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血刃驚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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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轟動的當屬應天府一案。
應天府作為陪都,官員盤根錯節。
唐家航親自帶隊,深夜突查應天府衙。
從知府到六房書吏,竟無一人不貪。
當應天府尹被五花大綁押出衙門時,百姓們舉著火把圍滿了街道,歡呼聲震天。
“陛下!”三個月後,戶部尚書林隨遠顫抖著捧著彈劾奏章跪在金鑾殿上,“唐家航等人肆意妄為,將三百餘名官員下獄,這是動搖國本啊!”
蕭承煦把玩著密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百人?朕看還是少了。”
他將一疊厚厚的案卷甩在地上,“看看這些!某州賦稅竟比豐年還多三成,某縣百姓竟要賣兒賣女繳青苗貸!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國本"?”
朝堂鴉雀無聲。
三日後,菜市口。
唐家航宣讀聖旨時,秋風卷起他的衣擺。
三百餘名官員跪在地上,有的已嚇得失禁,有的還在破口大罵。
“斬!“
隨著令旗落下,劊子手的鬼頭刀寒光一閃。
鮮血濺在青磚上,也濺在了唐家航的緋袍上。
他望著滿地屍首,忽然想起第一次麵聖時,皇帝問他:“若這一路查下去,會得罪天下權貴,你可敢?”
那時他答:“臣不敢負陛下,不敢負百姓。”
此刻,夕陽西下,血色殘陽染紅了半邊天。
唐家航轉身離去,身後,是百姓們此起彼伏的叫好聲。
而在金鑾殿上,蕭承煦正鋪開新的政令,禦筆落下,又是一場新的風暴。
……
深秋的夜風裹著血腥味掠過朱雀大街,唐家航踉蹌著扶住斑駁的宮牆。
七道傷口在他身上綻開,浸透的緋袍黏在皮肉上,每一步都扯動著鑽心的疼痛。
身後追兵的腳步聲漸近,暗巷裏突然竄出三道黑影,淬毒的匕首泛著幽藍。
“唐大人,黃泉路上莫怪!”
千鈞一發之際,破空聲驟響。
三枚透骨釘精準刺入刺客咽喉,唐硯提著滴血的長劍從屋簷躍下:“大人!”
他瞳孔驟縮,看著唐家航胸前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屬下這就傳太醫!”
紫宸殿內,蕭承煦將案上奏折狠狠砸向立柱。
金鑲玉鎮紙應聲碎裂,驚得階下群臣紛紛伏地。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刺!”皇帝的怒吼震得梁上蟠龍都似在顫動,“刑部尚書,三日內抓不到幕後黑手,你就提頭來見!”
三日後,當唐家航裹著層層紗布出現在朝堂時,滿殿嘩然。
他蒼白如紙的臉上還凝著血痂,卻硬是挺直脊背叩拜:“臣請陛下準監察院再啟巡訪。”
“荒唐!“林隨遠急得胡須亂顫,“刺客尚未伏法,唐僉都禦史若有閃失...”
“若因刺客止步,”唐家航猛地抬頭,眼中燃著冷焰,“才是讓陛下和百姓失望!”
蕭承煦凝視著這張倔強的麵孔,忽然想起外放官員殿試上那個鋒芒畢露的青年。
他抬手召來四名佩劍侍衛,玄色龍紋披風掃過群臣:“陸德博、陸德文、陸德明、陸德理聽令!即日起為監察院衛尉,領三千羽林衛隨行。”
四兄弟同時單膝跪地。
為首的陸德博虎目如電,腰間狼頭佩刀泛著寒光:“臣等願為陛下守新政,斬奸佞!”
是夜,蕭承煦便衣出行,來到唐府,對著陸錦歌差點跪下去,“姨母,是我無能,讓表哥身臨險境……”
陸錦歌泣不成聲,拉住蕭承煦,“使不得,使不得,陛下這是看得起他,他萬死不愧。”
唐侍郎亦是跪在地上,“陛下仁厚,臣等誓死效忠!”
半月後,監察院車隊出了京城。陸氏四兄弟騎著高頭大馬分列前後,車轅上的獬豸旗獵獵作響。
唐家航掀開馬車簾,看著官道旁蜷縮的流民,手指攥緊了禦賜銀印。
首站白水縣,陸德明帶著侍衛喬裝成貨郎提前入城。
當他們在悅來客棧聽到縣丞與人密謀“拖過這陣風頭”時,二十柄長劍同時出鞘。次日清晨,白水縣衙被圍得水泄不通,縣令還在被窩裏就被鐵鏈鎖了個結實。
“大人,這是新發現。”唐硯呈上一本賬簿,字跡工整地記錄著“新政推行不力者名單”。
唐家航瞳孔微縮,名單最上方赫然是趙明遠的親信。
消息傳回京城,蕭承煦將名單擲在趙明遠腳下:“老丞相,這作何解釋?”
趙明遠伏地叩首,額頭撞得青磚作響:“陛下明察!此乃奸人栽贓...”
“栽贓?”蕭承煦冷笑,“陸德博傳來密報,汝州知府畏罪自盡前,供出曾向你府上送過十萬兩白銀。”
他抬手示意殿前武士,“去丞相府,把參與刺殺唐家航的人都給朕揪出來!”
與此同時,陸氏兄弟已隨監察院深入鄉間。
陸德博帶著人在田間丈量土地,發現裏正竟將百畝良田劃給了當地豪紳。
陸德文扮作流民暗訪粥廠,當場揭穿縣尉克扣賑災糧的勾當。
陸德理則在私塾開講新政,看著孩童們認真記下“耕者有其田“的模樣,鐵漢也不禁紅了眼眶。
最驚險的當屬在江州。
深夜,三十餘名蒙麵刺客突襲監察院駐地。
陸氏四兄弟各守一方,陸德明的長劍舞出銀芒,陸德文的雙刀虎虎生風,陸德博的箭無虛發,陸德理則以長槍守住唐家航所在的主帳。
激戰至黎明,地上橫七豎八躺滿屍首,而監察院眾人竟無一人折損。
兩個月後,當唐家航帶著厚厚的案卷回京時,南陵國已煥然一新。
田間新苗茁壯成長,流民住進了新蓋的房屋,學堂裏傳來朗朗書聲。
朝堂上,趙明遠及其黨羽盡皆伏法,蕭承煦將新的政令交給唐家航:“下一步,該讓百姓真正過上好日子了。“
夜色中,唐家航站在城牆上遠眺。
陸氏四兄弟正在巡視城防,火把連成的光帶蜿蜒如龍。
他輕撫著腰間愈合的傷疤,忽然明白,這場改革的血雨腥風,或許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