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蝦頭,已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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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心靈的深處。
    身著校服的銀短發少女順著大腦的疼痛從睡夢驚醒,睜開眼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我睡著了?
    心靈中,已經基本習慣了昏睡的鳶一折紙由折紙的視角看了看外側,入眼的是一片漆黑色的星空。
    ……?
    不對。
    這裏和她想看到的天宮市有很大差距。
    她就隻是想改變過去,對天宮市以外的都不感興趣。
    這是給她幹哪兒來了?
    “是在太空哦。”折紙背後出現了聲音回應了她。
    “……我?”
    “嗯!是我哦,我你感覺怎麽樣?還好嗎?”她問。
    “嗯,沒事……”折紙低聲的向著身後的她回應了聲。
    “不用謝我的,畢竟……我本來想回去你的過去的,對吧?可可能是因為我的緣故把你卷到了我這邊來,而且還害得你和我綁在一起,我才應該道歉的……”
    兩人的話說的都當客氣。
    這對一體雙魂的少女終究不是八舞耶俱矢和八舞夕弦。
    她們是不一樣的。
    八舞耶俱矢和八舞夕弦是融合的靈魂分裂導致的一分為二,兩人自分開來便是一同行動,就像小醜魚和海葵的共生關係一樣的彼此依存,分化的兩個靈魂對彼此來說是最重要的,也將彼此視為最重要的存在,因此為對方的存在退步。
    但折紙和鳶一折紙,她們和她們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們是名為“鳶一折紙”,卻不同走向的一個人。
    她們的童年都是抱有成為新娘的夢想的很幸福的時光,隨後,一個父母死去,一個身負重傷。
    因此,走上不同的道路。對她們來說各有珍惜的東西。
    因此各有隱私,甚至比起常人更為在意隱私權。
    而這次詭異的一體雙魂,幾乎可以把隱私徹底毀掉。
    日常學習還好,可偏偏不可能把眼睛閉上——就是洗澡都要盯著,這也就算了,畢竟是自己。雖然尷尬,但倒也不至於像對外人一樣那麽尷尬。
    可如果上廁所的時候還這樣,就真的很驚悚了。
    幸好另一個我始終昏迷著……
    這種話誰也沒說,但是有些事情不用說出來大家也都明白的。無非就是因為尷尬而說不出來而已。
    她們倆不論誰都心裏有數——所以對這事避而不談。
    不過想來也是因為相處不夠久的緣故,如果能正常的雙魂,彼此相處一個月的話應該就差不多了。
    可她昏迷了……
    一想起這些天是暈過去的,鳶一折紙就說不出話來。
    她一說不出話來折紙就也說不出話來。
    這倆人的本質始終是一樣的,都是憧憬著戀愛的少女,對世界想的很好,生活在愛裏,如果想讓她們能改變。那大概……無非是遭到了慘痛的事件,比如說什麽父不死而子不立,像這樣的,那確實會得到成長。變得堅強起來的適應世界。
    而這倆人,一個的確是遭到了這樣的事情而埋在仇恨裏,而另一個則是因為前一個的行為,她就也在過去的時候遭到了腰斬,父母遠走,沒有朋友。心也就變沉了,孤獨的好像能擠出水來。
    不過——
    此刻。
    重點是少女所提出的話語。
    折紙小聲的說道“我要走了。”
    “去哪?”
    “離開地球,去太空裏麵看著,然後再找機會回來。”
    ——為什麽?
    ——因為……這樣,悠君和大家就都不會受傷了。
    “……”
    “我,等我離開了之後,你能成為【我】嗎?”
    “成為?”
    “嗯。”
    同樣的短語,一模一樣的外貌,就是她們此刻交流的狀態。
    接下來就都是折紙的解釋,解釋因為自己許下願望,所以就不能在這裏了。然後就是折紙問她什麽是願望和為什麽?她一一的答複了她,卻也不算是解惑。
    對鳶一折紙來說。
    對於所謂許願的事情,在她“回到過去”之前就已經聽說過了。
    但她現在,在見到另一個她自己許願後,就開始有些好奇了。
    於是,
    她就沒說出來。
    帕卡帕卡。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動。
    往前流動。大概度過了一小時一十四分的時間。
    鳶一折紙也聽到了關於折紙和那個悠君的事情。
    可是……她覺得,她和他認識也沒多久的樣子吧?
    這白給的也太快了吧。
    再怎麽說,不過怎麽算彼此認識的也沒有多久吧。
    就滿打滿算吧,她穿越過來的時候是4月10日,而今天是4月15日,就是再怎麽說也隻有6天,就這麽點時間。折紙她隻覺得有點小怪。
    別說是才6天了,就算是給她多認識兩個月的時間,她和那個所謂的“悠君”也不會有關係。
    雖說……
    人的感情不能用單純的理性來判斷,畢竟她肯定也可能會在遇見某人沒多久就出現花癡甚至是癡女的模樣。但像那樣會引人害怕,後退的感情,卻是鳶一折紙維持自我不曾崩潰的依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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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
    “……你和他,約定終生了?”
