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祖宗脾氣?調令臥底?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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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道:“……凶宅?”
    “對,之前死過人那種,還死了不止一個。”她咬牙。
    “明月,”他慢慢地說,“你這種臉不怕天不怕地的妖精,居然怕個死的?”
    “我怕跌價。”明月語氣冷淡,“我買房是投資,不是開陰陽公司。”
    “你是想讓我給你算一卦?”
    “算你妹!”
    電話那頭的男人又失笑,“阿旺最近估計鬧心得不得了,你就別去找他麻煩了。”
    “他鬧什麽心,傻大個,能有什麽可想的。”
    於是傅祈年把阿旺那封家書被高旺偷拿出來的事情和明月說了。
    明月笑出眼淚來了,“難怪,我昨天和梅婷去店裏吃飯,他無精打采的,看我眼神還躲閃,估計以為我也知道了,哈哈.....”
    “所以房子的事情,等我回去在說。”
    明月忽然輕聲問:“你部隊的事情……怎麽樣了?”
    傅祈年沉默了一瞬,像在斟酌措辭,又像隻是短暫的猶豫。
    “我下周要調去市局。”他說,“內線組的調令已經下了。”
    “……什麽意思?”
    “說白了,就是去做臥底。”
    電話那端靜了兩秒。
    然後,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聽筒撞在座機底座上的悶響,在夜裏聽得格外清楚,像一下子敲在了他心口。
    傅祈年盯著那通被中斷的通話,舌尖抵了抵腮幫,靠著椅背仰頭吐了口氣,低聲道:
    “祖宗脾氣真不小。”
    他又撥了回去。
    是忙音。
    十幾分鍾後,再打過去,還是忙音。
    此時,明月打通了廣海的一個號碼。
    “喂?”
    “爹地。”
    明賀之天靈蓋頓疼,好疼,好疼。
    可他聽得出來那個胖妞是遇到什麽事了。
    “出什麽事了?”他說,語氣一貫的暴躁裏藏著幾分不耐的緊張。
    明月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輕鬆些:“沒事。就是想打個電話給你。”
    明賀之“......”神經病。
    明賀之沉默了一瞬,但沒有掛電話。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孩子的哭聲,像是他那邊又亂成一鍋粥,明月沒再多說,迅速掛了。
    她抱著靠墊窩進沙發,眼淚一滴滴往下落。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這麽難過,隻是想到傅祈年要去做臥底,心裏就像被什麽東西硬生生堵住。
    她想起她媽媽,想起那些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日子。
    她不想家裏人因為他成為人質,更不想他死。
    她不要什麽英雄,她要人。
    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人。
    做個生意、開個公司、哪怕擺地攤也好——為什麽非得是臥底?非得去蹚那攤渾水?
    是,英雄光鮮,可萬一有去無回呢?
    她不講道理,她就不講理。
    傅祈年等過了一個小時,又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忙音。
    他判斷出她拔了電話線了!
    接下來的幾天,傅祈年再也沒有打來電話。
    明月也沒主動找他。
    她骨子裏的倔脾氣發作起來,像炸了毛的貓,蹲在原地,不叫、不動、也不回頭。
    工作照舊。
    她每天穿著八厘米的尖頭高跟鞋,在破舊的水泥路上走得噠噠響,穿一件白色風衣,腰上束著皮帶,耳垂上掛著澳門帶回來的大金圈耳環,一走進東方報社大門,前台都不敢多喘口氣。
    北京的四月天,風裏還透著點冷,她那身行頭一點兒不怕冷,風一吹,大衣尾擺揚起,像是來查賬的廠長夫人。
    “高秘,”她翻著排期表,語氣不疾不徐,“林之言那篇《城市浮生》提前兩天上線,首頁圖片別用天橋那張,像遺像似的。”
    高秘書邊記邊說:“還有件事,《北京青年》來人了,說想專訪您,說您做的女性專題影響挺大。”
    “行,讓他們先寫采訪提綱,別整空話套話,我最煩那個。”
    “明白,東方小姐。”
    說完這些,她拎著皮包去了飯店。
    風大,吹得她耳環哐哐響。
    阿旺見她進來,趕緊從抽屜裏有紅的全部都拿到辦公室給她。
    他不知道太太最近怎麽了,基本上每天都來店裏拿錢。
    剛開始,他給先生去了電話。
    可先生,卻讓他去銀行多取一點,每天給她六張,還說不要給多了。
    “這幾天盈利怎麽都這麽……平均?”明月把錢放進皮包裏,挑眉問道。
    “是的。挺順利的。”阿旺麵不改色。
    “你最近有沒有什麽事要和我解釋的?”明月漫不經心地問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欣賞著剛做的姨媽紅指甲。
    “嘖,要是有穿戴甲就好了!”她說完這句話,眼珠子轉了好幾下,看向阿旺。
    阿旺不知道太太所言何事,正在努力想,對上她的亮晶晶的眼神,他眨巴眨巴無辜的小眼睛,試著喊道:“......太太?”
    明月眯著眼睛,“我住的那套四合院,你是不是掙了差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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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旺都快給她跪了,“太太!我冤枉啊!我真沒掙差價,我不知道那房子是……是那種事啊!!”
    如果太太不說是凶宅,他還不知道,這幾天他去打聽了下,確實聽到裏麵死過幾個人。
    “好吧。”明月挑了挑眉,“諒你也沒那個膽。”
    話剛說完,一服務員慌慌張張跑進來:“太太!外麵有人吃霸王餐,還是個老頭!”
    明月眉梢一挑:“霸王餐?行啊,今兒個真熱鬧。”
    她高跟一點地,唰地站起,外套沒穿,甩著大耳環往外走,那氣勢,不像是去處理客訴的,倒像是去出征。
    大廳靠窗的位置,坐著個白發老頭。
    一身灰呢子外套,解放牌棉帽壓得低低的,像極了機關大院裏出來散步的老革命。
    桌上的牛腩燉得碗底朝天,連香葉都嚼了個幹淨。
    服務員低聲勸了兩句:“大爺,咱這可不是食堂,要結賬的。”
    老頭卻裝聾作啞,嘴裏還咂著餘味,慢悠悠地說:“我這是試吃。試試這牛腩合不合胃口。”
    明月一眼掃過去,眉頭微動。
    那老頭兒坐姿不卑不亢,肩膀寬、胸膛闊,手粗糙卻不邋遢,臉上笑眯眯的,全是精氣神。
    她前世混賭場各種人見得多了——這可不是普通退了休的老頭子。
    她眯了眯眼,走過去,站在他麵前,眼神慢條斯理地往下掃。
    “老爺子,這頓飯合胃口嗎?”
    “不錯不錯。”老頭笑眯眯地,“這牛腩軟糯,挺有家的味道。”
    “那感情好。”明月輕輕一笑,唇角微揚,“那您,是打算結賬,還是準備進局子?”
    老頭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意緩了緩,瞥她一眼,像在打量什麽稀奇物種。
    “我是真沒帶錢。”他攤開雙手,“想著試吃。再說了,我看你也不像是會難為老人的人。”
    明月沒接話,隻轉頭吩咐一句:“阿旺,打電話報警。”
    “哎哎哎!”老頭動作倒是快,立馬從外套裏掏出個嶄新錢包,“行行行,我付錢!”
    他站起來付了賬,一邊掏錢一邊嘮叨:“年輕人火氣真大,我那孫子要是敢這麽對我,早給我拎起來打了……”
    老頭出門撞見了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朝店裏走去,眯著狹眸回頭多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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