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被開著。
    店內的空間顯得十分明亮。
    美九站在門口駐足了幾秒才低頭走進去。
    “歡迎。”他道。
    洛離在櫃台後自然的迎著客。
    她沒看他。隻是深吸了口氣。走到了貨架那邊、選中了瓶同樣的牛奶拿回來。
    她放在桌上，手觸及到桌麵時忽地僵在了上麵。
    桌麵。用手好冷啊……
    “還需要什麽嗎？”洛離對著美九問道。
    “不用。”
    她抬頭時。卻見洛離已經打包好了這一瓶牛奶。
    她帶著茫然的眨眼睛看著他。在洛離的對麵傻站。
    “你看我做什麽？”
    “唔？！”她聞言一慌。
    “沒……沒事……”
    “那好了，收拾完畢，回家去吧。”洛離道。
    洛離微微低頭，朝美九那邊遞過去了牛奶，然後抬起頭。
    繼續站崗。
    美九見他這副模樣，低頭看了眼手裏牛奶，沉默片刻也是默默地守在一旁。
    就這樣陪著了……也是。店員先生的話，應該也不會說拒絕美九的話
    美九心裏想，自己默默站在了一旁。
    店員先生會幫美九，美九就一點都不害怕。
    窗外的走道街燈昏暗、少有人影，這時候正是休息的時候。
    洛離的目光集中在麵前的貨架，美九蹲在一邊自以為沒被注意地偷看他。
    “店員先生這個時間，為什麽一定要來這裏工作呢？”她主動找到話題道。
    “打點零工。”洛離道。
    “可是你很累呀。”她說道。
    “但凡是正經工作的東西，哪裏有不累的？”
    “唔……”
    “並且以我的需要，這裏的這個工作是最適合我的。”
    “在這裏挺好的。”洛離說道。
    美九頓時愣住了，她沒想到洛離她居然會這麽想。
    “並且，人都是會變現實的。”洛離繼續說道，“被自己此刻的需要、和生活的必要，遇見的人或事變成名為現實打工人的存在……”
    “但不論怎麽樣，說到底自己也還是不變的。”
    美九歪頭。“店員先生很在意這件事嘛？”
    “美九還是頭一次聽到店員先生你說這樣的話呢！”
    “也談不上，隻是我就是如此而已。”洛離看向她道。
    “打工其實很累的。”
    很累……
    話裏的意味讓美九不太明白。
    她的臉色微怔，眨了眨眼。
    洛離靜靜站著崗，她見狀也就隨他一起看著前麵貨架。
    一秒接著一秒，時刻未斷。
    寒意輕揉著少女的臉，時間總在一點點的流逝。
    清冷的風滑入身體後開始發熱，而發熱的身體如晝。
    “店員先生、美九…美九覺得有點累了……”她小聲說道。
    “累就休息。”洛離道。
    藍紫發的少女便笑著靠在他身上，在肩上輕輕的擺動。蕩漾著糾纏的發絲，纏到肩上。
    “你在做什麽？”他淡聲問著。
    “我說的隻是讓你累了就去休息，隻是休息、不是讓你靠到我身上來休息。”
    “美九就是在休息呀。”美九則是說道。
    “這也沒有床、美九當然要這麽休息……”
    洛離沉默起來，無言以對。
    “還是說店員先生願意讓美九抱著？”
    “美九睡覺是有抱枕的、沒有什麽能抱著一起睡的話就沒有睡意。美九也不明白為什麽……”
    是承認心裏有怕嗎，還是該說她就是怕……
    他目光微微閃爍，“是這樣，但如果說你要用這樣的理由的話，我倒是也還能接受，不過我發現我也在翻新對你的印象，真正的認識你。”
    “先說好，這不是表白，也不是說什麽撩撥的話，這是事實。”洛離道。
    美九臉上染上紅暈，“嗚……美、美九知道了……”
    “即使我已經說過這不是在告白，你果然還是不會改變這樣的反應。”
    從了解了她的那一刻起，看看這副蠢萌蠢萌的模樣、洛離就知道結果了。
    美九歪歪頭、不知怎麽的臉色更紅了。
    她伸手想抱洛離，卻是沒有抱到，洛離也不知怎麽做的。
    她剛想伸手繼續去抱，就見洛離始終平靜的看她。
    繼續的話，就要回不了頭了……
    要繼續嗎……
    “……美九累了。”她說道。
    洛離看了她一會兒，說道“累就休息，但你不可以靠著我。”
    “……”
