為路信指示了方向。
    心念一動，路信再次換了個位置，整艘遊輪，普通人都在沉睡，馭鬼者隻剩下一個。
    甲板上，中年馭鬼者正慢悠悠地喝著茶。
    “你來了。”奉奘看到完好無損出現的路信，嘿嘿一笑。
    他現在好極了。
    自從發現賽德尼爾號莫名其妙跑出來後，他的人生就充滿了灰暗。
    在知道一整艘船的人都中招，很可能達不到給迷霧海送補給的結果後，更是兩眼一黑，還好多年來形成的堅定信念，足夠讓他在一段時間內按捺住登島的欲望。
    在這段煎熬的等待中，他並不知道島上發生了什麽，隻能一拖再拖，直到把除他以外的所有馭鬼者都裝進鬼棺，他有種預感，再過不久，他也要失去理智了。
    絕望籠罩之際，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鬼域，這個小小的改變，讓他想起了登島的那個青年。
    難道，讖語應驗在那個青年身上？
    想到這個可能，奉奘忍不住陷入了幻想之中。
    直到不久前，那些隻在鴆國外遊蕩的迷霧，頃刻間擴展領地，侵入到了鴆國之中，並且連帶著他身上那兩隻快要複蘇的鬼，也開始安靜下來後。
    他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並且還有閑心去泡茶了。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便是他這段經曆的真實寫照。
    奉奘放下手中端著的茶杯，拿起茶壺，將嫩綠色的茶水倒入了早已準備好的空茶杯之中，“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渴不渴？要不要喝杯茶？”
    路信坐在另一張擺好的精致板凳上，拿起茶杯，將茶葉一飲而盡後讚道：“好茶。”
    “我這茶葉……”奉奘正想分享一下自己種植的茶葉，就看到路信伸出食指抵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奉奘立刻閉上嘴，臉上的笑意也同時消失，謹慎地看著鴆國的方向。
    “它們要到了。”路信微笑道。
    它們？
    奉奘心下一沉，事情還沒結束，他不能讓小兄弟一個人扛。
    他自認多吃了幾年飯，還是能分擔一些壓力的。
    片刻後，蝶群的第一批小蝴蝶衝出海麵，但路信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蝴蝶鬼。
    瞥了眼身上沒有出現異樣的中年人，路信覺得蝴蝶鬼可能已經離開了。
    蝶群盤旋而上飛了好幾圈，等全部小蝴蝶都離開海後，瞬間朝著四麵八方散去，不知最後會飛向何方。
    有一部分蝴蝶離開時穿過了遊輪，從奉奘身旁穿過，奉奘如臨大敵，不過，在發現這些小蝴蝶隻是單純路過後，他疑惑地看著另一旁的路信，出聲問道：“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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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表演吧。”路信回答。
    “哦。”奉奘不明所以，但看路信不準備解釋，也不再追問。
    蝶群全部離開後，路信感受了一番，遊輪內的普通人一個都沒變蝴蝶，不知道是小蝴蝶沒有讓別人變成新蝴蝶的能力，還是迷霧海幫普通人擋了一下。
    路信也沒有捉小蝴蝶再實驗一次的打算，便讓鬼域把無妄吐了出來。
    被趕出來的無妄，還保持著在鬼域裏的姿勢，所以是躺在甲板的。
    之前無妄在鬼域裏坐了一會兒，感覺還是躺著舒服，就把姿勢換成了躺。
    場景變化，無妄打了個激靈，瞬間站了起來，一隻眼睛看到衣服整潔，外形也是正常人的路信和奉奘，而他，跟個厲鬼似的兩人中間。
    “合著我現在成外人了。”無妄站在桌邊，一臉幽怨道。
    路信察覺到無妄狀態不一樣，看來理智值對性格的影響，也是立竿見影的。
    “這次的鬼，實際上就是鴆國本身，鴆國向鬼轉化的時候，先是封鎖了離開鴆國的所有途徑，包括與外界的聯係，而是斬斷了與海底的連接，將海島變成了浮島，使自己擁有了移動的能力。”
    “現在，鴆國因為蝴蝶的攻擊，元氣大傷，算是徹底被迷霧海壓製，進入了任人宰割的狀態，那麽問題來了。”
    路信拿出血棺，對著未知狀態的無妄道：“把鴆國裝進血棺，一共需要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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