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雪刃破敵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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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風卷著沙礫撲在陸錦棠的銀甲上,發出細碎的嗚咽。
    他半跪在地,指節叩擊著沙盤上隆起的木質山脊,燭火在寒夜中明明滅滅,將他眼底的寒芒映得忽隱忽現。
    陸錦棠指尖劃過沙盤上代表敵軍糧草大營的紅綢標記,指甲幾乎要將那抹猩紅剜出裂痕。
    三日前的突圍戰猶在眼前——箭矢如蝗般掠過頭頂,戰馬的哀鳴與士兵的慘叫混著血沫噴濺在凍土上,他親手將垂死的副將抱在懷中,看著那雙年輕的眼睛在寒夜中漸漸失去光彩。
    “好機會!”
    陸錦棠又重複了一遍,然後猛地起身,玄色披風掃過沙盤,將代表己方兵力的青旗震得簌簌作響。
    帳外傳來更鼓聲,已是醜時三刻,正是人最困倦的時辰。
    陸錦棠望著地圖上蜿蜒如蛇的山道,忽然想起臨行前楊明汐塞進行囊的香囊,此刻還帶著她身上淡淡的梅香。
    “傳令下去,留下2000人馬虛張聲勢,佯攻穀口。”
    他抽出佩劍,劍鋒在燭光下泛著冷光,“其餘人隨我繞道後山,子時前必須抵達敵軍糧草大營。”
    話音剛落,帳中將領紛紛起身領命,唯有賢王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賢王和陸錦棠對邊境的守軍一一擊破,從他們手裏瓜分來了一萬士兵。
    加上陸錦棠出來帶的300特戰部隊,還有陸大從親衛隊選出來的1000人,賢王的暗衛等,現在守在這個山穀裏的人不到人。
    如果留下2000人,那麽去往敵人後方的人員不到一萬,而敵軍卻是十萬人馬。
    這樣的兵力懸殊,大家都知道隻可以智取,不可以硬碰硬。
    “十三,後山山道積雪未化,戰馬難以通行......”賢王殿下出口阻止道。
    “那就棄馬徒步!”陸錦棠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鋒。
    “敵軍糧草囤積在鷹嘴崖下,隻要燒了他們的糧草,這仗就贏了一半!”
    他想起楊明汐臨別時紅著眼眶說‘平安歸來’,掌心不覺攥緊——唯有速戰速決,才能將傷亡減到最小。
    子夜時分,三千精銳悄無聲息地從右麵潛入後山。
    另外3000人從左邊潛入後山,然後再雙方碰麵,一起圍攻。
    積雪沒至小腿,士兵們用布條裹住靴底,防止發出聲響。
    陸錦棠走在最前方,腰間的玉佩隨著步伐輕輕撞擊,每一下都像敲在心上。
    他記得楊明汐說過,這玉佩是用天山寒玉所製,能護人平安。
    突然,前方傳來悶哼聲。陸錦棠猛地抬手,隊伍瞬間停住。
    一名士兵捂著腳踝倒在雪地裏,顯然是踩到了暗藏的捕獸夾。
    “噤聲!”陸錦棠衝過去撕下布條纏住傷口,血腥味在空氣中散開。
    他望著士兵蒼白的臉,壓低聲音道:“你隨隊醫返回,告訴留守的人,按原計劃行事。”
    隊伍繼續前行,崖壁上的積雪不時墜落,在寂靜中驚起陣陣回響。
    當鷹嘴崖的輪廓終於在月光下顯現時,陸錦棠聽見身後傳來壓抑的抽氣聲——崖下火把連成星河,照得糧草大營如同白晝。
    "放箭!"隨著一聲令下,數百支火箭劃破夜空,直直墜入穀中。
    刹那間,糧草堆騰起衝天火光,熱浪裹挾著濃煙撲麵而來。
    敵軍慌亂的叫喊聲中,陸錦棠揮劍斬斷攔路的鹿角拒馬:“殺!”
