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後，羅梅婷靠在床頭，抱著個舊布靠枕，臉色平靜，眼神卻翻滾著某種憤懣未平的火光：
    “那個姓蘇的女人，真是不要臉。聽你說狠狠揍了她一頓，真解氣。”
    明月剛聽完羅梅婷的話，才知道，傅北辰長大之後會娶了羅梅婷的女兒江月為妻。
    而羅梅婷的這本書寫的是她的家人，也就是主角她和江參謀還有他們的女兒江月。
    寫到江月，就避免不了她的男人傅北辰。
    蘇佳玲是傅媽媽在傅北辰初中時，找的家教老師。
    因為傅北辰心裏有洛平平那事，對家教老師一直沒有好感，很是排斥這個女的。
    “再後來，這女人居然和洛平平扯上了關係。當時洛平平還沒有死，洛平平嫁給傅祈年時，傅北辰十九歲了。”
    羅梅婷冷哼一聲：
    “有了洛平平這個渣女的助力，那女的還進了傅家公司，做秘書，花樣百出。有一次甚至給傅北辰下藥，差點得逞，要不是年哥趕到，事情就完了。”
    提到洛平平，明月眼神亮了，“那個洛平平怎麽死的？”
    “嘿嘿，”羅梅婷好笑地拍手，“我跟你說.....”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我.....說她氣死的，你信不。”
    明月大大的杏眼眨呀眨，訝異，“真有這事兒？”
    “年哥要出國執行秘密任務，提前寫了遺囑。遺產大部分留給韓明，另一部分給傅北辰，唯獨沒她洛平平的份。”
    羅梅婷揚了揚下巴，“結果她一看，韓明竟然是他第二個兒子，當場氣崩了，心髒一抽……嘎了。”
    明月不信，“哪有人死的這麽輕鬆的！”
    又問，“傅祈年怎麽會娶她？”
    “因為，她近水樓台先得月，靠著進出傅家，給年哥下藥，至於睡沒睡了他，沒人知道，隻知道隔天被家裏人撞見兩個人衣衫襤褸的在房間，於是婚就這麽來了。”
    明月震驚，“就這樣結婚？”
    “什麽這樣？”羅梅婷恍然繼續道，“年哥那性子你知道的，打死不從，鬧到了部隊去，他沒理。那女人又告到京城去了，那裏來了領導。迫於組織壓力，年哥就那麽被結婚了。”
    “那就是沒睡成功，要睡成功了，傅祈年就算不喜歡她，也會給她名分的。”明月若有所思地總結道。
    “對，我猜的也是！”羅梅婷讚同，“年哥對她避之不及，婚後也不和她一起住，名分給了，錢給了，就是人和心一直在外麵飄著。”
    “靠....我不會當了小三吧？那時候洛平平死了沒有？”明月後知後覺瞪大眼。
    “放心，那時候洛平平早就死了四五年了。”羅梅婷一挑眉，“說吧，你倆怎麽認識的？”
    明月沉默了一瞬，眼波輕轉，嘴角揚起一點玩味：“那還真是個……意外。”
    “那年我在香港，做賭場生意。那晚本來隻是巡視賭場，結果臨走時——有人叫我。”
    她緩緩開口，鏡頭切入回憶。
    香港·金輝賭場，燈火輝煌，回憶中的第一次相遇
    那是個沉悶潮濕的夜晚，賭場內煙霧繚繞。
    明月剛巡視完準備離場，一道低沉又帶點試探的男聲在背後響起：“……明月？”
    她回頭。
    男人戴著黑框眼鏡，穿著幹淨的白襯衫，臉型清瘦、眉骨突顯，五官深邃。
    那是一種清冷的斯文感。
    她走過去，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睨他：“本小姐的名諱，也是你能喊的？”
    說完，她轉身離開，踏著高跟鞋，步步生風。
    男人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那一刻，傅祈年的世界，像是忽然下起了一場雨。
    “咋了？老大。”k湊了過來，順著他的視線道：“那是賭場老板的女兒。”
    “去把她所有信息都給我拿來。”
    自那之後，不論明月去哪裏——賭場、餐廳、夜店，那個男人總若有若無地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他不說話，隻是遠遠看著她，一張麵癱臉。
    有時候，她剛點完酒，他便出現在對桌。
    有時候她在打電話，他就站在她身後假裝選酒。
    明月原本不屑一顧，可慢慢地卻開始感到——那男人眼裏的情緒不隻是打量，而是帶著某種情緒壓抑後的執著。
    “他像條狗。”明月回過神來，輕聲道，“不是貶義的那種，是那種死心塌地的、帶點苦味的狗。”
    “他把你當替身了。”羅梅婷歎息。
    “我一開始也是這麽以為。”明月語氣輕快，“但後來我才明白，他不是把我當成沈之意，而是在確認我不是她之後，才開始執念地拉我進他的世界。”
    “他討厭沈之意的背叛，看見我的第一眼，隻是習慣性地喊名字，如果我那時候沒有回頭就不會有後來這麽多事了。”
    “這是我媽，”明月捏著自己的小肥臉，“我是中德混血兒，發色膚色五官和沈之意還是有很大的區別，隻能說我們兩個有七八分像吧。”
    “有點變態。”羅梅婷下了定論。
    “是挺變態的。”明月笑了笑，“但那種執拗感又挺……心動的。”
    “說好聽點就是一見鍾情，說難聽點就是見色起意。”羅梅婷很是感慨，“那時候他都有五十了。”
    她輕笑了一下：“是的，不過看不出來，我那時候覺得他也就是三十來歲，頂多也就是四十出頭。”
    “那你那時候幾歲？”羅梅婷追問。
    “二十五，跟他兩年，二十七……英年早逝。”明月笑容淡下去，仿佛隔著歲月看自己。
    “你該不會第一次也是給了這個老男人吧？”
    羅梅婷有點生氣，她氣年哥怎麽能對差二十幾歲的小姑娘下手呢！
    “想啥呢，在他之前有一個。”明月語氣一頓，眼神微閃，轉過身，“好了，困了，睡覺。”
    羅梅婷盯著她的背影，眼神閃了閃，心裏突然有種女人直覺。
    那個“在他之前”的男人，對明月，恐怕意義……非比尋常。
    與此同時的雲城。
    根據中午傅祈年的指示，林驍幾個人帶領幾個人蹲守在東口c5段。
    淩晨兩點半，果然有人靠近c5段，用微波電報向山那頭發出三組坐標。
    那人正是——黃勝安。
    他剛發完信號，就被林驍和兩名邊防武警按倒在地，當場搜出通信機和境外代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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