    她隻是不懂，但她不笨。
    不懂什麽行為。
    但知道自己這是被嫌棄，美九摟上了腰間，氣鼓鼓的看他。
    窗外走道的燈光變暗了不少。
    牆上的掛鍾指在了四點十六分。
    房間裏也歸於了寂靜，和店員先生在一起時和別人完全不同、他從不會用色眯眯的眼神來看著美九、也不會叫美九隻是“月乃”。
    她覺得自己已經變得相當奇怪了。可說不上來，她身邊最長的接觸人就隻有粉絲和經紀人、經紀人還是前輩的愛人。
    可能是因為店員先生對美九的態度和別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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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對他的滿懷歉意，到隨後的感到好奇，再到那晚他給的牛奶，為自己提供肩膀……
    她的心莫名對店員先生產生一種古怪感覺，可又覺得這份感覺很不好。
    店員先生明明是知道自己的名稱，卻幾乎不稱呼美九……
    覺得自己不該如此，這樣是不對的。
    可是美九、美九也控製不住啊？
    沉默了不知多久，她在那猶豫著該說些什麽來打破平靜。
    “不早了。”洛離這時說道。
    “回家去吧。去睡覺。”
    “哦……”美九愣愣的看他、心裏忽地有些失落。
    她原本猶豫過的想要睡覺、還在的疲倦，都沒有做到。
    “唔……”她低頭自語。
    洛離隨即脫下外套、她默默地起身看著他。
    聽到衣服聲之時，她忽地伸手拉住了洛離的衣服。
    “又怎麽了？”洛離抬頭看著她。
    怎麽了？
    美九也不知是怎麽了。剛才美九不自覺的就抓住了他。
    硬要說的話……大概是感覺他就要走了吧……
    那聽起來是不是太奇怪了？
    主動的去拉店員先生的衣服。就以為他要走？
    很奇怪吧……
    美九的心一陣迷亂。有些失了方寸，站在原地直愣愣的，手還抓著洛離的衣服。
    “唔……晚、晚安？店員先生……”美九小聲地說道。
    洛離靜靜地看著她，“晚安。話說完了、你該走了。”
    “……”
    美九歪歪頭。突然伸出自己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並攏。貼在了他的嘴唇上、然後就將手輕輕的放在洛離的側臉上。
    她伸出去的手掌被洛離抓住，然後順勢一倒、整個人都貼在了洛離的胸膛。
    他發覺自己的製止被借力。這一次卻沉默著、隻是默默的動手。
    靠就靠吧……
    也總比這樣靠在胸前好。那並不合適……
    而在他挪動美九時，又猛地感覺到少女的側臉蹭了一下自己。
    純潔的笑洋溢在她的臉上。同魅惑混合在一起。
    他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她抿起嘴。
    洛離鬆開了她、僅僅看她。
    她看著他的模樣、心裏空落落的。
    這樣……難道不是很舒服嗎……
    想著。
    想要擁抱的少女就試探著去貼近。而此刻在站崗的洛離卻也隻是冷淡的望著湊近過來的少女。
    “你不是說自己困嗎？好好的靠過來做什麽？”洛離望著此刻臉頰微紅的美九這麽說道。
    “唔……可美九現在就是想要睡覺啊？”美九才停下說道。
    “你想睡靠近我做什麽？”
    “美九想要抱枕！”
    “店裏有，我給你拿一個。”
    “不要！”美九又走了過來。咧起嘴角。
    “陌生的。美九抱著是睡不著的、但美九現在很困啊……”她小聲說道。
    “你困就先眯一會。”他又這麽說道。
    等她走到麵前，他說“不管再怎麽樣，你不適合抱著我睡覺。”
    “誒一一”
    “沒用，你再受委屈也沒用。”他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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