    刀光劍影間,他忽然想起楊明汐常說的話:“打仗不是為了殺人,是為了讓更多人能活下去。”
    劍鋒閃過寒光,他將一名敵兵擊倒在地——然後繼續轉身,擊殺其他敵軍。
    當東方泛起魚肚白時,敵軍糧草大營已成一片廢墟。
    陸錦棠望著燃燒的營帳,身上的血漬早已凝結成塊。他摸出懷中焦黑的香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這場仗,總算沒辜負阿汐的牽掛。
    遠處傳來馬蹄聲,是負責通信的士兵前來送消息。
    陸錦棠翻身上馬,望著漸漸熄滅的火光,在心底默默道:"阿汐,等我回去。"
    寒風卷起他的披風,如同展開一麵勝利的旗幟,獵獵作響。
    然後指揮著戰士們,夜襲鷹嘴崖。
    戌時三刻,雁門關外的風卷著細雪割過臉頰,陸錦棠抬手按住頭盔,指腹摩挲過鐵胄上的雲紋——這是楊明汐親手為他描的紋樣,她說雲能遮刀光,護他周全。
    身後三百輕騎早已裹好甲胄,馬蹄纏著厚布,連鼻息都用軟革蒙住,唯有腰間火折在夜色中泛著暗紅微光。
    “將軍,探子回報,糧草庫西側崖壁有條隱秘山道,可直通囤糧點。”
    校尉陳林壓低聲音,展開羊皮地圖時,袖口滑落露出半截陳舊的護腕,那是他亡妻臨終前趕製的針腳。
    陸錦棠掃過地圖上用朱砂圈出的“鷹嘴崖”,指尖在“落石區”三字上頓了頓:“子時前必須抵達崖頂,一旦被發現,立刻引燃信號彈。”
    隊伍潛入山坳時,月亮剛爬上峭壁。
    積雪在靴底發出細碎的“哢嚓”聲,像極了去年冬夜楊明汐拆信時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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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錦棠摸了摸胸口,那裏藏著她新寄來的平安符,繡著“得勝”二字的緞麵被體溫焐得溫熱。
    忽然,前方傳來石子滾落的脆響,所有人瞬間貼緊山壁,弩箭已搭在弦上——卻見兩隻山雀撲棱著從灌木裏驚飛,尾羽掃落幾星雪粒。
    崖頂的崗哨傳來梆子聲,三更已至。
    陸錦棠解下腰間繩索,鐵鉤拋上岩縫時擦出幾點火星。
    他第一個攀上去,粗糙的石壁磨得掌心生疼,卻想起楊明汐總說他該多用護手。
    當靴底終於踏上崖頂平地,他趴在草叢裏數著敵營火把:東南方七堆,西北方五堆,中間糧囤用青布蓋著,隱約可見“明”字軍旗。
    “陳林,帶十人去毀了西側了望塔。”
    他抽出匕首割開糧草袋,露出裏麵金黃的粟米——果然如探子所言,敵軍把半數糧草虛囤在此,真正的輜重該在北側地洞。
    指尖觸到布袋底部硬物,竟是塊半凍的麥餅,他忽然想起楊明汐總往他行軍袋裏塞糖蒸酥酪,說冷夜嚼著甜。
    火焰點燃的瞬間,夜風突然轉向。
    陸錦棠看著火苗卷著枯草往糧囤竄去,心底猛地一跳——不對勁!他撲過去想踩滅火勢,卻見青布下竄起幽藍火光,那是浸了桐油的跡象!
    “撤!快撤!”他大吼著推開士兵,爆炸聲在身後掀起氣浪,碎石擦過臉頰劃出血痕。
    突圍時,箭矢從四麵八方射來。
    陸錦棠揮劍砍斷射向陳林的弩箭,卻感覺左肩一沉——一支三棱箭穿透了他的護心鏡。
    鮮血滲進中衣,他咬著牙砍翻三個敵兵,忽然聽見遠處傳來熟悉的號角聲——是己方援軍!
    月光下,他看見陳林舉著染血的軍旗在喊什麽,卻聽不清,隻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
    最後一眼,是山腳下突然亮起的火把,像極了楊明汐窗前的燭火。
    陸錦棠才突然想道:“自己現在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哈”,然後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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