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林氏聽見鄭三嬸此言，頓時就氣的怒火中燒，咬牙切齒，立著眼睛扭頭看去，就見二人已經被衙差放了行，走進了大堂！
    “大人，民婦可以作證，她撒謊！”
    林氏看著鄭氏如此嫉惡如仇的神色，有些鬧不懂了，這個女人這是湊什麽熱鬧？自己什麽地方得罪她了?
    “你又是何人，如何說是她撒謊？”
    眾人見事情有了轉機，紛紛盯著鄭氏，好奇她能說出個什麽來！
    “回大人的話，二十九那天晚飯之後，民婦本想去和林氏商量，麻煩她三十晚上能不能給做一道魚，民婦是個寡婦，隻有一個兒子作伴！
    家裏親眷嫌棄我們孤兒寡母的，也都不靠前，前些年日子過得著實清苦，兒子一直就想吃一道地地道道的糖醋魚，可是也吃不上！
    正好今年過年，東家給了兩條花鰱魚，過年用，我高興壞了，尋思這回兒一定給孩子做了。
    隻是我做個尋常的飯菜也還湊合，可酒樓裏的手藝卻是沒有的，正好和林氏住在一個胡同，就尋思好歹在一個鋪子裏上工，求她幫著掌掌勺，給做一條糖醋魚。
    所以那天晚上我就尋思老早過去和她說一聲，免得三十晚上太忙人家倒不出來功夫！
    可是，民婦吃了晚飯，出門往楊家去的時候，老遠就見一個人從楊家出來，鳥悄的關了門往外頭去了！”
    “哦？那這個人是林氏？”
    “回大人的話，一開始本來民婦也沒弄明白是誰，因為這人穿著有些怪！
    明明身量沒多高，走路也是小碎步緊著倒騰，一看就像是個女子，可偏偏穿了身男人的長襖，頭上還戴了一頂男子的兜帽，兩隻手還提著過長的衣擺，走的頭也不抬！
    民婦就奇怪了，楊家統共就那麽幾個人，我都見過，這身量肯定不是他家二叔，她男人又臥床，還能是誰？
    我一開始以為，是林氏，不安分，偷偷在外頭勾搭了什麽男人，可是遠遠的瞅了一會兒，越看越不像。
    民婦也是好奇，就悄悄跟了幾步，結果發現還真是林氏！隻不過見她那身打扮明顯是在避著人，所以就沒敢出聲！”
    “你！你胡說！”
    林氏即刻指著鄭三嬸，開始反駁，麵上神色近乎猙獰！
    “住口！公堂之上不得喧嘩，沒問你，你就先莫要作聲！”
    這縣令大人虎著臉嚇唬了林氏一句，繼而又說道：“照這麽說，二十九晚上有人出去過？那楊家人說說吧，晚飯之後，誰出去過？都幹啥去了？”
    二房夫妻對視一眼，搖搖頭，“我們夫妻沒出去，第二天就三十了，孩子鬧著要吃果子，我們倆一直在家準備過年的東西來著！”
    男人也連連附和道：“是啊，我們夫妻在家過油來著，炸了許多麵果子，丸子，撒子！”
    這縣丞大人微微一眯眼，“當真沒出去?”
    “絕對沒出去，不信大人可以把我家孩子喊來問話，這會兒哥倆在家玩兒呢！”
    縣令大人點點頭，表示相信。
    繼而又看向林氏，眯著眼寒聲問道：“那你呢？你出去過沒有？”
    “大人，民婦也沒出去過，民婦一直在家伺候男人，忙著準備年夜飯來著，絕對沒出去過！”
    林氏趕忙解釋，口氣顯得有些急切！
    “那，可有人去過你們家？”
    二房夫妻想了想，道：“隻有晚飯之前，隔壁的孩子過來借一個大木盆，說是家裏買了豬肘，拾掇不開了，其他的人，沒有！”
    “那，楊林氏，你那屋去過人沒有？”
    這林氏故作鎮定的搖搖頭，“大人，也沒有！”
    這縣令大人便有看向鄭三嬸，問道：“那你如何敢說那人是林氏？”
    “就是啊！你都說了那人穿著男人的長襖，怎麽還說是我，分明是沒懷好意！”
    這鄭三嬸見林氏口口聲聲說她誣賴，就對著眾人大聲說道：“因為這個林氏喜歡撩頭發，在鋪子裏做工的時候，她就總喜歡撩她那幾根頭發！
    所以當時雖然戴了頂男人的兜帽，可是她下意識撩頭發的動作，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再細瞅瞅，果然走路的姿勢也十分像！”
    荷花和幾個夥計便趕緊附和道：“對，林嫂確實喜歡撩頭發！”
    眾人齊齊看向林氏，雖然眾人未明著說什麽，可是那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我沒有，大人，我沒有出去！是她看錯了！說到底連我的正臉都沒看到，怎麽就能說那人是我？說不定是什麽宵小之輩要去行竊，也未可知，怎麽就說那人是我們家人了？”
    “這麽說，你不承認？”
    馮縣丞捋著胡須，心裏已經有了幾分把握！
    “我不認，我沒做過的事，我為什麽認！
    馮縣丞風輕雲淡的點點頭，“好，既然如此，大人，不如著人先去楊家搜一搜，看看能不能將那衣裳搜出來再說！”
    縣令卻是有些不明白了!
    “你是要讓這位證人，分辨一下那衣裳？”
    “大人，這不公平，這不公平！黑燈瞎火的，外頭不過是仗著各家院子裏點的那麽一盞半盞燈籠，哪裏就看得清了？又不是大白天？”
    還不待馮縣丞說什麽，這林氏就先嚷嚷了起來，滿嘴的不服氣！
    “哦？這麽說，即使認出了衣裳，你也不服？”
    “是，民婦不服！大人分明是偏袒他們！”
    林氏急了，指著楚良夜等人，已經氣急敗壞，口不擇言了，神色也愈加猙獰急切起來！
    其實便是沒有證據，眾人心裏也已經猜到了，她就是這件事的真凶，隻不過差個定罪的證據而已！
    馮縣丞笑嗬嗬的搖搖頭，對著縣令說道：“其實，下官倒不是為了讓人辨認這件衣裳，下官是想，若是這楊林氏當真穿了男人的襖子，那定然是他男人的！
    何況她身材矮小，穿男人的長襖，定然拖地！咱們隻需把襖子找出來看一看衣擺處的塵土，就可以辨別是否果有此事！
    那林氏是否撒謊，也就可以查證了！”
    眾人恍然大悟，“果然縣丞大人思慮周全，那就去搜一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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