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裹著浴巾回來時，發現李宇飛正站在泳池邊發呆。
    他的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示著阿森納官網的球員名單。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水麵上像條掙紮的魚。
    “在想轉會的事？”她遞給他杯冰鎮莫吉托，薄荷的清涼混著朗姆酒的辛辣。
    李宇飛接過酒杯，冰塊在杯壁上撞出輕響“姐姐，你知道嗎，博阿滕剛加盟時，主動跟我練了三個月的英語，就為了能在更衣室更好地溝通。”
    他望著遠處的燈塔，“薩尼亞是第一個帶青訓球員去吃烤肉的一線隊球員，格列茲曼總是跟我聊著他的一些私人生活，什琴斯尼他在球隊贏得第一個歐冠的過程中屢立奇功。”
    泰勒靠在他胳膊上，聽著這些她從未聽過的細節。
    在公眾眼裏，這些球員隻是轉會新聞裏的名字和價格。
    但在李宇飛心裏，他們是訓練場上的汗水，是更衣室裏的玩笑，是並肩作戰的兄弟——哪怕隻是短暫的交集。
    “但足球就是這樣，對吧？”她輕聲說，“就像你不能永遠留在青年隊，他們也不能永遠等不屬於自己的機會。”
    聽到這話，李宇飛沉默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泰勒說得對，足球就是這樣的。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溫格的號碼。
    老教授的聲音帶著標誌性的法國口音，背景裏有戰術板的敲擊聲“弗萊，我知道艾倫找過你。關於那幾個孩子的轉會，我沒什麽意見。”
    李宇飛聞言有些意外“頭兒不覺得可惜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平淡的歎息“博阿滕的防守意識是頂級的，但他的速度跟不上英超節奏；薩尼亞很敬業，但他的助攻能力確實不如勞倫特；”
    “安東尼（格列茲曼）是一個有著不錯天賦的小夥子，但他需要中路的自由度，而我們的體係裏，中路永遠是你的位置。”
    “沃伊切赫（什琴斯尼）他是個好門將，隻是運氣不好遇到了曼努埃爾（諾伊爾）。”
    “那您覺得該放他們走？”李宇飛追問。
    “當然”溫格的聲音帶著慣常的理性，“留著他們既浪費工資，又耽誤前程。反正有你在，阿森納的競爭力不會受影響，少幾個替補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李宇飛仿佛能看到老教授推了推眼鏡，繼續研究戰術板的樣子——在這位傳奇教頭心中，隻要核心還在，配角的更迭從來都無足輕重。
    “我明白了，頭兒”弗萊的聲音放軟，“我會尊重他們的選擇。”
    電話那頭傳來戰術板翻動的聲音，溫格匆匆說了句“好好度假”就掛斷了。
    顯然比起這幾名替補的去留，法國老頭更關心新賽季的戰術演練。
    晚餐在露台的燭光下進行。
    泰勒煎的牛排帶著焦香，紅酒在水晶杯裏晃出紅寶石般的光澤。
    李宇飛卻沒什麽胃口，刀叉在盤子裏劃來劃去，把土豆泥切成小塊。
    “想好了嗎？”泰勒舉杯碰了碰他的杯子，“無論你做什麽決定，都是對的。”
    李宇飛放下刀叉，拿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艾倫半小時前發來的短信“拜仁給博阿滕的最後期限是下周末截止”。
    他深吸一口氣，撥通了艾倫的電話，海浪聲在聽筒裏變成遙遠的嗡鳴。
    “艾倫，通知轉會部門”他的聲音比想象中平靜，“博阿滕的轉會，隻要拜仁的報價不低於3000萬歐元就同意，前提是他本人願意回去。”
    沙灘上的篝火發出劈啪聲，像在為這個決定鼓掌——與其在替補席耗著，不如回德甲證明自己。
    “薩尼亞那邊”弗萊望著遠處的燈塔，“告訴曼城，1500萬英鎊，一分不能少。他為阿森納效力八年，配得上這個價。”
    泰勒握住他的手，指尖的溫度讓他想起薩尼亞在他第一次英超首發時說的話“別緊張，就像在自家後院踢球。”
    現在，是時候讓這位老將去尋找新的“後院”了。
    提到格列茲曼，李宇飛的語氣沒什麽波瀾“告訴馬競，我們接受 3500萬英鎊的報價，不用附加回購條款。”
    他記得法國小將在加盟儀式上說“我想成為阿森納的亨利”。
    但現實是，在他的光芒下，任何前鋒都很難獲得足夠的空間，強留隻會耽誤這個年輕人的前程。
    最後說到什琴斯尼，李宇飛沉默了幾秒“尤文圖斯的報價太低，讓他們加到 1101novel.com0萬，否則免談。另外，告訴沃伊切赫，阿森納永遠是他的家。”
    他仿佛能看到波蘭門將收到消息時的表情，或許會罵句髒話，然後紅了眼眶。
    每個門將都有成為主力的夢想，隻是他的夢想，注定不能在阿森納實現。
    “還有”李宇飛補充道，“所有交易都知會溫格教授一聲就行，不用等他特別批準。他比我們更清楚，這些人離開對球隊沒影響。”
    艾倫在那頭連連應是，掛斷前突然說“阿爾賽納說得對，有您在，阿森納永遠是冠軍熱門。”
    此言一出，李宇飛不禁一笑
    看來老頭早就跟艾倫打過招呼了。
    是他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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