    “嗯!悠君說喜歡我,我也說愛他等他來娶我啦。”
    聽到這樣的話語。
    於是。
    她好不容易才緩解過來的醒過來時候的頭就又疼起來了。
    的確。
    她很慶幸,另一個她沒有遭遇父母死亡的命運,並且遇到了自己的羅密歐,這是很好的事沒錯。
    但是……
    但是!她遇見的時間不在過去,也不在沒有別人在的將來。而是在很巧的——她穿越回來的現在。
    不在其他的時候,就在她昏迷的時候。
    就像……
    在餃子裏麵包柑橘,在包子裏麵填苦瓜——簡直天塌了。
    可另一個她的天會塌下來嗎?
    真好,能夠遇到悠君,真是太好啦……
    鳶一折紙聽到了少女幸福的心聲,可她也無可奈何。
    她能怎樣?
    她不過也隻是一個從另一條世界線來的人而已。
    如果這時候聽著正沉迷於幸福的心中的自己的心聲,說自己有意見。
    如果說。
    她能被分出來的話,大概會變成<絕滅天使>零距離觀察員吧。
    折紙心心念念的事情,是不會被任何人阻擋的。
    就是前麵有石頭,會撞得頭破血流,甚至是死。折紙也不可能不去做,她就是個這樣的人。
    至於另一個她……光是感受一下她的心聲和情緒就知道了。
    單純的語言交流對她們來講已經沒有什麽價值。隻要彼此並不十分抗拒就會感到彼此的情緒。
    就像此刻,折紙心中對少年的愛意十分的深沉、沉重,令鳶一折紙心神一震,被打的沉默不語。
    鳶一折紙很難說清此刻的感受。前兩天她還在尋思著要是另一個她愛上了另一個人她豈不是也遭了?如果說親吻了甚至更進一步了,那她不是也一起被送出去了?
    但這絕不意味著她會覺得分別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好事。
    這種事情……
    折紙直麵到他死去後的絕望,而做出決定,這些記憶她都有看到。
    的確。
    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但對折紙來說,她本應獲得的愛就這麽斷絕了。
    折紙前兩天還那麽渴望著和他告白,可是剛告白就迎來死亡的命運……
    這種殘酷的事,不管對誰都是極大的心理創傷。
    即使她隻是從記憶中旁觀這一幕,都能感到折紙的絕望。
    嗯,
    這麽一想,那個孵化者似乎也沒那家夥說的那麽壞。
    唉,算了。
    我要談戀愛就談去吧。
    這裏都不是我的世界,我哪裏有資格說拒絕她的話。
    但現在是把人給救回來也談不成了。
    折紙她所許下的願望。會讓她成為新世界的創造者。
    或者說——“神”。而,神是不能在人間活動的。
    因為太強大。因為許下的欲望是把自己給除外。
    所以折紙她就隻能在此刻在心裏和另一個自己告別。
    最後,也隻能待在這安靜的心中,就像要寄托什麽似的望著自己,想象著某些不太正常的事情。
    “……那我,你為什麽要看我?”
    “嗯……”
    在純白色的心靈領域中,少女負著手,撇過臉去,有些羞恥。
    真是的。
    明明都已經想好了的,卻還是對自己說不出口。
    明明很簡單,又不是別人的身體,是自己的身體……
    撓了撓臉,覺得這樣的事情果然是不適合自己。
    於是就低下頭。化身為“世界”的少女低下頭去。
    於是空氣也變得沉悶,像是被山給壓住一樣的沉悶。
    鳶一折紙她也能感受到沉悶。不過,折紙會這樣也正常。
    被迫遠離心上人,又不願意傷害他人,又想要複活。擔心可能會傷到人的少女,就隻能選擇自己離開了。
    這種事情……再怎麽說也……
    …?
    等等
    鳶一折紙感到了不對。
    為啥,我一直盯著我,但是又不敢看我,一副羞恥的表情?
    該說的話,要交流的事差不多應該都說完了吧?
    那……
    折紙——
    不!另一個我既然要離開的話,為什麽這麽久還不走?!
    鳶一折紙莫名的感覺不妙起來。
    “……不是要離開地球嗎?我,你……還不走?”
    “嗯。”聽她這麽一說,折紙她就鼓起了勇氣似的。
    “因為還有一件事。雖然很失禮,但我不想放棄。”
    “……什麽?”
    “我,你可以在成為我之後,定期允許我回來一次嗎?”
    “什麽意思……”
    “唔——或許是因為我們是一個人的緣故……我發現我可以附身在我你的身上,我自己是不能回來的了,可是新世界裏,我你是可以在的……”
    折紙把她的發現如實道出,鳶一折紙的眼睛就睜大起來。
    ……
    …啊?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在新世界裏,定期把身體借給我,讓我去見見悠君和爸爸媽媽……嘛?”
    “……”
    “我不能回來。可能有別的方法但我還想不到……”
    “所以……所以……”
    聽著耳邊的——“自己”的請求。折紙默默閉上眼。
    ……不是,姐們兒?!你這也太蝦……蝦……
    瞥見自己可憐兮兮的眼神,就莫名有種心痛,忍不住想要同意的感覺的折紙默默閉上了嘴巴。
    …或許?
    ……
    ……
    ……
    ——不準進行身體接觸。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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